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月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了幻聽,但觀察到秦北洲臉上不明顯的笑意時,恍然大悟。


    合著是在這演戲呢。


    難不成他知道秦焱今天會從外省迴來,故意在這裏等自己,讓對方誤會?


    跟他們這種人打交道好費腦子,果然有錢人沒那麽容易當的。


    江稚月見倆人在半空中對峙的目光,怕無形的戰火會蔓延到自己身上,收起安全帶就要下車。


    “不許走。”


    秦焱嗓音低冷,一想起男人那聲尤為親密的‘月月’,醋意和怒意就不打一處來。


    要是自己這麽喊她,估計巴掌又要躍躍欲試了吧?!


    於是當著秦北洲的麵道:“你是聽不懂我說什麽嗎?他那種人不是你能駕馭得了的,會把你玩死的。”


    “我跟他沒關係,不是那種無腦的拜金女,也不需要你擔心。”


    江稚月泉水般清泠的嗓音似澆滅了男人的怒火,瞬間冷靜大半,淺紅的唇微動,“我不是那個意思。”


    隔著車窗看了會戲,秦北洲見縫插針的替女生打開車門,結果被她心情不爽的瞪上一眼,“我跟你也沒有關係,傷口好了就趕緊離開。”


    捕捉到其眼中從未表露出的煩厭,秦北洲邁著長腿追上,思索片刻後詢問:“生氣了?”


    “重要嗎。”江稚月停住腳步,警惕的看向對方,“試出想要的答案了吧,所以不要再跟著我,我對你不會有任何利用價值。”


    “更不會為你做背刺別人的事。”


    男人眉間微動,看著其生得嬌媚的一雙茶色狐狸眼、因不悅而冷了情緒,道不明的感覺在心頭滋生蔓延。


    她好像不太一樣。


    *


    江稚月沒好氣的嗆了秦北洲幾句,進到自家玄關時卻瞥見餐桌上的瓷盤,擺著做好的火腿三明治。


    還是兩份。


    不自在的抿起嘴。


    依他原本的性子,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


    未待多想,便讓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思緒,見是京市歸屬地的陌生號碼,納悶的接了起來,“喂,你好?”


    江稚月被喊去了一家高檔的咖啡廳,明明還在營業期間,裏麵卻空無一人、隻安靜的放著舒緩的音樂。


    打開手機確認位置,這才注意到坐在緊角落等著自己的人,拽開凳椅在對麵坐下。


    “你倒是挺有手段的。”


    一上來就聽見前人冷嘲熱諷的聲音,她不耐的摸了摸耳垂,“我聽唐小姐在電話裏的意思,還以為要對推人的事道歉呢,沒成想是來下戰書的?”


    一副甩不掉的優越感。


    唐妤吃癟的抿著嘴,身上動輒七八位數的品牌支撐著她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求情的話怎麽也張口說不出。


    憑什麽?


    見狀,女生佯裝打了個嗬欠,背著挎包就要離開,“時間晚了,既然唐小姐沒想好,就改天再說吧。”


    “等、等等!!”


    唐妤急著站起身攔人,不知情的還以為她這般是受了什麽奇恥大辱,“那天是我衝動,不該讓保鏢把人推進湖裏。”


    “能不能讓秦家高抬貴手,放過我爸爸,不然唐家的產業就全完了。”


    江稚月將眼底的詫異壓下,猜到秦焱會為這事懲罰唐家,但沒成想這男人直接給人連鍋都端了,怪不得對方在電話裏一副拖不得的口吻。


    不過這事怎麽能輕而易舉的翻篇。


    她偏了偏腦袋,佯裝聽不懂的模樣,“你剛剛是在道歉麽,一點誠意都沒有,我怎麽沒聽出來?”


    唐妤一出生就沒這麽‘卑微’的跟別人說過話,見對方要蹬鼻子上臉的架勢,死死咬住下唇,咬肌隨牙齒微動,“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誰?”


    “保鏢推的是別人,該當麵道歉的人不是我吧。”


    唐妤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沒好氣道:“你在耍我?”


    江稚月將臉側的長發捋至耳後,笑得嬌俏無害,“怎麽敢呢。”


    *


    想到待會能看好戲,江稚月興致衝衝的提前半小時趕到了別墅,路過秦焱的房間往最裏側的儲物間走時,突然聽見‘哢噠’一聲。


    隨後人被拽了進去。


    眼前的畫麵晃過,再一秒女生就讓男人按著肩膀抵在牆上,抬頭見其眼下淡淡的烏青。


    “打我你能解氣嗎。”


    “嗯?”


    她被對方猝不及防的話給弄不會了。


    不是,敢情你真是個抖m啊,哥?


    秦焱捉著女生的手貼在自己的臉側,感受到掌心不停掙脫的舉動,根根分明的睫毛低斂、攏在暗影中。


    連這樣都不願意了麽?


    “我昨天有些口不擇言,但絕對沒有說你無腦、拜金女的意思,別生氣了好麽。”


    主臥的窗簾沒拉,落地窗外隻有暗暗的微光照進房間,秦焱將人圈在懷裏,本就低沉的嗓音發啞,哄人的語氣聽得江稚月耳根都酥了。


    她縮了縮肩,躲開不斷噴灑在肌膚上的熱息,指尖碰到了什麽微涼的東西,低頭一看是根新發繩。


    半嵌入顆偌大的六棱星鑽石,比一般婚戒上的還要大上幾圈。


    “喜歡嗎。”男人墨色的眼眸盯著女生:“不喜歡的話,還有其他款式,我買了366根,每天都可以不重樣的戴。”


    “今年不是閏年吧。”


    “你戴過的,給我一根。”


    江稚月沒忍住輕笑,“手腕戴發圈都是校園小情侶之間的情趣,你多大了還學。”


    不過秦焱今年22,本就是大四學生,但提前一年結束了學業,跟勤工儉學的自己其實是同歲。


    “笑了就別生氣了,嗯?”


    秦焱帶著誘哄味道的話蕩在其耳廓,柔軟的發絲蹭得人直癢,“我是看秦北洲站在小區外等你,吃醋了。”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吃哪門子醋。”


    對方脊背一僵,表情有些幽怨,“會是的,替以後的自己吃個醋,不行嗎。”


    他躬著身子、腦袋低低的埋在女生頸窩,嗅著其身上的淡香,那種縈繞在心頭的燥鬱感平複下來。


    發悶的聲線像在撒嬌,“哄我一下,昨晚一宿沒睡。”


    江稚月被他的示弱打了個措手不及,礙於既定劇情遲遲沒有動作,隨即聽他開口,語氣霸道。


    “江稚月,哄我。”


    “...”她這個女仆要承包的活還不少。


    “那少爺想我怎麽哄?”


    聽見女生鬆口,秦焱抬頭看向她,目光不受控製的遊離在其花瓣般嫣紅的唇上,黑漆漆的眼睛生出幾分熱烈。


    滾燙的指腹壓開江稚月的唇瓣,“張嘴。”


    “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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