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裏出來之後,他們就變成了小孩子。


    所以,那裏應該就是恢複記憶的地方。


    離世境境主縱然再強大,也有弱點。


    萬物相生相克,離世境境主不是無懈可擊的。


    意識到離世境境主很可能是衝著他們來的,朝顏看了眼談笑風生的聞人雪華。


    想到悠閑生活在草原的祁連灝,不由對他們報以同情。


    兩個大傻子,找她神魂最終被困在離世境這麽久,至今走不出去,這是有多大的厭世之心。


    仔細想想,背棄信念與好友,結果得到的都在失去。


    就像握在手中的流沙,攥得越緊,流逝的越快。


    “小姑娘,與你說這麽久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嘞?”聞人雪華的笑臉突兀出現,嚇的朝顏差點倒仰過去。


    幸而有微生辭在後麵扶著,她朝聞人雪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說話就說話,靠那麽近做什麽?”


    “我沒見過阿荷兒時的樣子,看到你,總想湊近看看。”


    “我勸你最好不要。”朝顏抬手橫在兩人之間,“實不相瞞,我與阿辭是一對兒……”


    “你是他的童養媳?”聞人雪華驚詫出聲,瞪圓了眼睛在兩人身上來迴掃視。


    朝顏:“你大爺的童養媳!這是陋習!是可恥的習俗!”


    聞人雪華:“在這裏可不是,你從哪裏來的?”


    “我不是他的童養媳,我與他一般大。”朝顏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出。


    在看到對方飛蹦出去的身影時,滿意地勾起唇角。


    “而且,我家阿辭是醋缸子,任何靠近我的男子都沒好下場!”


    微生辭堅決不拆自家喇叭花的台,配合著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


    聞人雪華:“!”


    “這這這……”他被微生辭的眼神嚇到,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扣著扶手道,“阿荷知道嗎?”


    “自然!”


    朝顏坐到微生辭腿上,笑道:“你不如說說,迴來幹嘛?”


    聞人雪華:“魔族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是幾個跳梁小醜罷了,阿荷在這裏,我自然要趕迴來。”


    “我還沒問,你們為何做一出魔族鳩占鵲巢的戲?”


    自見到聞人雪華開始,朝顏就一直心存疑問,先前不問洛蒼和洛荷,是篤定兩人不會說實話,但聞人雪華不同。


    果然,他直接道出實情:“城中莫名出現一些瘋子,我懷疑是有人暗中在搞事。”


    “洛城主與阿荷也這樣想,但洛蒼身為城主不好大張旗鼓地徹查。”


    “瘋子越來越多,我們一直沒能查出是誰做的,那些瘋子都是死人,且都是突然變瘋。”


    朝顏聽到這裏,已然猜出接下來的事情:“所以,為避免城民恐慌,對外宣稱錦官城被魔族占領?”


    她說著,眉頭微蹙:“可是這樣說不通啊,被魔族占領豈不是會讓城民更加恐慌?”


    “要的就是他們恐慌,能走的就都逃命去!”


    聞人雪華支起上身,神色肅穆:“城主府關押的死人瘋子數量與日俱增,我們找不到任何破解之法。”


    “洛城主索性讓我帶人在城中梭巡,盡量找到即將變成瘋子的人。”


    “同時,讓城中百姓盡管去逃命,有時,我還會組織侍衛將人逼出城。”


    “你說得有道理,但可能起不了什麽作用。”朝顏如實道。


    背井離鄉,不是誰都做得到的。


    有些深切熱愛這片土地的人,很可能與錦官城共存亡,所以總會出現偷襲攻擊魔族的行為。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如果不這樣做,誰會把自家有問題的人交出來?”聞人雪華抓了把頭發,神情煩悶,“不如一開始就把他們趕出去!”


    “等等!”朝顏看向聞人雪華,“你們是怎麽確定誰有問題的?”


    “可有什麽特征可以辨別?”


    聞人雪華一怔:“你們還不知道嗎?”


    “你看誰晚上會出門就是了。”


    朝顏:“?”


    “這麽簡單?”她不確定問道,“就隻是這樣?沒了?”


    聞人雪華擺擺手:“就這樣!”


    “等天黑你們就能分辨出來了,哪個眼神呆滯行動僵硬,哪個就是!”


    “呃……”朝顏怔忪片刻,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為何晚上才開始瘋?”


    “據我們觀察,他們出現這種怪異舉動的第三天晚上就會徹底死去,變成瘋子。”聞人雪華補充道。


    朝顏:“那不就是僵屍?”


    “是這樣!”聞人雪華點頭。


    “他們在大街上遊蕩會做什麽?”微生辭問道,“吃人?”


    聞人雪華:“不止,還會吸食人的靈力和靈魂。”


    朝顏:“嗯……看來還挺兇。”


    聞人雪花表情一頓,一言難盡道:“其實,也不是那麽兇。”


    “隻是變成僵屍的時間越長,他們的力量就越強悍。”


    朝顏腦中浮現一個猜測:“不會都是吃出來的吧?”


    聞人雪華:“沒錯,最先變成僵屍的那些百姓,已經被阿荷關在城主府地牢裏了。”


    朝顏去過兩次地牢,一次偷摸跟在洛荷身後,一次是光明正大跟著去的。


    洛荷對此事並不避諱,準確來說,隻是不對朝顏他們避諱。


    迴想地牢中那些麵目全非的僵屍,朝顏神情有些難看:“為何不把他們……”


    “埋葬?”聞人雪華接過話,道。


    見朝顏點頭,他苦笑一聲:“他們都是被蠱蟲所控,但這麽多天過去,竟然沒能從他們身上找到控製他們的蠱蟲。”


    “也就是說,蠱蟲一日在他們身體裏,你們就不能將他們弄死?”朝顏不解,“火化不行嗎?”


    聞人雪華搖頭:“燒死這個,還會有下一個,而且,我們燒不死蠱蟲,那些蠱蟲在灰燼裏蟄伏,就算用神識查探,都找不到。”


    “這就奇怪了,難不成這些蠱蟲還會隱身術?”朝顏感到稀奇,同時對蠱蟲的好奇更甚。


    “早知道,我就不吃那條蠱蟲了!”朝顏後悔地喃喃道。


    聞人雪華、趙贇:“!”


    “你說什麽?你把蠱蟲吃掉了?”聞人雪華驚叫出聲,難以置信地注視著朝顏嫩生生的臉蛋。


    朝顏:“……就是一條蟲子。”


    聞人雪華:“一條,蟲子?”


    朝顏往後倒進微生辭懷裏,深沉歎氣:“大驚小怪!”


    聞人雪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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