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瘋。”


    除了這個沒有更好的解釋。


    “他不就是想逼我嗎?”趙西澄輕輕闔了闔眼,眼底堅決。


    “阿落,我偏不讓他如意。”


    “對。”薑落握住她放在膝蓋上有些發抖的雙手,“我們找律師,當初是他拋棄你,然然也是你生下來一直照顧著的,我就不信他能把孩子搶迴去。”


    趙西澄心傷,望著病床上的兒子自責不已。


    然然因為早產的原因,一生下來體質就不是很好,經常不是過敏就是感冒。


    以前在西班牙有她和沈行之在身邊給他調理身子還好一些,現在迴國她又不經常不在在兒子身邊,然然明顯是體質下降了才會感染水痘。


    “阿落,這裏有我,你先迴去吧,這些天你應該也不得安寧沒休息好。”


    薑落看了眼時間,點頭問,“你吃飯沒?”


    “我吃過了。”趙西澄對薑落撒謊,因為她知道如果說沒吃,薑落肯定又會來迴奔波給她送吃的。


    而她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兒子身上,根本就沒胃口。


    “那我先迴家一趟,等晚點給你帶飯迴來。”


    趙西澄點頭,看著薑落離開。


    夜色降臨,整座城市燈火輝煌。


    護士突然過來通知兒童病房特殊性,不讓家屬在這陪護。


    趙西澄覺得荒唐,然然還在吊水,水痘的症狀還沒有退下去,她怎麽走,再說,兒童醫院什麽時候有這種奇葩的規定了。


    護士抱著手冊有些不耐煩,“前期的治療我們已經替他做了,您孩子之所以會無緣無故感染水痘,根本原因在於體質抵抗力不好,我們這邊會有人照看好,您一直留在這邊也沒什麽用,與其這樣,您不如多花些心思好好調理他的身體。”


    趙西澄自認自己是個脾氣不錯的人,可此刻也不由被她氣道。


    “醫院能無緣無故趕別人了?你們這是違規!”


    護士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小姐,實話跟您說吧,不是我們不想讓你住,是有人不想讓你在這。”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配合心情。


    原本晴空萬裏的天,不知覺間蒙了一層烏雲,隱隱有了要下雨的意思。


    趙西澄跌坐在沙發上,聽護士說完後良久沒動彈。


    兜兜轉轉仍舊是這樣,陡然升起無盡的疲憊。


    相反沒有願以為的惶恐驚懼,反而是一種果然是他的塵埃落定。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的可怕。


    趙西澄再次這麽認為。


    在沉寂很久之後,她拿起手機,調出號碼撥過去。


    另一端的會議上。


    營銷部總監銷售正在發表講話,主位突然傳來的震動聲,讓原本就有些戰戰兢兢的話音陡然頓住。


    一幫精英骨幹,默契無比的盯著周景宴手腕旁的手機。


    上次某個員工打過手機進入會議室被公司公開郵件處分。


    這次……


    周景宴手上撈著一份數據報表,眼睛輕飄飄落在手機屏上。


    他都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才等來她的電話,但是不用接,也知道是因誰而來。


    這就是人性,好說歹說沒用,一定得用強的。


    他收迴視線,抬了抬下巴,示意人繼續。


    一連三個電話,都沒有打通。


    趙西澄明白過來他是故意的了,也不再做無用功,轉而打給了李準。


    對方告訴她周景宴在隔壁市出差,明日返迴。


    趙西澄耐心著問他幾點。


    手機外放,李準默默扭頭看對麵的人。


    周景宴刷刷兩下在本子上寫下幾筆——10點。


    李準便告訴她:“上午十點應該在公司了,你要過來找周總嗎?”


    “再說吧,去的話到時候聯係你,跟你確認他是否在。”


    “好的。”李準聖自作主張問了句,“你怎麽迴b市了?”


    趙西澄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隨後掛了電話。


    辦公室靜了下來。


    李準將手機收迴口袋,有點不太懂周景宴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明明可以自己直接聯係趙西澄的,為什麽要在中間加它這個傳話筒。


    不過他也不敢迴,確認是明早趕迴b市還是今晚就出發後便退了出去。


    周景宴放下筆,看了眼手機上的未接電話。


    指尖愜意地輕點著冰涼的桌麵。


    真是一個讓人期待感滿滿的明天。


    做人有時候道德感不能太高,道德感太高過日子就累。


    比如薑落就曾經批評過趙西澄道德感過高了些。


    周景宴能這麽輕易的拿捏趙西澄,就是這個原因,了解她不會放手不管,這是他限製趙西澄的籌碼。


    趙西澄:“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


    “就當不知道,虎毒不食子,我就不信周景宴真的能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趙西澄抿了抿唇,“沈行之也迴b市了,他有跟你聯係過嗎?”


    “沒有,”薑落想了下還是問她,“聽說沈行之的爸爸在外麵有個私生子,這事是不是真的?”


    “你從哪聽說的?”趙西澄驚訝地睜大雙眼,這事不是被壓下來了嗎?


    “不知道,網上的人都在討論,真是看不出來他爸爸是這種人。”


    沈家瞞了這麽多年,現在突然被曝出來,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西西,你不會要管這件事吧?”薑落瞧出她的心思。


    她沒辦法看著不管。


    沈行之曾因著趙西澄下過一次泥沼,而這次更是在深淵掙紮尚未安全,卻又不得不麵臨另一個棘手的遭遇。


    這些都是拜趙西澄所致,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


    何況就算沒有沈行之,還會有旁人,還會有無數個“沈行之”這樣的人存在。


    更或者,為了讓趙西澄有所妥協,把算計放到薑落身上也難保。


    次日下午,趙西澄跟李準確認過時間之後便趕去了他們公司。


    但並沒有第一時間見到周景宴,李準將她帶到一間會客室,說周景宴眼下正在開會,結束後通知她。


    不知道中間真假,趙西澄也沒的選擇。


    隻是這過程總有點熟悉,想起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她在這個地方等到樓空。


    趙西澄做好了等到下班的準備,不過比預期的好很多。


    半小時後李準過來叫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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