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便見仇澗手中拎著一串葡萄,摘下一粒,用帕子擦了,遞到禹又唇邊。


    見禹又露出滿意的神情,他也跟著笑起來,隨後繼續投喂。


    微生辭抿抿唇:“原來是摘葡萄去了。”


    “你等等。”他撂下三個字,閃身到仇澗身邊,盯著飽滿圓潤的葡萄,問道,“可否告知,葡萄哪裏摘的?”


    仇澗收迴葡萄的動作一頓,鬆了口氣,他還以為眼前冷冰冰的男人要搶他葡萄呢!


    仇澗伸手指向來時的路:“來時有處葡萄林,你嗅一嗅就能找到了。”


    說到這兒,他麵色遲疑,上上下下打量微生辭,“你的本體是什麽?能嗅到嗎?”


    微生辭額頭滑下幾道黑線:“多謝,我能找到。”


    朝顏在後麵笑眯眯地看著走迴來的人:“你也想吃?”


    微生辭但笑不語,讓朝顏跟緊禹又後,閃身往葡萄林的方向飛去。


    朝顏看了眼他的背影,聳了聳肩跟上了禹又。


    禹又還是在上次來的地方落腳,朝顏掃視一眼,此處像極了人族的宅院。


    進門便是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一路蜿蜒至庭院深處的三層閣樓。


    一樓是廳堂,二樓才是住房,禹又和仇澗住在最裏麵,朝顏身為禹又的宮女,隻得在禹又旁邊住下,風月和解姣兩位女官,則分別住在了樓梯口兩邊的臥房。


    至於微生辭,朝顏決定,讓他住自己對麵。


    夜深人靜時,朝顏靠在軟榻上,閑適地吃著微生辭摘來洗幹淨的葡萄,雙眼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微生辭閉目調息。


    朝顏將葡萄遞到他唇邊,看他吃下去,笑道:“你修為如何了?”


    “靈力已重迴巔峰,現在修煉的是魔氣。”


    失落之地靈力匱乏,修煉靈力不如魔氣來得快。


    朝顏的體質如同海納百川,魔氣吸收進體內,也會自主轉化為靈力,所以雖然沒有外界時修煉得快,但也絕對不算慢。


    身邊有荊蒼虎視眈眈,暗處又有兇手盯著,朝顏便打算與微生辭閑聊到天亮,她的想法雖好,但沒過多久就不得不臨時改變。


    兩人各自修煉時,突然聽到隔壁傳來女子婉轉的低吟,以及曖昧至極的喘息聲。


    伴隨著吱吱呀呀的木架晃動聲,朝顏唰地一下睜開眼睛,隨後身影一閃,側耳趴在牆上偷聽。


    微生辭剛睜開雙眼,就看到朝顏猥瑣地撅著屁股,滿眼亮晶晶的八卦之色。


    朝顏朝微生辭招招手:“快來!撲通撲通的!”


    這半獸身體就是與人身不同啊,連同房的動靜都大上許多。


    微生辭輕咳兩聲,偏過頭去,直接無視,豎起的耳朵卻靈敏地動了動。


    這事,似乎是有些不同尋常。


    兩條蛇啊,不可描述啊不可描述……


    隔壁的動靜越來越大,愉悅的呻吟聲聽得清晰,朝顏再怎麽厚臉皮,也是個女孩子。


    她的臉肉眼可見地越來越紅,目光在微生辭紅透了的側顏上輾轉流連,胸中驀然升起前所未有的念頭。


    阿辭的側臉棱角分明,兩頰白玉般染上粉紅,連帶著瑩白的耳朵都浸潤成緋色,像是鮮豔欲滴的水蜜桃。


    她抿抿唇,雙眼醞釀著旖旎的意味,好想,嚐嚐阿辭的味道……


    “啪!”朝顏驚得反手給自己一巴掌,在微生辭的目光即將落到她身上時,猛地衝到門口,拉開門就狂奔出去。


    微生辭神情怔愣地看著被朝顏大力推開的房門,嘭地一聲撞到牆上又彈迴,門口空蕩蕩的,朝顏的身影眨眼間消失在眼前。


    微生辭困惑地眨眨眼:小喇叭怎麽突然生氣了?他也沒惹她呀……


    他坐了一會兒,思忖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麽,唇角不由緩緩上揚,鳳眸含笑,不再坐等,果斷起身追了出去。


    剛出門,就看到那個跑出去的人影又趴在別人門口偷聽牆角。


    微生辭汗顏:偷聽有癮?


    朝顏似有所覺,迴頭看到微生辭悄無聲息地走近,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快點過來,張開嘴無聲道:“打起來了!”


    誰打起來了?


    微生辭走到近處,側耳傾聽,才發現是風月和解姣在房內互抽尾巴。


    朝顏用神識與微生辭溝通:“我剛出來,這兩人還在吵,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


    “她們因何爭吵?”微生辭也被勾起幾分好奇。


    “先是在說禹又的閑話,說禹又身為族長卻不負責任,後來不知怎麽,又說到了子嗣,說禹又幾千萬年不曾孕育過一個後代,罪加一等!”


    微生辭有些驚訝:“風月和解姣竟然背地裏妄議一族之長,還給她們的族長細數罪過,這是明顯的不服氣啊。”


    “可不是,”朝顏嘖嘖兩聲,感歎道,“這兩位女官是禹又親手提拔,如今居然背刺她,好慘!”


    “但是,重點不是這個!”朝顏神神秘秘地看著微生辭,“你猜她倆為什麽打起來?”


    朝顏剛問完,沒等微生辭迴答,直接道:“你絕對想不到,解姣和荊蒼有一腿!”


    微生辭:“!”


    朝顏還要說下去,突然聽到樓下響起細微的滑行聲,立時拉著微生辭躲到樓梯下的死角裏,隱匿氣息後,便見荊蒼進入視線。


    朝顏繼續用神識道:“應該是勸架去了。”


    話音未落,果不其然,荊蒼徑直衝進房中,將風月一尾巴抽飛。


    但像是顧忌著禹又會發現,聲音控製在適合的範圍內。


    風月從地上爬起來,那張沉穩的麵容在看到把解姣護在懷裏的荊蒼時,終於寸寸龜裂。


    “你就是這麽對待舊愛的?”


    哦吼!


    風月居然是荊蒼的前情人?


    那這不妥妥新歡舊愛修羅場嘛!


    荊蒼你個老冬瓜,可以啊,泗水宮最漂亮的女官居然都是你情人!


    荊蒼麵龐不見絲毫憐惜,冷聲道:“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


    “對了!”朝顏一臉吃到大瓜的興奮,“我剛才要跟你說的就是,且皋是解姣和荊蒼的女兒!”


    她早該想到的,解姣也是條紫色的大長蟲,甚至身上的花紋都與且皋極為相似。


    微生辭的神情也有些一言難盡:“那解姣為何認不出你?”


    通緝令貼滿了七十二部落,解姣怎麽不報仇?


    朝顏對此也是疑惑不解:“不知道啊,泗水宮中一張通緝令都沒有。”


    “我方才偷聽,解姣在荊蒼到泗水宮後不久,才知道我是殺她女兒的兇手,但她的神情近乎冷漠,似乎且皋是死是活都與她無關。”


    泗水宮中從未出現過有關她的文書,包括荊蒼發的通緝令和駁影發的搜尋令。


    迴想八大護法麵見那日,禹又是知道那兩張文書上的畫像都是她的,不然也不會出言調侃她,所以,很大概率是禹又的命令。


    但同時,也不排除風月有沒有在裏麵做手腳,畢竟誰都不知道風月與荊蒼的事。


    微生辭冷靜分析:“這麽說,解姣與且皋,很可能有齟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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