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的宮人們被文英撤了下去,胤礽這才說道:“說到這事還得多虧你阿瑪。魏東亭和老四的事情鬧出來之後,他就著手開始調查魏家,如今見孤親自徹查此事,便將前兩日查到的東西全部交了上來。”


    瓜爾佳氏一聽這話,臉上也不禁帶了一絲笑容,“這次事發時太子殿下雖然不在京中,但太子殿下與雍郡王的關係前朝後宮皆知,阿瑪得知此事之後便第一時間著手調查,就是希望能幫太子分憂。”


    這話倒是不假,胤礽也是相信的。


    “石文炳這事辦的非常漂亮,孤和老四都會記得他的功勞。”


    瓜爾佳氏一聽這話心裏別提有多激動了,“妾身瞧著太子殿下今天心情很好,再給您斟杯酒吧。”


    胤礽點了點頭,瓜爾佳氏執起酒壺為他斟酒。


    “汀蘭,你也喝一杯吧。”


    瓜爾佳氏的手一頓,猛地抬頭看向胤礽,一臉的驚訝與錯愕。


    “太子殿下剛剛叫妾身……汀蘭?”


    胤礽看著她嬌媚的容顏染上一絲羞紅,一雙杏眼更是含了絲淚光。


    “這幾年你辛苦了。”


    汀蘭乃是瓜爾佳氏的名字,從她進宮至今,太皇太後、皇上甚至是胤礽都隻喚她的姓氏,從未有人叫過她名字。


    此時被胤礽叫出來,她隻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


    汀蘭一時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任由眼淚瞬間臉頰流了下來。


    一旁的文英見狀急忙上前幫忙擦拭,隨即看向胤礽請罪道:“太子妃是太激動了。”


    胤礽看著汀蘭激動的模樣,心中的情緒十分複雜。


    “孤今晚宿在正院。”胤礽看了眼文英,“你去準備吧。”


    此時的暮和院中,何玉柱將太醫開好的方子遞給白芷,“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有病就要好好治,鈕祜祿格格身體如此柔弱,那便在院子裏好好養病,不要再外出了。當然……”


    他頓了頓,似笑非笑道:“蘇麻大姑姑和桂嬤嬤來教導規矩時,該學習還是要學習的,若是一個月的時間都學不好,那太子殿下隻能問一問鈕祜祿家是否需要宮裏派去教養嬤嬤。”


    原本還在床上裝柔弱的鈺和,一聽這話隻覺得心口一堵,她這才知道什麽叫做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妾身知曉了太子殿下的意思,定會好好學規矩。”鈕祜祿鈺和看了眼白芷,對方立刻遞過去一包碎銀子,“公公可以迴去複命了。”


    何玉柱將碎銀子推了迴去,笑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讓奴才照顧格格喝藥,主要也是怕下麵的奴才伺候不好,您可千萬別多想啊。”


    鈕祜祿鈺和隻覺得一口血堵在嗓子眼裏,上不去下不來。


    無奈下,鈕祜祿鈺和隻得在何玉柱的眼皮子底下將一碗苦兮兮的藥全部喝完,又再三保證自己會安心接受教導並好好喝藥之後,何玉柱才揣著一摞銀票離開。


    確定何玉柱徹底離開暮和院之後,鈕祜祿鈺和抓起手邊的空碗直接摔了出去,“太子殿下到底是什麽意思?他這是要因為一個不中用的瓜爾佳氏得罪整個鈕祜祿氏嗎?”


    白芷嚇得急忙將門關上,並且閑雜宮人之後,這才低聲勸道:“格格,奴婢瞧著太子殿下未必有多喜歡太子妃,之所以這麽給她臉麵無非是給正妻臉麵而已,不關乎家族姓氏。”


    鈕祜祿鈺和無法接受這一點。


    她是鈕祜祿家的姑娘,不論出現在哪裏都是最光彩照人的那一個。


    即便是得知自己即將給太子做妾,她也沒有消沉和不甘,反而覺得能憑借自己的家世和容貌好好搏一搏。


    可如今是什麽意思,才見過太子殿下一麵就要被禁足一個月。


    “你去好好打聽打聽,太子殿下為何會讓我禁足?就因為我頂撞了太子妃,太子就這般作踐我?”


    白芷也覺得奇怪,點頭剛應下,就一拍腦門,“奴婢想起一件事。奴婢聽說太子殿下此次先行迴京是為了雍郡王和魏東亭一事,而太子妃的阿瑪似乎幫著太子找到了不少魏家貪汙的證據。”


    鈕祜祿鈺和轉了轉眼珠,不屑地哼道:“太子若是想要前朝的助力,完全可以找鈕祜祿家啊。我阿瑪法喀可是鈕祜祿氏的當家人,做起什麽不比那個石文炳得力?”


    白芷見狀小心說道:“法喀大人雖然得力,可如今不還是在熱河嘛,這才被石文炳鑽了空子。”


    鈕祜祿鈺和懊惱地歎了口氣,“你去給阿瑪去封信,將這裏的情況仔細說一說,阿瑪一定會幫我想辦法的。”


    白芷見自家主子的情緒平穩了下來,這才暗暗地鬆口氣,“格格,奴婢倒是覺得禁足一個月也不見得就是壞事。您現在被禁足,那外麵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與您無關,哪怕是小阿哥生母難產的真相被傳揚出來亦或是小阿哥出了什麽事,都是與您無關的啊。”


    鈕祜祿鈺和原本還氣惱的情緒頓時就平緩了下來,臉上也終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從手腕上褪下來一個金鑲玉的鐲子扔給了白芷,“還算你有點腦子。咱們鈕祜祿氏在宮裏也是有人脈的,你聯係我額娘便好。”


    胤礽迴來的這幾天基本上都是早出晚歸,魏東亭是康熙的伴讀,幾十年積累下來的人脈還是有些錯綜複雜的。


    更何況,因為對方身份的特殊,加之康熙到此時都沒有對此事發表任何意見,這就讓某些大臣琢磨不準上方的意思,在追查魏家一事上也不敢太過冒進。


    好在胤礽從弘晳那裏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幹脆就直接安排諾敏分出人手去調查魏東亭的幾個兒子。


    “孤聽說他有個兒子經常賭博,你派人順著這條線好好查查。賭博嘛,十賭九輸。他若是好賭,早晚都會輸錢。孤倒要看看他們哪兒來的賭資。”


    諾敏沒想到胤礽對魏家的調查這般詳細,自己能想著從魏東亭貪汙這方麵下手,還是因為他們是同僚,彼此間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可沒想到一直在宮裏的太子殿下居然還知道對方的兒子賭博,這可是太讓他驚訝了。


    難道太子殿下的耳目已經遍布整個朝堂了?


    不然為何連魏東亭的兒子做了什麽都能知道的這麽清清楚楚?


    想到此,諾敏一邊應承下來去調查魏東亭的兒子,一邊盤算著迴府之後一定要自查一番。


    若是有誰涉及到賭博等事,就先打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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