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奇站在方時赫麵前,不知道怎麽開口。


    季辰賜目光淡淡“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麽,社長您覺得我做錯了,我可以受罰。”


    方時赫打量著畏頭畏腦的李世奇,扭頭看向季辰賜“幹得好啊辰賜啊。”


    “下次也這樣驕傲吧。”


    人群中的崔然竣揪著的心終於放開,嘴角忍不住翹起來。


    同樣的兩個少年站在攝像頭麵前。


    這次的年末考核是整體練習生一起錄製,但是崔然竣和季辰賜是領隊一般的存在。


    舞蹈老師站在攝像機這一邊笑著開口


    “因為這次采訪特殊,大家先和未來的自己未來的粉絲們打招唿吧!”


    鏡頭中小小的屋子裏站了很多漂亮的少年。


    領頭的兩個少年先出了聲音。


    之後的大家都依次介紹了自己。


    舞蹈老師站在那笑著看少年們或青澀或害羞或冷淡的介紹,再看向最前麵的兩個已經湊到一起說悄悄話的腦袋,感歎年少的活力。


    這個屋子裏人太多了,隻有寥寥幾個會艱難爬出去,站到舞台上。


    她目光落在那兩個少年身上...


    心底那份擔憂實在說不出口。


    一個組合,是必然不需要兩個過於出色,過於相像的兩個人的。


    估計少年們的心意,在未來不久後就會因為那個位置改變。


    ——撕破臉皮,各憑本事,打個頭破血流,最後勝出的那一個才會站在舞台上。


    考核結束的放假通知讓大家都忍不住歡唿。


    崔然竣收拾著行李,注意到季辰賜完全沒有要放假的樣子...


    “不迴家嗎,賜啊?”


    季辰賜搖搖頭“太遠了,不迴去了。”


    崔然竣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好像,一直都沒有看見季辰賜和家裏人聯係...


    他扭過頭,目光真摯的盯著床上坐著的季辰賜,開口就是暴擊。


    “和我迴家吧?”


    季辰賜好不容易送走崔然竣,躺在床上閉上眼。


    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睜開眼已經是傍晚...


    有點餓了...


    套上外套出門找點東西吃吧...


    站在關東煮的攤位季辰賜扭頭看向身邊戴著帽子帶著口罩的人,感覺惶恐。


    好像遇到變態了。


    他為什麽一直看我?


    季辰賜抿唇,剛想和攤主說自己那份不要做了..


    身邊的男人開口了。


    “或許...是練習生,嗎?”


    這人聲線溫潤,聽起來很舒服。


    季辰賜警惕的看他“您好?有什麽事情嗎?”


    那人好像笑了一下“長得很標致呢,哥請你吧?”


    ...吃小吃遇見top男solo。


    這就是韓國嗎?


    田柾國笑著把手裏的年糕遞給身邊的季辰賜“感覺這時候的練習生都休息了呢?”


    季辰賜小心接過“啊...因為是離家出走,而且是家在外國,所以沒有迴家。”


    田柾國瞪大眼睛“離家出走嗎?為了當練習生?”


    “...為了出道...”


    田柾國有些尷尬的點頭“很辛苦吧?”


    季辰賜嚼著嘴裏的東西,心底吐槽這位前輩話好多,嘴上還是禮貌迴答。


    “其實還好,來到這裏就是為了那個位置不是嗎?”


    田柾國打量著身邊的少年,有些感慨。


    自己的練習時間不算很長,solo出道的好處就是不需要為了團隊的那個位置和身邊並肩作戰很久的夥伴反目成仇。


    他目光變得幽深,看著少年的眼神中變得詭異。


    “不怕掉下來嗎?”


    突然的、奇怪的問題。


    季辰賜目光愣愣抬頭看他“什麽?”


    田柾國搖搖頭“沒什麽,在這邊沒多少親近的朋友吧?”


    “我們加個聯係方式?我們之後一起出去吃飯?”


    這是來韓國第一次被要聯係方式,還是很有名的前輩。


    季辰賜表情看起來呆愣愣的低頭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啊,好的前輩。”


    田柾國笑著看這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後輩,心底莫名的歡喜。


    出道很多年,遇到很多人,但是這樣真誠的少年,好像隻在進入這個圈子最初的時候自己的身上見到過...


    田柾國伸手摸摸小孩的腦袋“下次見麵的話,就喊我哥吧。”


    季辰賜是在冷靜“當然了前輩,如果下次見到的話。”


    下次見,這話實在太虛無太飄渺。


    沒有人知道下一次會是以什麽樣的身份相見,所以。


    那就下次再說吧。


    接到崔然竣的電話時,季辰賜已經洗完澡準備睡覺。


    崔然竣看著屏幕裏穿著白色t恤,剛洗了澡頭發蓬鬆看起來就香香的季辰賜,默默勾起了嘴角。


    “賜啊!賜啊!”


    季辰賜目光專注地盯著手機屏幕“怎麽了?”


    崔然竣翻身摟住枕頭趴在枕頭上“不許趁我們分開就偷偷練習哦?”


    季辰賜裝作恍然的表情“原來是來監視我的嗎?”


    少年笑罵“呀!沒良心的家夥!”


    兩個少年的臉在屏幕上看起來那樣相似...


    實在太多命運,值得人們去體會


    ——所以神愛世人,神創造了不同的人來到人間。


    季辰賜是個很特殊的孩子。


    他目光中太純粹,是誰看都會說一聲看起來不太聰明的程度。


    但同樣,正因為目光的純粹,大家都知道他是個真誠的孩子。


    同樣的——真誠的孩子,往往被辜負。


    方時赫看著兩個長相極其相似的少年的資料,扭頭看向一眾老師和身邊的各部門的部長...


    “你們覺得,誰更適合留下來?”


    七嘴八舌,各有各的道理。


    但最終,還是有人說出他們心底的最大的顧慮


    ——“一個外國人,培養出來很容易得到一隻白眼狼的。”


    一個外國人。


    誰的心裏都明白。


    商人——需要看重價值,更要看發展。


    持續的利益和一時之間的利益,大家當然心知肚明。


    舞蹈老師垂眸,她當然改變不了任何。


    但她還是決定開口。


    “或許兩個孩子一起出道,更有價值?”


    方時赫看過去。


    她瞬間感到背後發涼,她不知道怎麽做才能守護住那兩個孩子的夢想。


    這東西,對少年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在座的這群人,每一個,都是剝削的專家——他們知道自己需要什麽。


    他們更知道什麽樣的利益能最持久。


    舞蹈老師有些緊張的等待著他們有人反駁。


    但是沒人說話了,他們都開始低頭撓眉毛。


    她心底鬆了一口氣。


    至少,先讓他們看見一點光亮才行啊。


    沒有目標的人,走不遠的。


    方時赫自然了解人心所想,隻是開口詢問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


    所以最後,放出決定


    ——先試試看吧?


    於是,兩個少年的命運交織,徹底被打亂。


    原本平順的交纏的兩條線——就這樣被這群人,一人一下拽的一團糟。


    找不到開頭,看不到結尾,就這樣,亂七八糟的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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