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的午後,校園裏隨風飄蕩著青春的氣息。平瀾靜靜地坐在圖書館的角落裏,她的目光專注於手中的數學題目,眼角餘光卻不時瞥向圖書館入口的方向。每當有人經過,她的心都會隨之一跳,卻始終沒有等到她心中的那個身影。


    張峻豪,那個在球場上猶如翱翔的雄鷹,以好勝的姿態令她神魂顛倒。她從未奢望,一個如同月光般遙不可及的人會注意到她這顆小小的星星。


    “怎麽,平瀾,又在偷看人家峻豪嗎?”芳華戲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芳華,別鬧了...”平瀾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臉頰紅成了蘋果。


    這時,圖書館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平瀾與芳華抬起頭,就見張峻豪如同浪尖上的帆船,輕盈地穿行在眾人之間。他侃侃而談,頻頻和旁邊的女生說笑,引得周圍一片傾倒。


    “嘉瀾姐姐!”一個不合時宜的尖叫聲中斷了一切,隻見楊文,美術社團的心靈手巧的成員,氣喘籲籲地跑到平瀾麵前。她的手裏緊緊握著一張畫紙,上麵有著新鮮出爐的設計圖稿。


    “峻豪哥哥!”同樣地,一個小隊的女生圍上了張峻豪,他們都搶著要和張峻豪合照,顯然是存心要在社交媒體上炫耀。


    張峻豪並未拒絕,反而大方地一一滿足她們的要求,那自信滿滿的陽光形象,像是連空氣中的塵埃都為之閃耀。


    “平瀾,我給你看哦,這是我親手設計的初稿!”楊文熟視無睹眾人的目光,將草圖遞給平瀾。


    平瀾埋頭看去,隻見畫紙上畫著一彎新月,邊緣處繪有精致的花朵和藤蔓,伴隨著幾顆星星在夜空中低低晃動,寧靜又浪漫。


    “太美了,文文你真的很有才華!”平瀾由衷地讚歎。


    “隻要你喜歡,嘉瀾姐姐。這個設計...我打算送給你當生日禮物!”楊文說著,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可是,你的手藝這麽好,應該拿去比賽,怎麽能...”平瀾的話沒有說完,突然院子裏傳來了一個激昂的聲音。


    “平瀾!籃球隊要最後的戰士了,加入我們如何?”張峻豪似乎無意中發現了這一幕,他放下了旁邊紛紛擾擾的女孩子,沿著陽光的方向大步走來。


    籃球?不,不可能!平瀾的心跳一下子加速到極點。一個天生怕球的女孩,難道要成為校隊的一部分?這如何是好?


    這時,她感覺到芳華的擠眉弄眼,仿佛在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正當平瀾猶豫不決,思索該如何拒絕時,張峻豪已經到了跟前。


    在每個人驚訝的目光中,張峻豪笑著,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如果你......”他話未說完,一個球從遠處直直滾來,擊中了書架,引起一片嘩然。


    平瀾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滾動的籃球,心跳驟停,畫紙落地,一切都凝結在這一刻。


    他走出教學樓,路過操場的時候,張峻豪的同桌周梓傑給他使了個眼色,他心領神會地朝左邊移了幾步。


    與他們截然相反,周芳華像是身上添了張發條,嘀嘀嗒嗒地逼近他。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等待他的暴風驟雨。


    “電競對我意味著什麽,你那句『你們打不贏的』,真是天真的自信,還是恰如其分地驕傲,我看不透你。”


    他一看他,平靜謙遜的五官,眼底下卻藏著與他的年齡毫不相稱的深色。


    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但在經曆了一些事情後,他的眼神每天都在改變或加深。


    “你不玩遊戲嗎?張峻豪?”他以為她問的是這句話,內心激烈地翻湧,但表麵上卻是一潭死水。


    “你懂什麽?電競運動員不會自己不參加比賽――你來告狀?”他幾步衝到他跟前,幾乎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了。


    “原來這就是腐化的地界,你不玩了,就要殺電競運動員泄憤,這世界也太天真了。”張峻豪諷刺地笑著,但轉瞬就變成了嚴肅的表情。


    他忽然上前,把她攬在懷裏,他用力地勒著他,直到她完全撤不過氣來。


    唐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平瀾的臉漲得通紅,他掐住他腰間的軟肉,使勁扭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疼得他彎下腰來。


    “你幹嗎!你――”她勃然大怒,但人已經跑遠了。


    她鬆了一口氣,唐楊怔在那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看,她更強悍些。”她憋紅了臉的解釋。


    水滴融入海洋,個人匯成時代。


    “無盡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與我有關。”


    作為群體性的存在,環境影響個體;作為獨立的個體,個體也影響環境。


    平瀾的心情惆悵,芳華臉上帶著慣有的笑容。


    比起記憶、情緒,身體更是被存在過的證據。人與世界的關係,都藏在身體裏。


    若幹年前的心理老師柔柔地說:“你現在不讓別人愛你,你就是在犯罪。”


    它可以被重新排列組合。


    人對世界的所有認知都來自大腦,歸於大腦,可以被物化。


    平瀾搖搖晃晃地走著,沒有人可以成為孤島。她平靜地望著前麵的張峻豪。


    他的背影很好的將稚嫩和成熟結合。


    單薄而又堅韌。


    操場上有幾個曲折起伏的身影,高高矮矮的,被如水的月色吞沒。樹上的月亮和幾片雲彩交相輝映,清風徐來。


    路雖遠,行則將來。


    人有悲歡離合,正如月有陰晴圓缺一般。


    如果她現在的這點小小的執念,能讓這個世界更美好些。


    那麽沒有人會為今天起哄。


    即使最後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但至少沒有因為沒嚐試而後悔的餘地。


    但她還是別摻和進去,主角這樣的狗血情節了。


    那麽,至少不要因為起不了波瀾而懊惱不已。


    月色很美,晚風清涼。


    “人生並不如想像的那麽美麗,亦不如想像的那麽醜陋。”張峻豪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夜色漸濃,他一步一步走在前麵;平瀾和芳華默默地跟在後麵。


    風再大,也吹不迴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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