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的最後一句是故意用中文說的,所以她們隻聽懂了這句,莫名其妙的麵麵相覷。


    什麽有趣?


    腦海中恍過倆人在車上的畫麵,秦北洲神色不明的半斂起眼睫,睫毛低落著看向江稚月,似有話要說。


    削薄的淺唇微張:“你跟林笙的關係很好麽。”


    女生心頭驀地一緊,沒成想林笙始終逃不過被扯進這趟渾水的命運。


    為不讓男人碰她,隻重重點頭,認真道:“她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秦北洲沒再說話,而後隨浦宇一同離開。


    車影漸漸消失在繁華的街道上,秦晚妮納悶的挽住江稚月的手臂,眼裏有種女大清澈的愚鈍感,“他剛剛是什麽意思?”


    “不清楚。”


    拽著她去到最近的一家川菜館,閑來無趣的秦晚妮拍了張外麵的風景照發給秦焱,左側的玻璃正好折射出江稚月正仰頭喝著茶水的淺影。


    [我跟嫂子剛準備吃午餐,要不要一起。]


    照片幾乎剛送達,男人便迅速的迴了消息,[定位發我。]


    大抵二十分鍾,一輛酷炫的銀色超跑停在外麵。


    江稚月起身要往裏側騰出空位,就讓秦焱握住手朝自己的方向一拽,貼近紅唇的腦袋被及時阻止,“還有人在呢。”


    男人看她烏潤的眼睛因羞赫而不自在的眨著睫毛,心情頗好的改親在額頭上。


    隨親吻而半垂下的睫毛在眼瞼處掃開一片陰影,令英俊的臉多了幾分深情的味道。


    坐在正對麵、再次正麵暴擊*2的秦晚妮:對方拒絕了你投來的狗糧,並一腳踢翻了狗盆。


    還是吃飯吧,當一個合格的幹飯人。


    撕開餐具包裝袋,她剛盯上毛血旺中的沾了紅油、極有食欲的毛肚和午餐肉,眨眼間讓秦焱一筷子都夾進了江稚月碗中。


    轉戰辣子雞,肉最多的一塊又被其搶先一步夾走。


    “。”


    想給半小時前跟對方臭顯擺吃川菜的自己一巴掌。


    “對了哥,你還記得林笙吧,她最近交了個外國的男朋友,看著超級像模特的。”


    秦焱沒什麽興趣的掀起眼皮瞧過去,“怎麽,羨慕了?”


    “還好,畢竟生活習慣不同。”說著,秦晚妮放下筷子,生動形象的十分用力的雙臂抱緊自己,“我沒來得及打招唿,就被那男人‘哢’一下抱住,整不會了。”


    “還好他要抱嫂子的時候,被秦北洲攔下了。”


    對方這才提起幾分精神,疑惑的重複女生方才的某個字眼,“秦北洲?”


    “對啊,他們好像認識。”


    說著說著,秦晚妮迴憶起什麽,清麗的臉頰上透出幾許不可思議的表情,“該不會,秦北洲對嫂子有意思吧?”


    在秦家老宅也是,剛剛也是,雖然沒做什麽過格的舉動,但管閑事對他來說就已經稱得上不正常了。


    “不該問的別問。”


    秦焱沒好氣的將桌邊的紙抽扔過去,橫了秦晚妮一眼,“一天到晚泡在沒營養的小說和電視劇裏。”


    “腦袋看壞了吧。”


    “嘁。”女生不滿的撇著嘴,真當她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呢,圈子裏什麽事她不知道。


    頂多是偽小叔文學,有什麽不可能的。


    *


    緊接的兩天,秦焱要參加國外舉辦的國際滑板賽事,得閑的江稚月便繼續窩在家裏看資料。


    吃瓜吃的正起勁時,悠揚的電話鈴忽而打斷了她的思緒,“喂,你好?”


    女生清淩淩的嗓音透過聽筒多了分嬌意,對方安靜片刻後才開口:“能見一麵嗎。”


    “上次秦晚妮在,不方便,想為喝醉的事當麵跟你道歉。”


    江稚月按照男人提供的地址找去,發現正是上次給秦晚妮送項鏈的柔道館,黑白相間的雙層設計,看著十分有格調。


    若不是入口處黑色道帶的標誌,許會被路人誤認為是哪家ins風的咖啡廳。


    她盯著建築看了一會,機械的轉過腦袋瞧向秦北洲,摸上自己仍舊完好的胳膊和腿:“你說的道歉,就是帶我來柔道館切磋啊?”


    容易直接給她人切磋沒了——


    確定沒加雙引號嗎。


    見女生怕怕的表情,男人淩厲如鋒的眉眼多了抹難以察覺的弧度,“我有分寸。”


    工作人員將疊好的道服遞給江稚月,便帶人去了更衣室。


    換好道服後,她上到道館二層的訓練場地,探頭瞧見已換好衣服、站在中間的秦北洲。


    褪去了一貫的紅色係西裝,正一身白色道服、身姿挺拔的迴望而來,雪白的顏色襯得整個人越發清冷。


    比起無時無刻散發的危險氣息,多了種不可褻瀆的感覺。


    江稚月環視下四周,偌大的場地隻有他們倆人,於是抬腳走近。


    男人低眼看著她的道帶,突然摸上係扣的手令女生趔趄的躲了一步,“怎麽了?”


    “左右反了。”


    說著,秦北洲食指勾在係扣上將人拉近,斂著根根分明的睫毛幫她解開重係。


    沒等按緊,道服前襟就隨帶子掉落的一瞬鬆散開,露出裏側白色的貼身吊帶,緊緊貼合著女生玲瓏有致的曲線。


    江稚月烏黑的長卷發係在腦後,一縷順雪白的脖頸而下,落入微壓在衣料下的溝壑中,引人遐想。


    肌膚忽而浮上一抹淡粉,她緊忙將道服按迴胸口,能感受到男人凝視自己的目光。


    明明表情很淡,視線卻異常的熱。


    她身高大概及至對方肩頭,秦北洲低下頭係道帶時,溫熱的唿吸盡數鋪灑在其發頂,惹得睫毛不住微顫。


    “係好了嗎。”


    “嗯。”


    “柔道的前身為柔術,從武術演變而來,攻擊和防守注重以柔克剛和剛柔相濟。”


    秦北洲一邊講解,一邊把自己的右手腕送到女生麵前,“抓住,還有左側的領口。”


    “右腳踩到同側腳的正前方,背步,出腿絆住。”


    江稚月按對方所說的步驟依次進行,雙臂一使勁,人沒甩過去、力道反把自己壓跪在地。


    秦北洲撐著雙臂,寬闊的肩背將其虛攏在光影中,扶她站起,“左腿弓起時,身子要向同側傾靠,閃出摔人的空檔。”


    “再來。”


    她長舒了口氣,鉚足氣力拿住男人,那點力量就跟小螞蟻背大象似的離譜,秦北洲穩得甚至連腳都沒動彈。


    江稚月不服的拍了拍拽紅的手,“你先示範一遍,我再試。”


    幾乎是話落,她的手和領口就讓秦北洲拿住,看似輕飄飄的,什麽力也沒使——


    眼前卻倏爾天旋地轉。


    再一秒就背摔過去,觸地之際又讓他單手撈了起來,膝蓋有些發軟的靠在其胸膛上。


    “學會了嗎。”


    學、學廢了。


    “你比我高這麽多,不覺得有些不公平嗎。”


    江稚月練得唿吸微喘,臉紅撲撲的後揚起頭看向男人,眼尾微揚的黑眸中因剛才的一招溢出薄霧。


    在他盯著看自己時,猛然蹲身,扯住男人的衣領完成一個幹淨利落的背摔,卻也因慣性、沒站穩半撐在其身上。


    以一種睨視的角度看向秦北洲,稠麗的小臉盡是得意:“出其不意,對吧。”


    “做人不要太死板,偶爾使一下美人計,會事半功倍。”


    秦北洲其實早就察覺了女生的小動作,隻不過看起她不服輸的表情,故意借力翻了過去。


    瞧她開心的樣子,唇角不由得隨之彎起,冷峭的俊臉像冰山消融後的雪水,“以後再有男人碰你,清楚怎麽反擊了嗎。”


    江稚月驚訝的微張起唇,原來他是記著斐瑞突然要抱自己的事,想教她防身嗎。


    “嗯。”


    秦北洲保持著被製服的姿勢躺在地麵上,目光在女生臉側微潮的發絲間遊離,“剛剛是美人計,現在也是嗎。”


    她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撐在男人胸膛上的手,手指不知何時順進了衣領中。


    指腹下盡是緊致又鼓鼓的胸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江稚月緊忙起身,手卻被對方按迴原位,清晰的感受到其強有力的心跳。


    強烈的躁動一反常態,並不像她認知中的秦北洲。


    “對不起,還有,我喜歡你。”


    “雖然那天醉了,但這句不是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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