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自三十年前韋清琛立元門後,三宮曾聯袂前來蠻王殿找韋清琛“論道”。但最終被蠻王殿中的三十三天逼退。三宮哪怕神通力壓韋清琛,也無法破滅魔門昔日建立的三十三魔境。


    最終,三宮無奈離去。可離去之前,彤管劃下一條邊界,以通天大河劃分玄元兩道在西方的疆域,不準元門隨意踏入玄門領域。


    這三十年來,蠻王殿眾人韜光養晦,耐心祭煉魔門三十三天,等待和玄門一較高下。


    韋清琛高坐第三十三彌羅天,吞吐先天元氣滋潤四方八天。其他三十二天,各有魔主執掌魔境,皆為地仙散數。這種以魔境為道果的特殊方式,和內景福天道類似,也算是姬飛晨名下的“另類地仙”。


    突然,浩浩蕩蕩的冥河橫跨天地,直接壓向三十三天。一瞬間,三十三天中的光輝悉數滅去,宛如陷入純暗之界。


    “老友前來,你還不出來迎接?”


    “姬飛晨?你這家夥迴來了?”韋清琛二話不說,展現神鯨法相迎向冥河。那法相引動東方八天,七尊立在天鯨背上。聯手催動東方魔教的八門鎮派絕學。在天穹蕩起重重光影洪波和冥河分庭抗禮,驅散天宇中的黑暗。


    洪波對冥河,引得天地作響,無數魔修出來觀看。但下一刻,洪波與冥河糾纏在一起,同時落入西方沙漠的深處。


    “教主跟陰冥宗那位過招切磋,都散了吧!”一位護法得到韋清琛傳音,安撫眾人各自散去。他想了想,沒敢跟上去觀戰。畢竟不論自家門主還是陰冥宗那位宗主,都是當世頂尖的高手。哪怕一點餘波,恐怕自己都受不了。


    沒錯,姬飛晨和韋清琛多年不見,這次重逢後在西方沙漠深處切磋,二人施展大神通,整個沙漠深處卷動風暴,幾欲有毀天滅地之能。


    姬飛晨經過縞洲一行後,冥河進一步升華。當冥河張開的瞬間,便宛如地界源流,形成一片黑漆漆的冥土世界吞下韋清琛。


    “來得好!”進入冥土世界後,韋清琛怡然不懼。他身邊同樣有一片世界道域。玄龜四柱擎天,托起三十三魔境,聯合成一座彌羅神陣,增幅自身法力。


    一倍、兩倍、四倍、八倍,最終提升三十二倍的法力。


    “當初三宮聯手都沒拿下我,你瞧好了!”韋清琛拿出玄武杵,緩緩對姬飛晨探去。


    姬飛晨臉色一變,察覺玄武杵之上凝聚的赫赫天威:“將三十二天凝為一點,好厲害的神通!”他手一翻,九條魔龍纏繞在右掌,九幽弱水凝成盾牌迎向玄武杵。


    盾牌張開,九條冥河各自演化一方冥土世界。九界歸一,迎向三十三天凝聚的無上神杵。


    很快,神杵和魔盾接觸,兩者同時消失。姬飛晨和韋清琛腳下沙漠徹底被氣浪掀飛,露出千丈深的溝壑深穀。


    “行了,不打了。”姬飛晨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虎口被玄武杵攜帶的彌羅諸天之力震傷,正慢慢流出鮮血。他手一握,黑光龍鱗覆蓋傷口,瞬間愈合。


    “再打下去,我怕控製不住,施展真正的殺招。”


    但能跟自己的七成法力硬拚,老韋這些年沒白費啊!


    姬飛晨心中暗忖:“自師姐和師妹參悟先天道身後,我對玄正洲越發不敢小看。韋清琛這廝實力不錯,但可惜沒有八景道圖,他很難蛻變先天道身。”


    韋清琛修煉法體,三十三法體融於一身。一人所在,便如同三十三天抵臨。但這種強勢,也造成他沒辦法體悟某一種先天大道,蛻變先天道身。


    但隻要韋清琛將三十三天重鑄為一體,按照魔祖傳承煉就三十三天彌羅真身,絕對不遜色一般的先天道身。而那時候,韋清琛可以“彌羅天王”自居,等同先天大聖。


    “到底是魔祖最看重的人啊。”比魔祖傳承,韋清琛是當今世上獲得最多的人。


    韋清琛同樣感受到冥河中蘊含的陰氣,他晃了晃腦袋,將體內汙染法力的弱水之毒全部逼出。


    二人看了看附近的溝壑,砂石被二人的餘波汽化,在沙漠深處形成一處九百尺長的裂穀。


    他們倆索性席地而坐,談論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韋清琛笑道:“出去三十年,當年一直來不及問。你一個人跑去三山塔,這份膽氣的確讓人側目。難道你跟那李靜洵真有什麽奸情?”


    孤身一人闖鎖仙塔救人,整個玄門瘋傳二人的關係,清泓道人不知中了多少箭,成為人人可憐的倒黴鬼。在這件事發生前,所有人都以為李靜洵和“清泓道人”是一對璧人。結果是弟弟,而不是哥哥?


    塗山本打算親筆寫一出虐戀情神的三角戀。但剛動筆,便被彭少宇出麵製止,不好太過分黑姬飛晨。


    “外邊人瞎傳的。”姬飛晨不鹹不淡:“我跟她沒關係。”


    “沒關係?”韋清琛摸著下巴,一臉懷疑打量姬飛晨:“那你改革陰冥宗,不是受她影響?”


    蕭瑩不敢問,但韋清琛可沒這些忌諱。“你們陰冥宗連血誓都廢了,不知多少人出麵聲討,這事你怎麽說?”


    姬飛晨歪著頭打量身邊的魁梧壯漢:“你這是以什麽身份問?元門門主還是……”


    “當然是你朋友,私底下,咱們別講究那些。這些年,我可幫你壓了不少事。”


    “元道那些臭規矩,我很早之前就想改了。那些死板教條的老規矩,除卻壓榨底下弟子,還有什麽用?你我可都是從底層爬上來,難道不清楚?師尊在的時候我就想廢掉。如今掌控陰冥宗,自然隨我心意來。”


    “但血誓畢竟是維護元道統治的根本。”


    “根本?”姬飛晨不屑一顧:“隻能憑借力量來威脅恐嚇底層門徒,這潭死水如何進取?如何跟玄門抗衡?你看我陰冥宗,在我廢除血誓,容許門人晉升後,一口氣多出數位地境高手。雖然資源被分去很多,但如今元道門閥留存不多,反而接收其他門閥的勢力,讓我們得以壯大。”姬飛晨意味深長道:“有時候,目光要放遠點。你要想跟玄門一爭雌雄,必須放棄血誓。”


    想到三宮逼迫上門的恥辱,韋清琛問:“那以你的打算,我元道該如何做?”


    眼下彤管破門而出,帶走天心魔宗的那一枚天目珠。韋清琛的元門隻有四方魔教、血海和陰冥宗這六方勢力。陰冥宗廢除血誓,引得整個元門掀起波瀾,血海為首的眾人不斷聲討姬飛晨這位“副門主”。


    “自然要趁此機會洗白,好好確立元門的核心。到底是以修煉濁氣為主導,還是上古元道為理念。還有元祖的地位,外加元教元初平那邊。如果運作好了,我有辦法將元初平拉入我們這邊。”


    “哦?你還打算拉攏元初平的元教?”


    “元道有天目珠鎮壓氣運,所謂元門、元教,不都是修行肉身這一道的理念嗎?別說他們,就連黑天教那裏,我都打算去說和說和。”


    按照姬飛晨的打算,要把元門的理念重新理順。將元門視作上古這一道的延伸。門徒仿照修行,這樣一來,自己的玄冥就能順勢插手,抽取元道氣運。


    “就算僅僅考慮元教的威脅,我們的血誓體係都必須廢除。不管是學著凡人幫派團體玩利誘,還是動之以情。總之,我們元門必須扭轉血誓這一強製手段。”


    元門之中,蠻王韋清琛為教主。立一王、雙尊、三聖、四護法、五方使者體係。


    蠻王韋清琛執掌元門正統,傳承魔祖教義。雙尊以血海和陰冥宗的兩脈宗主、教首為副教主。姬飛晨負責元教祭祀,血海負責刑律懲戒。三聖女祭祀日、月、群星,蕭瑩為月聖女,日聖女出自煌陽魔教,乃楊飛血親。這楊氏一族本就有昔日四方教聖女血脈,故為三聖女之首。至於諸星聖女來自血海,是從外域帶過來的一位奇異女修。四護法出自煌陽魔教、蟾宮等魔教。楊飛、蟾宮聖女皆在其列。而五方使者,則是陰冥宗、蠻王殿以及血海各自瓜分。


    “你這體係很好,祭祀和刑律分開。你執掌傳法精要,我管理祭祀,而血海管理刑律。三方聖地各司其職……那麽,作為管理祭祀的副教主我考考你,咱們元門流派眾多,到底能祭祀幾位?”


    “除卻元祖和三十三彌羅諸神外,也就是你們陰冥宗的陰冥吧?一共三十五位?”


    “三十五位?”姬飛晨不住搖頭:“太少了,上古研究修行的古修,可不止這個數字。”


    “等等——”韋清琛臉色一變,聽出姬飛晨話外之意:“你打算將那些上古元道煉氣士,全部算入我們元道?”


    “沒錯,元道指的是上古煉氣士中,以肉身修煉為主的一派。其中集大成者,便是我們的元祖。而所謂的元教,僅僅是得到一部分元道古修士的傳承。包括黑天教,也僅僅是修煉黑天魔神道的元道修士。”


    在姬飛晨的設想下,元道是理念之道,而所謂的元門、元教、黑天教,都僅僅是其中的一個流派。


    “當然,黑天一脈也有精神修煉之術,算是橫跨玄元兩道。此外還有天心靈宗,他們鍛煉精神,參悟天魔秘法,本就不是我們元道的人。”


    “你要斬斷彤管帶走的那一部分元道氣運?”


    姬飛晨微微一笑,自顧自說:“凡修煉法身,皆歸入元道之內。李靜洵當年煉就玄牝道身,也為元道之人。那東海之上有眾多古仙人道統,其中不乏鍛煉肉身,參悟大道人,同樣是元道散修。”


    “如果我是你,便開一次元道大會,和天下所有元道修士論道。以元門作為元道正統,祭祀所有元道前輩。隻有這樣,將元門洗白之後,以道統理念之爭替代所謂的仙魔之爭,我們在凡人中才有市場,才能繼續收徒。”


    瞧瞧陰冥宗,如今早已經把陰森邪氣改掉。姬飛晨外露的護法靈光雖然算不上多麽神聖,但也看不出邪道人物的模樣。


    “改革,是元門唯一的出路,你為元門之主,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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