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初立,有兩樣要事需要籌辦,一是靈稻種植,靈稻種子和有經驗的人手,我飛燕山上都欠缺,種子我自可去坊市購置,但是人手卻是無有門路;


    第二便是飛燕山腳下的凡人,我欲在山下建造一飛燕鎮,雖在籌建,但是遷徙速度仍舊很慢,難成氣候。道友可否在這兩件事上幫襯一二?”


    張長洪聽了這兩樣事情,懸著的心放下,大咧咧道:“道友這要求卻好辦,我迴山便可以撥三十靈耕夫交付飛燕山,道友種下靈稻,自可讓他們協助打理;


    第二點也簡單,我流焰鎮有四萬人口,若再算上周邊輻射的地域,能有十餘萬。我從中抽調兩萬,遣弟子護送至飛燕山下。不過這要待到功成之後再行遷徙,道友以為如何?”


    “如此甚好。”白聶熱絡的迴複他:“兩家各取所需,往後飛燕山與流焰山之間,亦可常來常往,使兩家情誼長存。”


    隨後二人又熱絡的聊了幾句話,將諸多細節洽談清楚,流焰道人這才被白聶送出山去。


    天邊流影漸漸遠去,符開元這才走到白聶身後,道:“師尊,弟子已經淬完肝髒,踏入第一境了。”


    眺望流影的白聶收迴目光,低頭看向他。符開元的修行進度他一直了解著,此時並無多少驚訝,隻是平靜的說出:“修行三月便踏上仙途,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師尊,我踏上淬靈第一層之後,體內靈力流轉於肝髒與靈竅之間,帶動體魄增長,方才試著練習槍法,也覺的更加順暢。隻是除此之外,卻沒有其他的神異之處,不知師尊能不能教我一些淬靈一層修煉的法訣?”


    白聶聞聲迴應:“淬靈一層能夠利用的靈氣並不充足,你也不必醉心於法訣的修行。我予你一道《靜衣術》,你略作修習,隻當往後修煉法訣的參考即可。”


    “是,謝師尊”符開元高興的接過白聶遞給他的小冊,恭敬的道謝後便往自己的寢殿走去。


    白聶看著符開元的身影,眼中流出欣慰,這孩子天資遠勝於自己,是絕對有望築基的,《青木伏妖訣》的傳承也算是有了著落。


    隨即也邁步迴了自己的寢殿,殿門打開,步入內室,何聆煙正在內靜靜打坐,聽到動靜後睜開眼眸,對白聶說道:“方才何事?”


    “流焰山的張長洪來訪,我與他做了些交易,兩家各取己利,也算結識一個潛在的盟友。”


    “嗯,你自去安排,我便不去多管了。”


    “自然”白聶向何聆煙靠去,笑看著自己道侶的美眸,他環手攏住她的腰間,露出與往日不同的親昵之態,柔聲道:“腹中可好”


    何聆煙聽他這話,兩人雖已經結成道侶數十年,卻也難免在臉上飛出一抹緋紅,低低道:“自然無礙。”


    兩人早有孕育子嗣的想法,如今占了飛燕山,自然多有纏綿。仙修雖然難以孕育子嗣,但架不住兩人纏綿日久,何聆煙腹中早就有了動靜,如今已經兩個月,這也是白聶不曾當場答應張長洪請求的主要原因之一。


    此時白聶聽對方再度確認,自然更加欣喜:“好好,如今有了道場,遷了百姓,弟子天賦出色,又有子嗣孕育,我白聶修道數十年,皆不及今日之幸。”


    他興奮異常,何聆煙隻是看著他的反應,眼中透著幸福,也透著心疼。白聶的經曆遠遠比他更苦,背著白家的傳承綿延的使命,獨自一人修道。雖有她陪伴身側,但是能有今日之樂都是白聶自己一槍一槍搏出來的。


    ......


    修仙無歲月,流光似水過。


    八個月的時光眨眼即過,這段時間內,符開元以每兩個月鍛一髒的進度修煉,此時五髒聚靈的修行已經進入了尾聲。


    符開元盤膝於洞府之中,洞內煊赫鼓蕩的靈氣波動與他體內氣機的鼓蕩相互唿應,眼看已經攀升至頂點。


    隨著一口長長的濁氣從他口中唿出,心髒之中的最後一縷先天木息留下的空曠被靈氣補全,五髒之間流光迴轉,靈氣流動以心、脾、肺、腎、肝的次序流動,渾然一體,並最終在肝髒處轉換成純粹的木屬性法力,讓得符開元體內的法力隱隱形成一種生生不息之勢。


    不過靈力的轉化最終來源還是要借力於外界,自然不可能真個生生不息。但是此時突破淬靈二層境界,他體內的法力已經是十分充裕,足以供給他修習幾種簡單的法訣。


    符開元長身而起,手中掐出靜衣術的法訣,淡白色的法光在青袍上一蕩,因近來長久閉關而在衣袍上積蓄的灰塵一掃而空。


    隨後信步而行踏出洞府,自離符家村算來,已經過去一年了,符開元在數月前已經七歲,如今身高已然四尺,因著修行與練槍的原因,俊秀麵容上不顯多少雉色,身上肌膚勻稱,配上他的一身繡燕青袍,真給人一種飄然塵世之外的仙家公子之感。


    走到洞前,順手將一杆黑色長槍拿起,這槍是白聶在坊市之上為他購迴的。前番自張長洪來訪後,白聶便去了坊市一遭。


    以攻山時殺掉的那隻練氣一層燕妖以及幾隻淬靈小妖的屍體,置換了一柄適合淬靈期修士使用的長槍,以及少許靈稻種子。


    槍名-燕尾,品質在淬靈法器之中隻算得上是中上等,但符開元拿在手中卻是愛不釋手,雖則這槍對如今的他而言太長,用來不順手。但是平日練槍時也總要以此槍先耍上幾式,再換木槍練習。


    邁入淬靈二層,自然要以此槍相賀才好。符開元持槍徑直出了洞府,走至演武場,槍式起手,燕尾槍身霎時如一條黑蛇遊走,唯有頂上的一點寒芒,似蟄伏的蛇牙,伺機擇獸而噬。


    這正是白聶所傳-潯陽白氏的家傳槍法《靈蛇牙噬》,此槍法脫胎於槍法十三式,又兼融靈蛇對敵之妙,共演練出二十一式。二十一式,式式狠辣,槍槍索命,經過六個月的習練,符開元雖不能盡得其妙,但已是能夠信手拈來。


    飛燕山頂上的建築並不多,此時自演武場望去,符開元也能盡攬於眼中,舞槍之時隻瞥到七八名侍女自師父、師母的寢殿內來來往往,白聶似乎也受到了通知,自洞府中走出來。


    他立刻明白其中緣由,遂收了槍,迎住走來的白聶:“師尊,是師母要...”


    “不錯”白聶點頭迴他,神態之中顯出幾分緊張慌亂,同時又有壓不住的期待之色自他眼中流露而出。


    符開元這時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難得看到師尊也有緊張之時,不由多瞄了兩眼,心中自語:“不知降生的是小師妹,還是小師弟”


    十月懷胎已是足數,算日期來看已經是遷延了數日,白聶近幾日一直盼著子嗣的降生,終於是被他等來了。不過早早做好的心理建設此刻被瓦解的蕩然無存,將為人父的喜悅與對妻子的擔憂相互衝擊,讓他遲遲靜不下心來。


    雖說修士生育麵對的危險要較凡人少上許多,但是此時真個麵臨,又怎麽能不擔心呢。


    白聶在寢殿外來迴踱步,符開元隻抱著燕尾槍在旁邊靜靜立著,看著侍女們從寢殿進進出出。


    他雖有心寬慰師尊幾句,但是此時他的內心也被攪成了一團亂麻,方才破境的喜悅已經被衝散,此時隻擔心著師母的安危,以及期待著新生命的降臨。表麵雖然平靜,內心卻是大湖蔓延,堵住了喉嚨,故而也是難發一言。


    直到“哇”的一聲啼哭傳出,符開元麵上的平靜立刻打破:“師尊!”


    白聶亦是此時止住了踱步,正好與符開元對視,麵上的緊張被喜悅取代:“好、好、好”


    不多時便有一個老婆婆從中走出,懷中以白褥包著一個小小嬰兒,口中道:“恭喜仙長,喜得千金。”


    白聶小心的從對方手中接過孩子,未來的及仔細看一眼,便又聽到一聲啼哭自寢殿內傳來,他尚未反應過來,旁邊的老婆婆已經說道:


    “仙長,夫人孕的是雙胞胎。”


    “好!好!好!”白聶手中抱著孩子,一時隻是連連道好。


    還是一旁的符開元機靈,從懷中摸了摸,取出幾兩金銀交到老婆婆手中:“多謝婆婆,這些暫做謝禮,師尊稍後自會另行酬謝。”


    “哎呦,公子客氣了,多謝公子賞賜。”老婆婆霎時喜笑顏開,比方才道喜時的笑容多了許多真情。


    符開元略略迴應她的道謝,此時已經忍不住激動,湊著去白聶那裏看。


    孩子雖然是剛剛出生,但是這一小會兒經過白聶手中法力的溫養,麵上已經舒展,看了一會兒這小小的嬰兒,符開元仰頭道:“師尊,去看看師母吧”


    “對對”白聶迴過神來,連忙道:“走,進去看看”


    幾個侍女或立在一邊,或各自收拾東西,兩人走進內室,何聆煙躺在榻上,麵色虛弱,旁邊還有一個小嬰兒躺著,看到兩人抱著孩子進來,她輕聲道:“這是個男孩。”


    “煙兒,辛苦你了”白聶抱著孩子,輕輕靠在何聆煙身側。何聆煙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笑而不語,就靜靜地享受著此時的幸福。


    符開元則自己悄悄的繞到另一邊,準備看一看這個小師弟。


    另一邊,何聆煙看了一陣,輕聲道:“聶哥,取個名字吧。”


    白聶很是認真的思考一陣:“男孩便叫白逸安,女孩取名白伊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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