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們在森林地下城地圖前經過一番嚴肅討論後,同意了李維的願望。


    長老們召集了所有的精靈,並傳達了李維的意誌給他們。


    長老們原以為會遭遇很多反對之聲,但實際上情況進展得很順利。


    從本質上講,精靈們對勇者十分服從,而且許多人還因西耶娜的治療魔法而被打動。


    然而,決定性的因素在於每個人都真切感受到變革的必要性……為了種族的生存與繁榮,他們明白自己必須做出何種選擇。


    勇者的出現意味著魔王軍正在集結,但這並非精靈們選擇這條路的唯一原因。


    這些小型勇者能否真正阻擋住其他種族對精靈的關注與欲望?近期發生的災難未來有可能再度上演,精靈們不願重蹈覆轍,因此精靈和黑暗精靈真誠地互相合作,並開始修煉自身力量,保護精靈族以及世界樹。


    “呣,我的計劃成功了。我沒有過早幹涉,也沒有過晚出手,而是恰到好處地在最合適的時候阻斷了問題……呣,這算不算半熟技術?”


    “正如預期,李維大人操控了整個局麵……”


    精靈和黑暗精靈們聚集在世界樹下,精靈長老將他們分成數千個團隊。


    李維臉上掛著滿意的微笑看著這一切。


    這時,潘妮走近他並對李維說話。


    “不,我隻是在正確的時間點做了介入。”


    “所以說,您預知了局勢的發展,並引導事件按照您期望的節奏推進,我說得沒錯吧?”


    李維狡黠地迴答,潘妮則噘起了嘴,但他看到這一幕反而笑了起來。


    “這也是為了阿姨你。你看那邊,雖然不清楚他們心裏怎麽想,但至少表麵上精靈和黑暗精靈平等對待彼此了。你的朋友們可以為你舉辦歡迎迴來的派對,不用擔心後果;已婚夫婦也不必因為一方是精靈一方是黑暗精靈而分開。”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會再重新陷入對李維大人的迷戀了。還有,我不是阿姨,請叫我潘妮。”


    她的迴答雖然生硬,但潘妮的耳朵卻高興地撲閃著,不遠處一群和潘妮年齡相近的精靈正看著她,其中大約一半已經變成了黑暗精靈,場麵既有趣又令人感慨。


    “唿……—我可不想這樣迴來。”


    似乎意識到李維的目光所指,潘妮悶悶不樂地嘀咕了一句。


    李維迴應她時,聲音稍微溫柔了一些。


    “變成黑暗精靈並不代表墮落,阿姨,你是黑暗精靈,不必為此感到羞愧或失落,你的朋友成為黑暗精靈也不是什麽損失。”


    “但是,我和那些孩子都沒有得到選擇的機會。”


    “確實如此。”


    然而,在生活中有多少事情是可以由自己選擇的呢?人們可能出生為人、惡魔或其他種族,然後是職業類別,大部分都是預設好的,無法更改。


    個人的自由到底有多大?這是一個很難探討的話題。


    “所以,阿姨應該在給定的限製內創造自己的‘地獄’,這就是我們僅有的自由,也是我們能享受的自由。”


    “如果你得出的結論沒往那麽糟糕的方向走,那就太好了……哎呀,總的來說,我隻是有點小抱怨,除此之外,你完成這次任務的方式堪稱完美。”


    潘妮歎了口氣,取出一個小水晶瓶,瓶內裝著微微透明的液體,晃動瓶子時會散發出五彩斑斕的光芒。


    “這是此次任務的獎勵。我在人間……待了很久很久!這是我作為資深商人在多年間獲得的最珍貴物品。當然,李維大人阻止了人類的威脅,也平息了精靈之間的衝突,一舉解決了所有問題,相比而言,這件獎品對你來說可能顯得微不足道……”


    “不,這是仙丹。”


    李維驚訝得一時語塞,潘妮溫和地笑著解釋。


    “如果是真正的仙丹,我又怎麽可能得到呢?”


    “確實,不過……把它給我吧。”


    他迅速從潘妮手中接過這個物品,用“洞察萬物”能力仔細查看。


    【不完美的仙丹】


    【當最高階的魔法與煉金術相結合,便形成了這永恆青春與不朽的生命藥劑。


    形成這真正的仙丹實屬奇跡,但煉金術士為了讓其量增多,摻入了其他草藥和魔法石,從而稀釋了仙丹的效果,並產生了副作用。


    即便服用此仙丹有低概率致死,但它的價值仍然遠超任何純藥物。】


    “啊,原來是個未完成的產品。”


    “當然了,這個煉金術士經常跟我交易。他奇跡般地創造了仙丹,遺憾的是,他製造的數量太少。所以他嚐試了各種方法增加產量,就有了這樣的結果。當然,如果把這種不完美的仙丹當作價值極高的仙丹出售,會影響他的聲譽。而且他在製作仙丹的過程中欠下了許多債務,因此隻能低價出售不完美的仙丹。”


    “這還真是資深商人才能做到的妙招……”


    不知怎的,他的這句話讓她驕傲地挺起胸膛,鼻子裏發出輕輕的哼聲,肩膀驕傲地縮了起來。


    “嘿嘿,你承認我是高級商人了嗎?”


    沒錯,潘妮在與海妖戰鬥中獲得了成就,順利晉升為高級商人階級!


    李維看到她得意的樣子不禁嗤笑一聲,再次審視手中的水晶瓶。


    盡管它是不完美的,卻依然散發著神秘的光芒,讓人忍不住想要喝掉,足見其魅力所在。


    “你……不能就這樣喝掉它!我以為李維大人會有辦法利用這個……”


    “我知道。作為任務獎勵,你給了我瑕疵品,阿姨,你膽子不小哦。”


    “你還一副著迷的樣子收下物品,竟然還這樣說?”


    他琢磨著該拿這仙丹怎麽辦,腦海中立刻想到強化技能。


    如果其他的添加成分造成了不平衡,也許可以通過強化技能調整這些成分,使其與仙丹成分和諧共存。


    他認為這種方法可行。


    然而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可能還需要更多材料,並且判斷自己的強化技能還不夠成熟。


    “總之,這東西還可以接受。”


    李維將仙丹放入次元袋,宣布任務完成。


    然而……


    “萬一……它要是不能接受該怎麽辦呢?”


    潘妮扭捏地說出這句話,耳朵抖得更厲害了,臉也紅了起來。


    “我還有別的東西可以給你……你要不要我給你?”


    她的嘴唇顫抖著,雙手做出了一個非常神秘的動作。


    李維本能地左右搖搖頭。


    “不了,我沒事。”


    “咿咿咿咿!”


    他隻不過拒絕了額外的報酬,潘妮卻表現出憤怒的樣子。


    “太過分了!我都盡力給出這麽難得的解決方案了!這是一生隻有一次的決策,結果全白費了!”


    “沒關係,我就接受這個就行了。”


    麵對李維友善的迴答,潘妮的身體顫動起來。


    當他看到這一幕時,嘴角不禁浮現出微笑。


    “你應該去找你的朋友們了,他們在等你。”


    “啊啊,他們真不會察言觀色……夠了!就算你讓我那樣做,我也不幹!”


    她轉身時看起來快要哭了,就在那一刻,李維叫住了她。


    “潘妮。”


    “什麽!”


    “今後請繼續照顧我,別想著在永恆之森紮根了。”


    “……哼。”


    她猶豫了一下,隨後哼了一聲走開了,頭也沒迴地說道:


    “我已經與你簽訂了專屬商人的契約,就算我想逃也逃不掉!”


    潘妮的耳朵隨著她走向等待她的精靈們時歡快地擺動著,李維聳聳肩轉過身去。


    “你利用了勇者的身份,真是受歡迎啊。你最壞了……”


    “喂,你……”


    蕾吉娜就在那裏,還好他憑借“洞察萬物”的能力感知到了她,否則會被嚇一跳。


    “我一直安靜地在這裏等你談話結束。他拒絕了那個年長的女人,他的態度讓我印象深刻,果斷得像刀割一般。”


    “你現在說起瞎話來眼皮都不眨一下……”


    “我在跟皮皮說話。”


    “皮皮是誰……嘿。”


    蕾吉娜小心翼翼地將那隻德米特伸向他,德米特在她雙手之上懸浮著,發出明亮的光芒,身上還裝飾著一條絲帶,像是努力讓自己變得可愛似的。


    李維對此感到十分困惑……


    “名字,皮皮。”


    “絕對不行。”


    “皮皮。”


    “你可能是想給它取個好聽的名字,但我要念咒語時要用這個名字!丟臉的是我啊!”


    “我才不管,皮皮。”


    真是不幸,每當蕾吉娜說出“皮皮”這個名字時,德米特都會在空中旋轉,發出更亮的光芒,看來這個名字已經印刻在它身上了。


    要是早知道會變成這樣,他早就先給它命名再交給蕾吉娜了!


    “德米特與魔法師之間正確的關聯……是從皮皮那裏聽說的。”


    “……是的,你怎麽看待這個問題?”


    李維無奈地接受了現實,把皮皮收了起來。


    蕾吉娜微微點頭,開始解釋:


    “德米特寶石本身無法獨立思考和行動,隻有高階魔法師才能對其進行精煉。兩者之間的契約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沒錯。”


    “德米特的精煉實際上是一種契約形式。德米特接受這份服務,反過來與魔法師形成夥伴關係。魔法師支持德米特,德米特也支持魔法師。”


    德米特單憑自己幾乎無法做什麽,不能自由移動,也無法做出具體決策和動作,這就是為什麽魔法師精煉德米特時會形成契約。


    這讓德米特能夠陪伴魔法師體驗世界,促進它們的記錄和等級增長。


    “它認可了自由。魔法師與德米特之間的夥伴關係……即自由。”


    她說得對,德米特單獨什麽都做不到,魔法師找到並精煉德米特對於德米特而言已經是巨大的恩賜。


    在卡爾頓逃離宮殿時,德米特也隨之離開了宮殿,直到那時,它已在黑暗中孤獨存在了幾百年,因此德米特對李維找到並精煉它表示永生的感激。


    “皮皮喜歡你。”


    “你能接受嗎?”


    “我接受。”


    蕾吉娜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終於認識到由於他的緣故,她與德米特的命運發生了許多改變。


    而且,皮皮正過著德米特應有的正確生活,享受著自由。


    “一開始我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是因為人類的貪婪和我的無知。我的處境糟透了……”


    “不過,畢竟他們讓你能夠思考和行動,給了你極大的自由。你可能對此心懷感激,並與魔法師簽訂契約以幫助他們……然而,他們試圖通過暗示魔法控製你,這做錯了。”


    “我辛勞了200年,做得夠多了。我自由了。”


    她為了平衡一切,取走了主人的性命,這無疑是一種殘酷的計算。


    然而,當他看到她臉上的微笑時,對她的手段變得淡然。


    “現在輪到你迴答我對你的提議了。”


    “拒絕。”


    咦?他以為兩人關係不錯,但她卻拒絕了他!看來他選的時機不太對!


    “我的決策能力還不夠成熟,不想草率行事。不可能。”


    “……我明白了。”


    根據她的價值觀,他本以為蕾吉娜會欣然加入勇者隊伍,但李維尊重蕾吉娜的自由意願,所以沒有進一步爭論。


    “沒辦法,我理解,我放棄。”


    自抵達艾迪亞以來,他曆經周折,輾轉戴坦、蒂亞塔和永恆之森,此刻他前往這些地方的最大目標之一破滅了。


    然而,李維並未顯得過於沮喪。


    “我已經完全解除了對她的束縛。當魔王軍動員時,她必然會加入我們這一方。至少,如果她知道了魔王的固有能力,就不會被魔王所奴役。”


    他為何特意重塑她的意識,賦予她自由意誌?首先,他想讓她擺脫艾迪亞加諸於她的枷鎖。


    魔王在奴役惡魔種族後,試圖將人類變為惡魔,企圖統治所有人。


    李維知道蕾吉娜一旦得知此事會如何行動!這是一種一石多鳥的終極策略。


    “不過,我想與你訂立契約。”


    “嗯?”


    他以為她不願意與自己有任何瓜葛,但從蕾吉娜口中說出的話讓他有些意外。


    “我想像皮皮一樣與你簽訂契約,用我的力量支持你,也希望你幫助我身心成長。互相依賴。”


    “這有點……”


    “契約。”


    李維本來準備幹淨利落地拒絕她,但看到她臉上擔憂的表情,他閉上了嘴。


    “……我明白了。”


    蕾吉娜剛從人類的束縛中解脫出來,但她的自我意識尚未成熟,力量遠大於心智。


    也許她是害怕?


    如果她輕率地做出選擇,其後果將會非常嚴重,她對此深有體會。


    事實上,她最近的行為就是一個例證,輕易殺死了某個國家的國王。


    “契約。”


    “……好吧,我們就訂立契約。但是,如果你認為我做錯了,要學會表達出來。”


    “同意。”


    “當然,我可能還是會無視你,做我想做的事。”


    “討厭你。”


    李維輕鬆躲過蕾吉娜的拳頭,然後向她伸出手。


    蕾吉娜短暫地不解其意,歪著頭,很快她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手,握住李維的手,蒼白的臉頰泛起一絲紅暈。


    “觸摸我讓你的心碎了,我可以允許一點點。”


    “你可以走開。”


    就這樣,勇者隊伍強行使艾迪亞和戴坦歸入戴坦的統治之下,永恆之森的混亂暫時平息,他們成功地將大法師蕾吉娜拉入了勇者隊伍。


    雖然過程中磕磕絆絆,仿佛大腿都被無形中撞青了,但他總算圓滿完成了任務。


    “莉莉婭,你怎麽一直等我……”


    “李維,過來躺在我旁邊。”


    “喂,等一下,我可沒做錯什麽。”


    “我都知道,過來躺在我旁邊。”


    “好的,女士。”


    隨著李維在這次險些失去貞操的小危機中安然度過,永恆之森的夜晚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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