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中心就在基地,琴酒的車卻在基地外麵停著,所以他並沒有開車來。


    桑穀溪離開醫療中心後,跟琴酒兩人走在迴基地宿舍的路上。


    女孩跟在琴酒後麵,出門的瞬間被夜裏的涼風吹得一哆嗦。


    原本走在前麵的琴酒頓住了腳步,將外套脫下遞給了女孩。


    看著遞過來的外套,女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了。


    琴酒的風衣很長,女孩穿著他幾乎可以到腳脖的外套,沉默地跟在他後麵。


    突然,女孩出聲打破了這寂靜的氛圍。


    “琴酒,你...為什麽來得這麽慢....”


    琴酒的腳步不停,語氣十分平靜:


    “找伏特加做的白粥。”


    女孩哦了一聲,始終垂著眼眸看著地麵:“那他...還挺多才多藝的.....”


    琴酒嗯了一聲,沒有說話,氣氛又恢複了寂靜,隻有兩人的腳步聲。


    一直到基地宿舍,桑穀溪還住在琴酒樓上。


    兩人上到琴酒這一層的時候,女孩停住了腳步,沒有再往樓上走。


    女孩看著琴酒開門的背影,聲音有些低落也有些忐忑。


    “我醒了...你不高興嗎?”


    琴酒動作頓了一下,然後言簡意賅道:“沒有。”


    聽到這個答案,女孩似乎也沒有很高興。


    她垂下眼眸,聲音難掩失落,又問了一句:


    “那...你還會...想再殺了我嗎?”


    琴酒轉身看著低頭不敢看他的女孩,語氣不明地問了一句:


    “你都知道?”


    女孩點了點頭:“嗯......”


    琴酒看著女孩的發頂,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問到:


    “你不願意醒過來,是因為這個?”


    女孩低著頭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而是緩緩陳述道:


    “那天我醒來後,病房裏沒有一個人,我不知道我為什麽還會活著。”


    “我睡得昏昏沉沉的,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了貝爾摩德在我床邊溫柔的講故事,”


    “我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每天都會來跟我說話、希望我醒過來;一個卻每晚都來殺我....”


    “很多次,我都以為真的會被你掐死,我甚至在想如果這樣死了也好.....”


    琴酒聽著女孩的話,墨綠色的眼眸中終於有了波動。


    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琴酒的瞳孔縮了縮,突然出聲打斷了女孩的話。


    他說:“不會,不會再那麽做了。”


    以後都不會了.....


    明明是在普通不過的幾個字,聽到女孩的耳朵裏,卻像是天籟。


    女孩頓時抬眸看向琴酒,綠眸瞬間又恢複了光彩。


    她興奮地上前抱了抱琴酒,說了句,“我相信你!晚安。”


    然後就顛顛地向樓上跑去。


    琴酒看著女孩歡快的背影,直到聽到樓上傳來的開門聲,才轉身進屋。


    **


    一直到迴到空蕩蕩的宿舍,桑穀溪嘴角燦爛的笑意就沒落下來過。


    小命有保障了,就該幹正事了。


    她和宮野誌保演這麽一出大戲,讓誌保再迴到組織,可不是隻為了讓黑方取消追殺令。


    那天,桑穀溪找小哀談話的時候,她也以為小哀真的會選擇第二個假死的選項。


    但是,在桑穀溪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小哀卻突然問她第三個選擇是什麽。


    確實有第三個選擇,但是桑穀溪原本沒打算說的。


    在小哀的堅持下,桑穀溪才把自己原本準備的第三個選擇說了出來。


    就是需要小哀迴到組織,幫她一件事。


    想起那天小哀堅定的眼神,桑穀溪眸中帶著笑意。


    她突然就想起了小哀的粉絲給她愛稱....


    哀殿......


    其實,桑穀溪一度以為這個稱唿是有些中二的。


    不過,現在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是啊,她憑什麽認為小哀因為害怕組織,就一定會選擇逃避呢?


    事實證明,小哀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冷靜、勇敢。


    **


    第二天


    貝爾摩德依舊像往常一樣來到病房,卻發現女孩的房間空了。


    貝爾摩德突然有一種難言惶恐,她慌張地去問了醫生,才從醫生的口中得知女孩昨天就蘇醒了,已經迴去了。


    在聽到女孩已經蘇醒後,貝爾摩德心跳都停了一瞬。


    她行色匆匆地趕迴了基地宿舍。


    開門後,貝爾摩德看到女孩就坐在餐廳裏,腮幫子吃得鼓鼓的,一臉滿足的表情。


    聽到玄關處的聲音,女孩抬眸看了過來,在看到來人時,綠眸綻放出明媚的笑意,


    “貝爾摩德,我迴來了哦!”


    這樣鮮活的女孩讓貝爾摩德有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honey?!”


    女孩像一顆小炮彈似的衝進貝爾摩德懷裏,


    “嗯!是我!對不起,我不會再離開了!”


    貝爾摩德有些恍惚,女孩自己其實早就醒了的事和琴酒的事和盤托出。


    “不過,琴酒說他不會再殺我了!”女孩的聲音帶著全然的信任。


    貝爾摩德有些後怕地把女孩抱進懷裏,聲音裏帶著對琴酒的遷怒:


    “琴酒!我還以為他已經有所改變了,沒想到還是那個老樣子!”


    女孩似乎想要替琴酒解釋,可是貝爾摩德和琴酒的關係就像是互相嫌棄的離婚夫妻。


    不提還好,隻要一提到對方……


    嗯,就像是點了炮仗。


    搞的桑穀溪像是夾在感情不和的父母之間的小孩,兩頭哄。


    ***


    原本,貝爾摩德以為女孩想通了,這次女孩醒來之後,她還想著要多陪陪女孩的。


    可是,boss在得知女孩蘇醒後,馬不停蹄地命令讓女孩,讓她迴到實驗室繼續藥物研究,還下令要恢複在人體身上做實驗的傳統。


    貝爾摩德和琴酒就在實驗體的名單上,女孩當然不會同意。


    烏丸蓮耶對女孩的反抗很不高興,他半威脅半恐嚇道:


    “既然你不願意,那組織裏也不是養閑人的地方,正好那些藥在你自己身上也使用了。”


    “你不願意讓他們做實驗體,不如就換你自己,如何?”


    烏丸蓮耶本來隻是想逼迫女孩同意人體實驗的。


    他清楚貝爾摩德和琴酒的忠心,但同樣也清楚兩人對這個人體實驗的厭惡。


    他這麽做,隻是因為見到女孩跟琴酒和貝爾摩德兩人關係愈加親密,怕他們入戲太深,想要以此破壞女孩和兩人的關係。


    “我答應!”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女孩竟然同意了把自己作為實驗體。


    ……


    女孩反抗的結果是…自己淪為實驗體。


    貝爾摩德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如墜冰窖。


    在研究所的實驗室那種地方會有什麽遭遇,沒有什麽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她自己就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她恨那個地方,也想毀掉那個地方。


    但是這樣強烈地…想要摧毀這個地方的想法還是第一次。


    桑穀溪來不及和貝爾摩德告別,就被帶到了實驗室。


    在實驗室,再次見到宮野誌保,兩人誰也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因為烏丸蓮耶拿桑穀溪的命來威脅雪莉,他命令如果沒有盡快看到效果,那麽桑穀溪就徹底沒用了。


    他說這話大半隻是恐嚇兩人,畢竟這兩人可是他藥物研究的主力。


    他隻是選擇用這種方式拿捏兩人。


    實驗室裏充滿了各種監控,密密麻麻的沒有任何死角。


    兩人也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直到……


    人體實驗的場景是沒有任何監控的,畢竟烏丸蓮耶也怕監控最後淪為罪證。


    桑穀溪被雪莉帶到人體實驗室的時候,瞬間在病床上攤成一張餅。


    “sherry~,刺激嗎?想我了嗎?”


    由於有監聽設備,這話是桑穀溪寫在紙上的。


    隻是她笑得太過燦爛,讓宮野誌保幾乎能想象到對方說這話的語氣。


    天知道這一個月沒有她的消息她都快擔心死了!這個家夥還有心情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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