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車,桑穀溪就聽到琴酒的冷嘲熱諷:


    “五公裏走了一下午,我還以為你在下飛機的時候把腿摔斷了!”


    桑穀溪心情好,決定不跟他計較,她應和道:


    “啊對對對,我跳飛機的時候降落傘開晚了,崴到腳了。”


    “噗!”


    充當司機的伏特加聽到這話沒忍住笑了一聲,換來了琴酒一個眼刀。


    琴酒麵無表情的看了桑穀溪一眼,兩年不見,女孩不僅肉眼可見的長高了,那雙綠眸也再次恢複了生機。


    隻是,看著生機勃勃的女孩,他突然來了點惡趣味。


    琴酒看著洋溢著笑容的女孩,開口道:


    “出去了兩年,也該有點長進了吧?正好最近組織裏又出了老鼠,把他找出來,解決掉。”


    桑穀溪的笑容當時就僵在了臉上,但是看到琴酒嘲諷的表情,還是色厲內荏道:


    “找就找!現在我可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被嚇哭了。”


    琴酒看著明顯是在逞強的女孩,幾不可見地勾了勾嘴角:


    “最好是!”


    之後的路上,琴酒似乎心情不錯地一直在閉目養神,而伏特加專心開車,桑穀溪也沒在說話。


    迴到組織後,桑穀溪依舊住在貝爾摩德的大平層。


    這次,隻有她自己迴來了,貝爾摩德還留在美國。


    除了樓下住的是琴酒讓她有點不爽外,一個人霸占整個家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美美地睡了一覺後,桑穀溪時差就調的差不多了。


    看看時間,才上午九點,桑穀溪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


    好久不見明美姐姐了,有點想她。


    雖然之前在美國的時候兩人一直保持著郵件聯係,但是見麵卻是自幾年前那唯一一次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桑穀溪興衝衝地走到基地門口,然後她就發現了一個殘酷的現實。


    那就是雖然她現在出入自由了,但是基地門口打不到車,而她還是未成年也開不了車。


    就在桑穀溪正發愁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伏特加的聲音。


    “小溪小姐,要出門嗎?用不用我送你?”


    桑穀溪迴頭一看,發現伏特加開著琴酒那老爺車就在她身後不遠處。


    而且,她沒在副駕駛看到琴酒!


    好機會啊!


    桑穀溪大力地點了點頭,笑得很是燦爛:“要的!謝謝伏特加叔叔!”


    “小溪小姐,你要去哪?”


    “我要去明美姐姐......”的....家......


    桑穀溪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後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了琴酒那張麵癱臉。


    桑穀溪訕笑了兩聲,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你們忙,我自己去就行。”


    琴酒在車上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別忘了你昨天跟我保證了什麽。”


    桑穀溪顧左右而言他,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道:


    “我不去就是了。”


    “不過,你總得給我點提示吧,組織裏我也不認識幾個人,你至少給我個範圍。”


    琴酒沉默了一瞬,他原本沒想真的讓女孩做這個任務的。


    隻是,話都已經說出去了,所以,他最終還是開口道:


    “蘇格蘭,黑麥,波本,老鼠就在他們三人之中。”


    說完,他又補充了句:“如果想見到他們三個,就上來。”


    桑穀溪跟著琴酒,很快來到了他們今天出任務的場地。


    然後,她就見到了假酒三人組。


    桑穀溪突然覺得這地方似乎有點眼熟,她釋放精神力往外一探。


    好家夥,附近暗處隱藏的都是組織的人!


    桑穀溪愣住了,淦!


    今天的任務該不會是琴酒怕蘇格蘭聯係公安的幫手,為了讓蘇格蘭放鬆警惕,而引他出來的陷阱吧?


    她記得原著劇情不是今天啊?


    怎麽她剛一迴日本,就引發蝴蝶效應了?


    還好她隨身都有準備好的道具!


    以前看原著的時候,桑穀溪就一直諸伏景光死亡的劇情印象很深。


    這個劇情簡直可以稱得上她心目中最遺憾的事情了。


    因為......那天晚上天台上明明沒有一個壞人。


    諸伏景光當時真的沒有聽出那是自己幼馴染的腳步聲嗎?


    或許,他隻是知道安室透一定會救他,而他不想連累安室透罷了......


    不過,既然這次有她在,她一定會讓景光貓貓活下來的!


    桑穀溪握緊拳頭,給自己做了一個加油打氣的動作。


    而且,果然琴酒昨天就是為了逗她!


    他怎麽可能真的不知道臥底是誰!他早就有有具體的懷疑對象,隻是沒跟桑穀溪明示罷了。


    隻是.......


    桑穀溪千算萬算沒算到的是,把諸伏景光逼上天台後,琴酒這廝這次竟然不是讓赤井秀一動手!


    而是讓赤井秀一監督,讓桑穀溪自己親自動手解決諸伏景光!


    *


    12月份的天氣,天台上的冷得像是吹到了骨子裏。


    琴酒就在附近等著結果。


    桑穀溪拿著槍,有些發抖。


    而被她槍口對準的蘇格蘭自己也沒想到,時隔兩年,再一次見到女孩時,她第一次伸出槍口,對準的卻是自己。


    他看到了女孩發抖的快要握不住槍的手,而萊伊就在旁邊。


    諸伏景光有些喪氣地想,或許死在這女孩手裏總比死在琴酒手裏強些。


    他沒有反抗,似乎在靜靜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而一旁依舊是毛線帽,黑色風衣打扮的赤井秀一雙手插兜。


    看著女孩顫抖的手,他皺了皺眉,


    “如果你下不去手的話,不如就交給我吧。”


    而女孩聽到這話就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她神色緊張道:


    “不!不行!我可以....”


    赤井秀一不懂為什麽女孩明明那麽害怕,卻還要這麽倔強堅持。


    他沒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看著。


    因為他看得出來,也很確定,他賭這女孩...不敢開槍!


    可是,沒想到的是......


    桑穀溪突然轉頭看著赤井秀一,強撐著臉色冷聲道:


    “你去下麵等我!”


    赤井秀一聽到這話就知道自己賭對了,而女孩支開自己,是因為怕自己是琴酒的人。


    他挑了挑眉,裝的挺像那麽迴事:


    “可是琴酒讓我盯著你動手。”


    桑穀溪佯裝不耐煩道:“他這麽做隻是為了確信這個人的死訊罷了。”


    “總之,我一會兒交給你一個屍體就是了 !”


    “難不成你這麽變態,喜歡看著別人殺人。”


    赤井秀一十分好奇女孩要做什麽,所以他沒再堅持,順從道:


    “我並沒有這個興趣,不過既然你堅持,那我就去下麵等你。”


    赤井秀一走後,諸伏景光看到麵前的女孩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然後,在他震驚的目光下……


    他看到女孩迅速地扣動扳機!


    然而,嘭地一聲槍響,子彈打碎的卻是他衣服口袋裏的手機。


    而且,子彈打碎手機的同時,也打進了他的胸口。


    隻是這個位置掌握的很刁鑽,離心髒很近,卻避開了所有大血管。


    可在外人看來,就跟打中了心髒一樣。


    諸伏景光之所以知道這件事,除了因為他是個狙擊手了解人體構造之外。


    還有個原因就是在進入組織之前,他預想過以後可能會和零發生現在的場麵,所以特地了解過。


    隻是此時,他卻有些不解,女孩為什麽要這樣做。


    桑穀溪看著胸前被鮮血浸濕看著嚇人的諸伏景光,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台詞。


    她扔掉手裏的槍,神色慌張的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可以讓人維持假死狀態的藥,可以維持三天。”


    桑穀溪說著從口袋裏拿出準備好的糖丸,聲音幾近哀求:


    “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不想做一個殺人兇手!我不要殺人....”


    看著女孩哀求的目光,原本還想自殺的諸伏景光猶豫了。


    因為,他太明白女孩此時的感受了。


    當初剛進組織時,為了獲取信任,他不得已開出的每一槍,都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所以,他不想讓這個才十六歲的女孩也一輩子留下這種陰影。


    而且,女孩想的很周到,手機也被打碎了……


    隻是,諸伏景光根本沒想過事態會往這個方向發展。


    他沉默的同時,也有些不解:


    “那你為什麽還要留在組織裏?你也可以用這個方法離開。”


    桑穀溪內心os:當然是因為她前腳跟走,後腳她就得被組織追殺啊!


    不過,表麵上桑穀溪倒是沒那麽直接說,她隻是搖了搖頭,苦澀的笑了笑:


    “我有不得已留在這裏的理由。”


    桑穀溪說完,就強行把藥喂到了諸伏景光嘴裏。


    諸伏景光驚愕間,藥丸已經入口即化,沒了。


    很快他就開始感到頭暈,意識模糊間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女孩帶著哽咽的聲音,


    “拜托了,不要放棄,一定要活下去!我真的不想做一個劊子手。”


    隻能說,桑穀溪不愧是學心理的,這句話可謂是精準掐住了諸伏景光的命脈。


    **


    而樓下的赤井秀一,從竊聽器裏聽到了女孩顫抖的聲音和哀求的話語。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心軟了。


    隻是,他和諸伏景光有著同樣的疑問。


    那就是,為什麽她明明這麽害怕殺人,還要堅持留在組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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