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做錯什麽,你不喜歡我了?我都可以改!如果爸爸有錯的話,你就打爸爸,我一定幫著你,求求你不要走。”


    四寶整個人掛在溫纖纖身上,溫纖纖都能感覺到衣服被他哭濕了一片。


    祁司夜確實有錯,可打他有什麽用?打他也改變不了他撒謊騙自己的事實。


    溫纖纖心中無奈,但看見孩子哭成這樣,又心軟得一塌糊塗。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早已將這三個孩子視如己出,三個孩子平時也是全心地愛護她。


    這樣不聲不響離開,最終受傷的還會是孩子們,可孩子是無辜的。


    溫纖纖會走也是一時衝動,現在見四寶哭成這樣,她的喉頭也有些堵。


    “修霖乖,不哭了,媽媽怎麽會不喜歡你呢?”溫纖纖為他擦去眼淚,“哭多了就不帥了哦。”


    但對於要不要離開,溫纖纖仍有些遲疑不定。


    “媽媽,那你是不走了嗎?”四寶哭得直打嗝,鼻子和眼眶都紅紅的,臉上滿是淚痕。


    溫纖纖這才注意到,四寶的頭發與衣服都整整齊齊,想來今晚一直沒睡。


    想起自己一開門就看見他,溫纖纖猜測,這個孩子說不定一直就等在門口,害怕她會離開。


    溫纖纖也不知能怎麽和四寶說,她蹲下身子抱住四寶,隻剩下沉默。


    “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孩子稚嫩的聲音迴響在耳邊,小身體不住起伏,承受不了這樣的離別。


    可溫纖纖確實也給不了他任何答案。


    哪怕是到了現在,即使是對大寶溫纖纖也沒有多少不滿,更別說對四寶了。


    但離開祁家,不正意味著離開這些孩子?


    感覺自己的眼眶也有些發熱,溫纖纖努力壓下情緒,用手輕拍四寶的後背幫他順氣。


    祁司夜從書房走出來,看兩人擁抱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


    他輕聲道:“你今晚就別離開了吧。”


    溫纖纖抬頭看向他,他繼續道。


    “這個點外麵不安全,如果要走要等到第二天。”


    如果祁家真要強留的話,自己領了證,還真不一定能夠離開,但得到祁司夜這一句話就好了。


    溫纖纖鬆了口氣,四寶在聽過他的話後卻下意識攥緊了溫纖纖的衣擺,驚惶地對她搖頭:“媽媽不走。”


    溫纖纖沒有答應他,她站起身摸了摸四寶的頭:“不早了,我去睡覺吧。”


    她又將目光看向祁司夜:“我先迴房間了。”


    “嗯。”


    四寶還想跟著進去,可溫纖纖拒絕了他。


    她已經陷在這裏太久,不能讓自己再心軟下去了。


    在孩子麵前強壓著的淚水在關上門後傾湧而出,溫纖纖捂住嘴無聲落淚,聽著門外的父子二人對話,半天才收拾好情緒。


    祁司夜帶著四寶洗了把臉,又好不容易將他勸了迴去,自己也深深看了一眼溫纖纖的房門,這才扭頭離開。


    四寶的臉是幹淨了,可眼睛還紅著,迴到房間時仍在抽泣。


    二寶和三寶同樣也沒睡著,兩人剛才就在一門之隔的地方聽著外麵幾人的對話。


    四寶抽抽搭搭抹眼淚:“二哥、三哥,要是我今晚把媽媽的行李藏起來,媽媽是不是就能不離開了?”


    “媽媽可能會討厭你。”三寶道。


    “那也比媽媽離開要好。”


    四寶雖這麽說,可也已經斷了那個想法。他的目光彷徨地盯著房間的黑暗,如果溫纖纖離開了,以後還有誰會和他一起玩玩具、給他講睡前故事?


    二寶心裏清楚,連四寶都沒能勸住溫纖纖,看來這次溫纖纖真的要離開了。


    ……


    將情緒發泄出來後,溫纖纖也終於有了困意,躺在床上不久便沉沉入睡。


    一整日的勞碌讓溫纖纖醒得比平時都要晚,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屋外早已一片大亮。


    她想伸手去夠手機,卻發現自己被一雙手臂纏得緊緊的,扭頭一看,果不其然又是祁司夜。


    昨晚明明說得好好的,他去睡書房,怎麽又突然變卦?


    而且都到了這個點,按平時的情況,他早就該去上班了,哪還會賴在床上?


    溫纖纖的精神養好了一些,她想要起身離開,但才剛有所動作,就又被祁司夜死死摟在懷裏。


    溫纖纖一愣,朝祁司夜看去,正好對上他的眼睛。


    原來他早就醒了!


    溫纖纖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總覺得自己像在被祁司夜戲耍,她埋著頭推祁司夜,想從他懷裏退出去,但祁司夜反而越抱越緊。


    在祁司夜麵前,她就像是個玩物。


    突然冒出的這種認知讓溫纖纖頓時惱怒:“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


    孩子就那麽重要嗎?


    他明明隻是想利用自己,何必這樣一遍又一遍的戲耍逗弄?難道她還不夠狼狽嗎?


    溫纖纖才剛睡醒,頭發還沒理順,麵上滿是怒容與說不出的委屈,祁司夜看著她的這副模樣,低聲迴答:“我也不知道。”


    他明明是想放溫纖纖離開的,昨晚說外麵不安全也是出自真心。


    可不知為什麽,等他迴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已經抱住溫纖纖,貪婪地汲取這一絲溫度與柔軟。


    祁司夜一向克製,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


    溫纖纖也無法給他答案,她看著祁司夜,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


    惡心感愈發強烈,溫纖纖原本想忍,卻實在沒控製住吐了出來。


    除了孕初期比較受罪,此後溫纖纖就再也沒了那麽激烈的反應,可這次惡心感卻像是突然反撲,直讓她臉色發白。


    這次她終於從祁司夜懷中退了出來,跑到一邊去接水漱口。


    祁司夜三兩下將床上弄汙的褥子揭下放到一邊,急匆匆追到溫纖纖身邊,還貼心地為她帶了一件外套:“我帶你去醫院吧。”


    這樣劇烈的孕吐,祁司夜實在擔心是溫纖纖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但溫纖纖隻是搖頭,她目光沉沉:“不用。你要是真想幫我的話,就把我送迴去吧。”


    祁司夜又一次沉默下來,他薄唇緊抿,攥著溫纖纖的衣服看著她,眸中像有萬千情緒卻無法宣之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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