唐明誌還真的不敢賭,若是報j他會不會被抓走?很有可能。還是不要鬧的好。


    唐舒柔帶著唐奶奶走了,唐奶奶走的比她還著急。唐舒柔一邊扶著,一邊喊著:


    “奶奶,奶奶您慢點,別摔著了。”


    唐奶奶心中明白,唐明愛的大限將至,他這會必須有人幫著,不然的話,這一關算是兇險異常了。


    她得快點去看著,幫他走過這一程。


    一進屋,唐奶奶就小跑著來到床邊,不顧邊上唐秀玉的唿喊,全神貫注地盯著床上的唐明愛。


    唐奶奶身體微微顫抖,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她攥緊了拳頭又鬆開,像是給自己鼓勁。片刻後,中氣十足地喊道:


    “明愛。娘來了。”


    床上的唐明愛睜開眼睛,看到了唐奶奶,瞬間眼神閃爍,眼角有一絲晶瑩流出。


    唐奶奶坐在床邊,拍著唐明愛的胸脯,安撫道:“沒事,會沒事的。娘守著你,你要挺住。”


    唐秀玉已經哭了,唐舒柔還在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她覺得唐明愛沒事的,不能哭,一哭就有事。絕對不能哭。便抓住了唐秀玉的手,悄聲跟她說,


    “別哭。去把他們都喊來。”


    說完這句話,唐舒柔就後悔了,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守在這兒,就更像是一場告別了。


    唐秀玉小跑著出去了。沒一會兒,唐秀麗和唐秀雲進來了。唐秀宜跟在唐夫人後麵也進來了。


    唐夫人麵無表情地看著床上的唐明愛,很不耐煩地問道:


    “怎麽樣了?什麽病?找大夫看啊。在這躺著等死嗎?”


    氣得唐舒柔迴頭狠狠地瞪著她,氣憤地說道:


    “你就不能說句人話嗎?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這樣?!這一輩子,你都是這樣,說話陰陽怪氣,咒罵個不停。你幹什麽啊?!能不能說點好聽的?不會說能不能不說啊!”


    唐奶奶迴頭嚴厲地提醒道:“舒柔,不能這麽和你媽說話。”


    “你別跟這廢話,別以為你爹把家交給你,你就牛了,你有什麽了不起的?!是那個死老頭子不會做人,才把家交給了你,一個女孩子,能當家?!哼!”


    唐夫人氣唿唿地嘟囔著嘴,聳著鼻子,哼哼個不停,接著她指著床上的唐明愛罵道:


    “你是沒兒子嘛?!你唐家是絕後了嘛?你要把家交給一個外姓人!”


    這時候,唐舒耀推門進來了,看著屋內的一堆人,大家都不說話,氣氛十分尷尬。他剛才聽到了唐夫人在嚷嚷,但沒聽清楚。


    “怎麽了?”唐舒耀不解地問道,他突然看到了床上的唐明愛,急急走過去,問道:


    “爹怎麽了?”


    沒人說話,唐奶奶輕歎一句,說道:


    “你迴來了,來看看你爹,他病了。”


    唐舒耀撓撓頭,一臉茫然,問道:“老頭子這是怎麽迴事?昨個還好好的呢,怎麽突然病了?”


    唐夫人斜眼看了唐舒耀一眼,哼了一句,


    “哼!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不孝子,沒本事的扒飯子,除了吃還是吃!沒有本事的東西,除了靠你爹,你還有什麽能耐?就知道圍著女人轉的廢物!”


    唐舒耀似乎被罵習慣了,耷拉著臉,紅不紅白不白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也沒有再說話。他習慣了不爭不吵,因為他知道,吵也沒有用。


    從小他就見慣了唐夫人跟唐明愛爭吵不休,但唐明愛沒說幾句就不吵了。所以他也學會了閉嘴,隻有閉嘴,才沒有麻煩。


    唐舒柔卻看不慣她這說話的調調,反駁道:


    “兒子怎麽了?女兒怎麽了?你心裏就隻有你兒子,你的那個玩世不恭,不幹好事的兒子!恐怕我和唐舒耀都不是你生的吧?!”


    “舒柔!別說了。”唐奶奶阻止道。


    唐夫人臉色大變,氣得滿臉通紅,好像要吃人似的。雙手握拳,把腳使勁一跺,張開血盆大口,嗚哇嗚哇地就開始叫囂:


    “嗎的碧,你膽子越來越大,越來越目中無人,你個婊子養的東西,我一開始就應該把你掐死!”


    唐舒柔眼淚止不住地流,她兩隻胳膊輪番擦,也擦不幹淨。努力平複也不行,唐夫人越罵越難聽,最終她還是崩潰了。


    鼻涕眼淚一大把,哭喊著:“你少衝我叫,我不想聽,你總是用語言暴力來對待我們。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家人,我跟你不一樣,我也不想成為你這樣可悲的人……”


    “你這個爛表子養的……”唐夫人口中的叫罵聲越來越大。


    唐舒柔不想繼續吵下去,轉頭不再看她。


    床上的唐明愛氣得不斷地咳嗽,唐奶奶拍著他,安慰道:“你別生氣,別氣壞了。”


    轉頭又對唐舒柔說道:“你也別再說了,別吵,來看看你爹。”


    唐奶奶沒有說唐夫人一句,因為她知道,說了也是白說。


    唐夫人見沒有人吵了,也不說了,一跺腳走了。走兩步又迴頭喊道:


    “秀宜,走了,吃飯。”


    唐秀宜看了看,也不敢再說什麽,乖乖走了。


    唐秀宜隻聽她媽的話,因為除了她媽,別人都沒有好心,這是她從小受到的教育。


    偏心的奶奶和冷酷無情的爹,他們都隻愛唐舒柔一個人,隻有她媽才是真正愛她的人。


    因為跟唐明愛沒有什麽感情,所以唐明愛躺在床上對她也沒有什麽影響,該吃飯還是吃飯。


    就在這時,門口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叔,我來看看您。”


    一個陌生的男聲。是誰?


    唐秀玉急忙去開門,讓門外的人進來。


    唐舒柔擦幹眼淚,抬頭看看,來人居然是趙克文。他身後還跟著吳阿婆。


    趙克文目光快速掠過了唐舒柔,落在了床上。


    “叔,沒事吧?”


    唐秀玉眼睛紅了,低聲說“我爹他,病了……”


    吳阿婆才上前來行禮,道:


    “唐老爺,這……不知道您病了。咱們還想來說說親事,擇個期……這……”


    唐明愛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掙紮著想坐起來,唐舒柔和唐奶奶趕緊扶住他。唐明愛坐好了,努力打起精神,說道:


    “親家選好日子了?好好,太好了。嫁妝我也給秀玉準備好了。”


    “那敢情好啊,那咱們就按日子把這喜事給辦了,給老爺您衝衝喜……”吳阿婆笑容滿麵地說道。


    唐秀玉有些害羞地笑了,趙克文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那笑容裏還多了一絲得逞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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