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查的是曲家那小子,我感覺他們還會迴來。”村長道。


    屆時,這兩人定會知道是他們做的手腳。


    麻煩啊!


    “要我說,不如……”壯漢壓低聲音,在村長和老婦人探頭過去時,在朝顏和微生辭的好奇心被勾起來時,自信滿滿道,“再將他們送出十裏地!”


    朝顏、微生辭:“……”


    老婦人、村長:“……”


    雙方人同時無語,村長看壯漢的眼神就像在看家裏的傻狗,半晌搖頭無奈歎息:“柱子啊,你怎麽光長個不長腦子呢?”


    柱子憨憨地撓頭,非但不生氣,反而笑道:“這不是想辦法呢麽,再送出十裏地,咱們將他們往山裏送!”


    “嗯?”村長眼睛一亮,“山路崎嶇,就算他們本事再大,在大山中很可能迷失方向,這男子氣度不凡,一身靈氣,不是會困死在山裏的人。”


    話音剛落,就見柱子再次扛起微生辭,邊走邊道:“此時山中反而是最安全的,沒有那些瘋子,他們兩個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山中多猛獸,他們兩個昏迷在這裏,也安全不到哪裏去啊……”老婦人擔憂出聲。


    朝顏在她懷中攥緊了手指,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些什麽。


    “嬸子莫要擔心,有我在,他們白日沒見過我,我就說我是附近村子上山打獵來的,定不會叫他們起疑的!”


    柱子迴頭朝老夫人笑得憨厚,露出兩排大白牙,配上他爽朗的笑容,看上去莫名有安全感。


    “也好,那柱子,你可要守到他們醒來啊!”


    村長囑咐道。


    方才還讓他們醒來自己出去,現在被壯漢說動,就讓壯漢照看他們了。


    這三個人,好像真不是什麽壞蛋。


    朝顏正想與微生辭溝通,卻聽老婦人猶疑道:“我們隱瞞曲家小子的事,會不會不大好,萬一他們……”


    “曲家小子心性陰狠,若我們走漏了風聲,他定不會放過我們牛欄溝的。”


    “可是這裏畢竟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不至於吧……”


    村長拍拍老婦人肩膀,語重心長道:“聽我的,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清楚得很,莫要談論他了。”


    老婦人歎了口氣,迴想到白日給朝顏的那個糖丸,道:“那糖丸……”


    話沒說完,忽而聽見深林傳出一陣尖銳的笛聲。


    抱著她的老婦人聞聲,身形一僵,雙眼發直,手臂一鬆,朝顏整個人朝著地麵墜去。


    她身子靈巧地在空中轉了身,穩穩落在地上,草叢有些高,快到她脖子。


    她下意識看向老夫人,望著老婦人空洞的雙眼,狠狠蹙眉。


    柱子的聲音在兩步之遙響起。


    “你們居然沒昏迷?”


    柱子滿臉震驚,還想說什麽,便見微生辭一把將他拉扯出一丈遠,迴頭看時,正對上村長冷漠的表情。


    異變突生,柱子整個人都傻了,他沒看錯的話,方才村長是要撕了他?!


    他不由將目光移到村長突然暴長的指甲上,驚駭出聲:“這這這!村長怎麽也……”


    朝顏躲開撲上來的老婦人,腳尖一點,輕盈落到微生辭身邊,手裏握著一柄冰藍色的長劍,劍身比她整個人都要高,拿在手裏卻絲毫不費力。


    朝顏勇猛無比地跳出去,小小的身子隔空而立,將微生辭和柱子擋在身後。


    麵對村長和老婦人的攻擊,遊刃有餘地揮劍,一劍破開,同時將兩人震飛數丈,嘭地一聲撞在樹上,竟將三人合抱的樹幹硬生生撞斷。


    柱子呆滯地站著,比那被攔腰撞斷的樹幹還要僵直。


    微生辭見狀,對柱子道:“她就是這樣的人,能動手絕對不動嘴。”


    在打架這方麵,朝顏的風格就是徹頭徹尾的亡命之徒的打法,與微生辭縝密有致的打法大相徑庭。


    很多時候,朝顏都給人一種,其實她才是魔族的錯覺。


    打架又兇又狠,對敵人毫不手軟,尤其是自空間裂縫中看到他掏了闌夕的心之後,其狠厲程度更是直線飆升。


    有時,他差點以為她變成墮魔。


    但好在,她沒有!


    村長和老婦人被打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但還在劇烈掙紮著。


    朝顏凝眉,麵色不愉,冷聲道:“他們死了。”


    柱子驚恐道:“什麽?怎麽會?”


    “是你打死了他們?”


    朝顏眉間一跳,反手給柱子一巴掌:“你看清楚了,如果不是阿辭拉你,你早死翹翹了!”


    柱子的話聽在耳中,平白令人生出幾絲火氣,一整個不舒服!


    她什麽時候殺他們了?


    再怎麽嚇得神誌不清也不該對著救命恩人說這話吧?


    柱子被這一巴掌扇的愣了神,目光發直地看著身體扭曲的村長和老婦人,失聲喃喃:“可是,他們是什麽時候死的?”


    朝顏聽著深林中若隱若現的笛聲,此時的笛聲壓抑低沉,不似方才那般尖銳,但穿透耳膜時還是感覺腦袋有些眩暈。


    朝顏如此感覺,柱子這個尋常百姓的感覺隻會更深,驚駭過後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悶哼叫喚。


    這樣下去不行!


    朝顏對微生辭使了個眼色,轉身衝進深林,循著笛聲而去。


    同時將自己的聽覺封住,但似乎沒什麽用。


    那笛聲不隻是作用在聽覺,而是在神識。


    煩躁!


    她蹙眉,感覺心底生出無限急躁,冷眼觀察深林中的一切。


    這笛聲的主人,居然妄想操控她的神識。


    今日那糖丸她是吃了沒錯,但那蠱蟲功力太淺,剛下肚就被她丹田之中的淨化之力淨化了個幹淨。


    沒堅持兩秒,就渣都不剩了,其身上的所有力量自覺轉化,變成了朝顏自己的力量。


    她在華夏時吃的蟲子真的不少。


    西南地區,很多人都喜歡吃,說真的,烤著吃、或者炸著吃,那完全就是蛋白質的味道啊,香噴噴的。


    比生吃不同,生吃確實怪惡心的。


    村長和老婦人不知何時被下了什麽藥,在來的路上,蠱蟲悄無聲息地鑽進他們的心脈,笛聲就是喚醒蠱蟲的指令。


    當然,這些隻是她的猜測,她還未仔細探查,待會兒迴去,阿辭定能查清楚。


    眼下,還是抓這個陰溝裏的臭蟲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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