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率道和玉蛇宮都在元化山附近。前些年,兩派曾聯合阻撓陰冥宗黑池上人證道地仙果位。


    楊斐玉禦雷而來,落到兜率宮的青靈洞前。


    清峰挺黛,綠嶽參天。這青靈洞雖稱唿為“洞”,但卻是有道仙真開辟的壺洞福天。玻生瑞草,地長靈芝,陣陣藥香撲麵而來。


    “兜率道是太上道脈中少有的丹道門派。雖然不如丹霄門名聲大,但救治寒毒正對門道。”


    有求於人,楊斐玉不敢怠慢,來到青靈洞前找守山童子稟報。


    楊斐玉在不遠處的玉蛇宮修行,有時會來兜率道做客。童子認得他,馬上入洞稟報。


    在外等候時,楊斐玉拿法眼觀望青靈洞氣數。隻見一團紫青神焰在山頂熊熊燃燒,雖有些許紅塵濁氣夾雜,但不礙大勢。


    “兜率道氣運正旺,看來這一場殺劫對他們無憂。”


    很快,洞中傳來罄鍾之聲,兜率道主率眾門人前來迎接。他鶴發童顏,身穿青焰紫瑞天衣,手持玉麈,頭戴金冠,一派仙家氣度。背後跟著二十八位仙人,有人持金爐寶鼎,有人拿寶瓶仙扇,彼此不一而足,但每一位仙人皆有人仙道果。


    道主滿麵笑容,上前稽首行禮:“楊道友前來,我道正可謂蓬蓽生輝。正巧我剛剛煉成幾爐仙丹,不如進來坐坐,一同品嚐丹藥?”


    楊斐玉搖搖頭,直接迴絕。


    道主看他神情不定,揣測問:“莫非是芸香師妹又跟你鬧僵了?來來來,先進來坐,迴頭我幫你說和。”


    楊斐玉和芸香仙子這小兩口天天吵架,兜率道作為鄰居,有時候楊斐玉便過來做客解悶。


    但此刻,楊斐玉掛念愛妻,哪裏肯入洞做客?他馬上說:“張道友,我也不說廢話。玉蛇宮遭劫,眾多弟子身中寒毒,需要借用你們兜率道的紫玉蓮花。”


    張道陽先是一怔,隨後把拂塵甩到旁處,笑道:“不久前,道德宗主傳來消息,讓我祭煉三爐七陽度厄丹,說是日後渡劫要用。剛才,太清宗主命人將紫瑞赤焰旗送來,又囑咐我備好洞中秘傳的紫玉蓮花。想必就是為這件事?”


    楊斐玉聽到這,心中一定:看來,一切還在太上道脈掌控中,那就好,那就好。


    張道陽取來一旗、一蓮和一瓶丹藥交給旁邊童子:“我乃地仙之尊,不能輕易離開洞府,不然魔門必有非議。因此,便讓童兒隨你走一遭。”


    那童子名叫赤離,是張道陽的煉丹童子。他低首垂眉接過三寶,聽張道陽說:“你速速隨楊道友解厄,事成之後不可在外逗留,速速迴山。”


    “是。”童子領命,乘雲隨楊斐玉迴返玉蛇宮。


    他們離開後,張道陽對眾門人笑道:“咱們兜率道,這次劫數算是過了。”


    一門人神色不解,便問:“師尊,為什麽人家渡劫都需要往殺伐中走一趟,我們卻不用?”


    “我祭煉那幾爐丹藥,將我派殺劫因果悉數轉給玉蛇宮。隻需趁著這一次殺伐,讓玉蛇宮幫咱們應劫即可。再說,這些年過去,咱們兜率宮跟著眾多同道也清算了不少因果。隻剩下你們這二十多人。”


    當年雲霄仙府開府時,太上道派前去助拳,有不少仙家趁機脫劫,迴返山中清修。後來元化山魔門肆虐,又有一部分人脫劫。


    “早點了結,咱們也就清淨了。道德宗主聯合無為派、太清宗傳來太上金策,命我諸派趁這次西行了卻所有殺劫因果,然後前往海外聽講元神大道。”他掃視眾人:“全派都走,省得你們凡心未泯,又被人拉入殺劫。”


    走!太上道脈全部離開。跑去海外論道,將魔門交給太霄宮和太元宮來對付。


    當然,這個建議是清泓提出來的。暗中更有某種陰損的意思。趁機讓魔門和太元宮火拚,削弱他們的實力。更方便清泓布置天柱計劃。


    ……


    楊斐玉和赤離童子趕迴玉蛇宮,正巧趕上玉蛇宮十八門人聯手祭起金光寶鏡。


    這寶鏡暗合天地正法,十八輪皓日罩住金蟾。六目金蟾身邊的風雪寒氣頃刻間化作烏有。


    “呱呱——”魔蟾不住大叫,從天地間禦使風雪之力,妄圖再度凍結玉蛇宮。


    此時,清泓將雨師印拿出,對空中一扔:“去!”寶印在空中自發顯化神人法相,有萬家香火凝聚神威定住天地法則,不準魔蟾施展神通法力。最終,在金鏡照射下,萬道金光把它化作一灘膿血。


    童子見了,不住咋舌:“這東西好厲害,是玉蛇宮的鎮宮之寶嗎?”


    楊斐玉搖頭:“不像,我沒在宮中見過此物。好像是清泓老弟的法寶?依稀聽景軒提及,這東西曾經煉死南疆朱姆邪神。”


    不得不感歎,這位年輕的新晉地仙手中,的確好東西不少啊!


    “冰月!動用你們的太陰魔相跟我配合!”楊飛心一橫,腦後道輪飛出還不完全的三足金烏。


    日有金烏月有蟾,雖說南北兩支魔教一向水火不容。但實則兩派出自同源,自然也有合擊的法子。


    冰月麵帶遲疑之色:我們兩派多年不曾聯手。這合擊之術雖然會用,但我根本沒有施展過啊。


    “別傻了!等他們再把那些鏡子照過來,你我能擋住嗎!”楊飛急切說:“南疆的事,難道你忘了?”


    想到曾經地仙都被煉死,冰月不敢怠慢,同樣催動道果,再度升起一尊金蟾魔相。


    日月同輝,陰陽交融,射出茫茫白光將十八金鏡的光輝暫時壓製。


    “咦?這魔道之間居然也有合擊之術?”清泓看得驚奇:“四方教不愧是上古教派,零散道統傳承便有這般能為。”


    “閣主!”寶怡仙子急得跺腳:“他們屏蔽日月光輝,金鏡無法接引穹空皓日之精,怎麽攻擊他們?”


    “不礙事。他們的合擊撐不了多久。但為了防止士氣跌落……師妹,你試試看。”清泓將手中的法寶靈胎遞過去。


    李靜洵伸手觸摸坤卦,閉目凝思,幻想自己應對當先情況的法寶。


    驀地,兩聲輕鳴乍起,一金一銀兩神鳥從坤卦中飛天而起。雙翅比翼,這對鳳凰神鳥變作雙環飛向空中的楊飛和冰月。


    楊飛拿出一麵扇子正要焚去飛鳥,突然兩鳥再度分離,形成金銀雙環各自困住一尊魔像。


    金鳳凰鎖住金烏,銀鳳凰纏住金蟾,日月魔像間的共鳴馬上散去。


    “師妹,這是何物?看上去合乎陰陽大道,不,是專門分離陰陽之道的?”


    “這是離恨環,雙環演化離恨天,能破去一應合擊神通。”望著離恨雙環演化陰陽界域,李靜洵心中觸動,隱約想到什麽:離恨天外相思苦,愁海倒灌無盡時。這件法寶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三十三天覷了,離恨天最高;四百四病害了,相思病怎熬?”莫名的,清泓口中冒出一句話。


    “三十三天?四百四病?師兄這是說什麽?”


    “沒什麽,隨口說說的。”清泓打量離恨雙環,心中思忖:“師妹情劫已經度過,那麽這雙環的垂照是什麽意思?和愛人別離,長久相思?而且專門克製陰陽大道,這是針對我嗎?”


    不是清泓自戀,他有信心,如果李靜洵在仙道眾人裏傾心與誰,那麽肯定就是自己了。畢竟自己在李靜洵認識的所有仙家同道中,跟她關係最近。唯一的例外就是無名,不過無名清心寡欲,應該不會涉足紅塵,談情說愛。


    “莫非這是天數昭示,我和師妹之間不可相戀?不然,這離恨環就是他日殺我的東西?”清靈仙道和煉氣士間注定要有一個了結。李靜洵和清泓立場不同,恐怕離恨環便是對付雲霄閣神通的寶物。


    畢竟,清泓和玉芝仙姑間,真曾演練泰皇與媧皇的元神合擊之術。


    看到離恨環,清泓升起警兆:“這法寶是克製我和師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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