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這段時間我過得很好。”


    “我已經結婚了,我丈夫叫傅司夜,他很照顧我,這段時間都是他支持著我,等有機會我帶他過來給您看看,您一定會喜歡的。”


    “我還有了幾個孩子,也都個個活潑可愛,從來不會給我添麻煩,我們相處得很好,像親母子一樣。”


    “對了,我這段時間還參加了比賽,是國內很有名的服裝設計大賽!真沒想到能一直堅持到現在,您要是知道的話,應該也會為我高興吧?”


    “……”


    溫纖纖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生活全部都告訴母親。


    她已經太久沒和媽媽說說話了,借著這個日子,溫纖纖將自己想說的話全部傾吐而出。


    她也想對媽媽訴訴苦,可是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溫纖纖就有些不敢說出來,擔心媽媽在天之靈不得安息。


    墓碑上的女人麵上掛著溫和的笑,始終用目光支持著溫纖纖。


    溫纖纖說話間,也覺得自己從母親的注視中得到了無比的安慰,這段時間一直緊繃著的精神終於鬆懈下來,好像又一次得到了母親的安慰。


    明明是很溫馨的時刻,但有些人卻總要破壞氛圍。


    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男人假惺惺的聲音也在溫纖纖身後響起:“纖纖,這段時間有照顧好自己吧?別讓你媽擔心。”


    溫纖纖頓時冷了臉,她匆忙擦去臉上的淚水,冷眼看著溫誌國。


    他每年都會裝模作樣地過來看看媽媽,還非要帶上梁清婉!


    溫纖纖明白,他這在外人眼中的深情,其實也隻是做出來看看的樣子罷了。


    溫誌國早已習慣了溫纖纖的態度,此刻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裝模作樣地彎了下腰,假裝是在鞠躬,祭奠溫纖纖的母親:“你在那邊放心吧,纖纖有我們照顧著呢。”


    梁清婉也在旁邊開口:“是啊姐姐。雖然纖纖有點叛逆,沒接受我、還總和她爸對著幹,但我們也會好好照顧她的,畢竟我是她的長輩嘛。纖纖這邊有我,你就放心去吧。”


    梁清婉聲音溫溫柔柔,可句句都在暗諷溫纖纖。


    兩人的話讓溫纖纖幾欲作嘔,再聽到梁清婉說自己叛逆、說她會照顧自己,溫纖纖就更覺得這倆人是故意過來惡心自己的。


    “你們如果不想來,大可以不過來,何必在這裏惡心我、惡心我媽?”溫纖纖忍受不了他們的話,在她看來,這兩個人的惺惺作態就是對媽媽的一種侮辱。


    溫纖纖覺得,如果媽媽尚在人世,肯定也不願意看見兩人的這副嘴臉。


    梁清婉麵上適時露出受傷的表情:“纖纖,想不到你竟還這麽想。我可是你的小媽,何時對你不好過?當著你媽媽的麵,你怎麽能這麽說!”


    她以手掩麵,一副被溫纖纖傷到不行的樣子。


    看見自己的老婆這樣,溫誌國頓時來氣,擋在梁清婉麵前:“纖纖,你有點太不知好歹了!之前我們為你找了那麽好的婚事,你不情願就算了,怎麽還倒打一耙?”


    “那叫好婚事?既然這樣,你怎麽不把梁清婉送到祁大少床上去呢?”


    一想起這件事,溫纖纖就覺得可笑至極,也不免多了幾分諷意,說話難聽得讓溫誌國皺眉。


    “纖纖,你怎麽能這麽說話!”


    “既然你做不好一個父親,那我自然也不會好好當女兒。”溫纖纖扯起一個笑容,“這是你應得的,你不配為人父母。”


    溫誌國勃然大怒,幾乎又要朝著溫纖纖打過去。


    梁清婉連忙拉住他,緩步走到溫纖纖麵前:“你爸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都是為了你好!”


    “你這樣說話,也太傷你爸的心了。”梁清婉說話間像是對溫誌國極其體諒,“哪怕他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做女兒的點應該寬容一下才對。”


    “多跟你後媽學學!”溫誌國也在旁邊跟腔。


    “體諒?你還真有臉說得出口!”


    梁清婉皺眉看著溫纖纖:“我是真心想要你們父女緩和關係。纖纖,既然現在在你媽媽麵前,那不如就給你爸一個台階下,你先認錯道歉,我保證你爸也會改的。”


    她說話時,還想用手來摸溫纖纖的臉。


    要說溫誌國是明著惡心,將自己的想法擺在明麵上、光明正大地惡心人,那梁清婉就像是陰溝裏的老鼠。


    總在背後使壞,一說話錯的全是別人,自己是一點責任也沒有,完全是一朵清純無辜的白蓮花。


    溫纖纖最見不得這副樣子,當即將她的手推開:“別碰我!”


    明明隻是想打開她的手,不知為什麽,梁清婉卻突然往旁邊一倒,跌坐在地。


    “啊!”梁清婉慘叫一聲,結結實實坐在地上。


    若隻是尾椎受點傷就罷了,可很快,從她裙擺下沁出一片紅色,血流得到處都是。


    看到這滿地血色,溫誌國連忙抱起梁清婉,指著溫纖纖怒罵:“你就算看不慣你小媽,嘴上說幾句也就算了,明知她懷著孕還上手推搡,你是何居心!是你媽教你這麽惡毒的嗎?!”


    溫纖纖張了張嘴,卻隻是顫抖,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剛才隻碰了梁清婉一下嗎?


    難道自己真的上手去推了?


    這地上的血跡……全是因為自己的動作?


    溫纖纖臉色發白,站在原地滿目血色,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梁清婉抓著溫誌國的手臂,明明都已經疼白了臉卻還是含著淚求他。


    疼痛感愈發劇烈,梁清婉看著溫纖纖聲音含恨:“溫纖纖……你欠我一條命。”


    溫纖纖根本沒想過害人。


    哪怕自己與溫誌國、梁清婉有諸多矛盾,那也是和他們兩個人的事,她明白孩子是無辜的。


    但現在情況好像真是如此,自己害得梁清婉流產了。


    自己害死了一個孩子。


    溫纖纖腦中不斷重複著剛才的畫麵,無力思考更多細節,隻知呆呆看著那邊的梁清婉。


    隻覺得渾身一陣無力,溫纖纖脫力向後倒去,正好落入祁司夜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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