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寶樂的結論,容芷煙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否認。


    因為她最近被易臣澤搞得內心十分淩亂。


    本來也是有點懷疑。


    但,這間浴室的問題倒不是季寶樂以為的那樣,她肯定覺得易臣澤是一直愛著她,故意把房間設計成這樣的。


    容芷煙邊脫衣服邊解釋:“這房子肯定買來就是這種格局,而且據說是易臣澤的奶奶請的大師看過的,說是對易臣澤比較好。”


    容芷煙從小耳濡目染,奶奶信佛,父親做生意也信佛,所以她也算是個封建迷信愛好者。


    所以結婚第一天聽到易臣澤搬出大師來,她就再沒說過什麽。


    “誰跟你說的?易臣澤嗎?”季寶樂脫得就剩個小褲衩,轉頭杏眼圓睜道。


    “嗯。”


    季寶樂驚訝:“他現在居然迷信了?”


    當年他和顧崢兩人在峨眉山那是多麽堅定的唯物主義無神論者啊!


    居然迷信了?


    容芷煙又“嗯”了一聲。


    兩人脫得赤條條一起走進淋浴間,一個冰肌玉骨,豐乳纖腰,凹凸有致;一個香嬌玉嫩,身材纖細。


    “不對啊……”季寶樂圓溜溜的眼睛十分可愛地眨了眨,“我記得易臣澤的爺爺不是軍區司令嗎?”


    容芷煙正拿起梳子優雅地梳頭,聞言抽空點了頭。


    季寶樂提醒:“那他們那種身份的家屬允許搞迷信活動嗎?”


    這確實把容芷煙問懵了。


    兩人從小到大在國際學校讀書,以至於缺乏很多具有中國特色的常識性知識,為此沒少被易臣澤和顧崢嘲笑。


    “不允許嗎?”容芷煙反問,說道,“婚禮日期和領證日期,也都是大師定的。”


    說到這裏,她思索了一下又道:“領證日期還是當年我把他甩掉的那天呢,總不能是易臣澤自己定的吧?他說想改的話讓我自己找奶奶。”


    “……”季寶樂站在淋浴下衝水,呆住。


    她看著從小美到大的好姐妹,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比她聰明的時候。


    “寶,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吧?”她對上容芷煙懵懂的眼神,語氣無奈,“再好的日子也不會恰好就隻有那麽一天啊,易臣澤既然同意選擇那天,就說明他想在那天跟你領證,知道為什麽嗎?”


    容芷煙歪著頭梳順了長發,撥到肩後,紅唇微張:“為什麽?”


    “肯定是想用結婚紀念日覆蓋掉分手紀念日!別問我為什麽這麽揣摩,因為自從我看過他的朋友圈後,我就覺得他的大腦能和我的大腦同頻共振!”


    雖然不想看不起季寶樂,但容芷煙還是嘴角微抽,問:“什麽腦?”


    “戀愛腦!”季寶樂的語氣莫名自豪。


    容芷煙被季寶樂的可愛逗笑。


    行吧。


    算她有自知之明。


    不過說起易臣澤的朋友圈,的確也是容芷煙懷疑的點之一,主要是結合這次旅行發生的事,她很難不懷疑易臣澤是不是還在喜歡她。


    但他那晚否認了呀。


    難道男人也會口是心非?


    不過這種事也不方便跟季寶樂討論,因為如果要討論的話,就難免要說起前因後果,那就得說到床上的事情。


    雖然她們情同親姐妹,能像此刻一樣坦誠相見、親密無間地一起洗澡,但……


    這種涉及性隱私的事,容芷煙還是不願分享的。


    季寶樂正要把位置讓給她,視線頓時被她胸前的紅痕吸引。


    剛剛容芷煙把長發撥在胸前梳的時候,她沒看到。


    “噗!”待看清後,季寶樂捂嘴偷笑。


    容芷煙看她笑得十分猥瑣淫邪,還以為她又要玩少女時期無聊的玩笑。


    她從開始發育,就比季寶樂發育得好。


    胸一直比季寶樂的大,所以總是遭到她的貓爪子突襲。


    容芷煙捂住自己的胸,警告她:“別耍流氓哈。”


    多大了,還玩。


    “耍流氓的不是我吧?”季寶樂擠眉弄眼,“你還說你和易臣澤沒發生什麽,那你咪咪上是什麽?”


    容芷煙聞言低頭看自己的胸,這才發現上麵有兩處十分可疑的紅痕。


    不大,所以她穿衣服的時候都沒注意到。


    但這肯定不是季寶樂懷疑的那種東西啊,易臣澤除了那晚喝醉了之後親過,以及在法國的那天早上親過,其他時候沒碰過她這兒。


    “不是你想得那樣,我自從上迴喝酒起過紅疹後,身體就有點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免疫力下降了。”


    季寶樂用一種「我這麽單純你別騙我」的眼神看她,壓根不信,直接就把腦袋湊了過來,以極近的距離盯著看。


    “這一看就是吻痕好不好!”她抬頭噘嘴委屈,“是不是好姐妹?這都不承認。”


    “……”容芷煙再次低頭確認,“真不是——”


    仔細看確實有點像。


    她噤聲,想著自己最近夜裏老是做那種春情蕩漾到沒邊的夢……


    不會吧?


    不過容芷煙並沒有把心中的疑惑表現出來,她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道:“再說,你怎麽這麽肯定是吻痕?你又沒有經驗。”


    季寶樂也就高三那年追過顧崢,失敗之後這麽多年再沒對哪個男的動過心。


    一個至今都沒開過花的黃瓜大閨女,搞得一副很懂的樣子。


    唬誰呢?


    也不知是不是戳到了季寶樂的死穴,她抿抿嘴不吱聲了。


    兩人順勢就換了別的話題——


    “那航航的生父什麽時候來中國?”季寶樂關心道。


    容芷煙搖頭:“不知道,易臣澤說等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之後再聯係他談判。”


    就這麽邊洗邊聊天,兩姐妹終於洗完了澡,吹幹了頭發,洗漱完香噴噴地迴到容芷煙的臥室。


    直到兩人一起上床後,季寶樂才跪坐在旁邊,開始長籲短歎。


    輪到說她的煩心事了。


    容芷煙瞥她一眼,靠到床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拿起一個靠墊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拍了拍,霸氣又溫柔:“來吧,我的大小姐。”


    季寶樂可愛的臉上笑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喜滋滋地像個小貓咪一樣窩到了容芷煙的腿上。


    隻是躺下後準備聊心事時,表情又變得愁眉不展起來。


    “煙煙,我爸媽好像真的要讓我聯姻,他們還拿你當教材教育我。”


    季寶樂和容芷煙一樣,都是家裏的寶貝獨生女,所以容、季兩家一直以來都因為兩個女兒的關係,處得很近。


    從小到大,叔叔阿姨確實常常拿她給季寶樂當榜樣,沒想到就連這種事也要學她。


    不過容芷煙對聯姻的想法本來就是比較理智和接受的。


    她耐心詢問:“你不想?”


    季寶樂扁嘴:“當然不想。”


    “為什麽?”容芷煙雙手抱在自己的小腹上,垂眸看著如自己妹妹般的季寶樂問道。


    但季寶樂不答。


    這讓她怎麽答,她又不像容芷煙那樣內心強大,早早就看破了紅塵俗世,覺得男人和婚姻對女人來說不過都是凡人渡劫,不是啥好事。


    季寶樂還是渴望愛情的……


    她就是那種,受了傷也還是相信愛情的無可救藥的戀愛傻瓜!


    難以啟齒。


    容芷煙見她不說話,嗓音輕柔冷靜地疏導道:“你不是說對我學長不來電嗎?那就試試看聯姻對象好了,說不定能看對眼,要是看對眼了,門當戶對其實也不錯。”


    傅亦舟對季寶樂很有好感,那次飯局後就會在微信上主動找她,照著一日三餐和她聊天,也會找各種理由約她見麵。


    除了沒有明確表白,追求的姿態擺得十分明顯。


    但季寶樂跟她說,不來電。


    為此容芷煙還覺得挺對不起學長的,畢竟是她牽的這根紅線。


    其實傅亦舟的家庭條件是不錯的,雖然可能比不上季家,但也是個富二代。


    容芷煙當初介紹的時候,就是看他個人條件優秀,人品也沒得說,才想介紹給樂樂的。


    可惜她家樂樂不願意呀~那也沒辦法。


    而且,季叔叔看不上傅亦舟的家庭條件。


    兩個條件一疊加,容芷煙也很難再支持傅亦舟了。


    緣分的事,天注定;感情的人,不強求。


    如果季叔叔想讓季寶樂找個門當戶對的聯姻,而季寶樂又正好感情上沒著落,那為什麽不願意試試看呢?


    容芷煙狐疑:“還是說……你別告訴我你又要對顧崢舊情複燃了。”


    話音剛落,季寶樂還沒做出反應呢,洗手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容芷煙抬頭看過去,見易臣澤這次沒有自己開門,才開口道:“請進。”


    還挺有分寸。


    “容芷煙,牙膏。”易臣澤拉開門,看著她說道。


    說完後,黑眸淡淡掃向枕在她腿上的季寶樂。


    季寶樂隻覺得有股冷風直逼她脖頸,頓時汗毛豎起。


    有殺氣!


    “哦。”


    容芷煙應了聲,她又忘記擠牙膏了。


    原本想跟易臣澤說欠一次的,但她突然想起洗澡時的那個疑問。


    “我去一下。”她低頭對季寶樂說,連著靠墊把她的頭從自己的大腿上挪走。


    下床走進了洗手間,擠好牙膏遞給他——“呐。”


    易臣澤的那張俊臉麵無表情的時候,就仿佛寫著三個字:冷酷拽。


    怪不得季寶樂說他給她臉色看了。


    他接過牙刷,掀著眼皮睨她一眼,像是有些怨氣似的,說道:“晚安。”


    然後牙刷塞進了嘴裏,按了開關。


    容芷煙沒走,看著他問:“易臣澤。”


    “?”易臣澤從鏡子裏迴看她,挑眉。


    “你晚上有沒有偷親我?”她特別直接地問道。


    一雙瑩潤清亮的眸子盯著鏡子裏易臣澤的表情,一眨不眨,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名堂來。


    但易臣澤聞言卻隻是淡定地按下暫停鍵,拿出牙刷問她:“我為什麽要偷親你?”


    不承認是吧。


    不對,他的迴答隻是反問,並沒有直接否認。


    這大概就是他這種奸詐商人慣用的談話技巧吧,聽著像是否認,但其實什麽都沒說,細究起來還不能算他說謊。


    狡猾。


    容芷煙抿抿唇,繼續逼問:“你就直接迴答有沒有。”


    她睡覺一向很沉,生物鍾不到點,很難被吵醒,小時候上學早上睡不夠,蔣媽每天喊她起床都是一項大工程。


    易臣澤要真是趁她睡著的時候親她什麽的,她真的不會被弄醒。


    如果恰好做了夢的話,身體或許會有感覺;也或者是身體先有了感覺,然後才做了夢。


    她也不確定。


    總之,她今天就要搞清楚,易臣澤到底對她什麽想法?


    不是說不喜歡了她嗎?


    易臣澤已經重新刷牙了,聽到她新的問題後,沒有再停下來,而是就這麽一邊刷牙一邊和她對視著。


    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幽黑深邃,像有引力似的,叫容芷煙邁不開腿。


    時間在電動牙刷的聲音裏一秒一秒地流失,似乎很慢,又似乎很快。


    她耐心等待著,等待著這幾日一直困擾著她的答案。


    終於,他漱完口,洗淨了牙刷。


    然後毫無預警地向她跨了一步,胸幾乎碰到她的臉,長臂越過她身側抽了張洗臉巾。


    容芷煙屏息,阻止他那帶有蠱惑性的氣息侵襲她的鼻腔和感官。


    雖然他今天老老實實穿上了睡袍,還係上了腰帶。


    但還是透著危險。


    他慢條斯理地在她麵前擦拭著嘴邊的水滴,擦得又慢又騷氣,就跟以前……


    容芷煙腦子裏不受控製地想起以前他們在一起時的畫麵。


    他那時候就是這樣擦嘴的,然後笑得又痞又撩,湊過來蹭著她唇瓣呢喃勾引:“舒服了?”


    不等她迴答就霸道地親吻她,邀她一起品嚐。


    他真的很野。


    “既然你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我隻好迴答你。”易臣澤擦幹了嘴巴,把洗臉巾折了兩下丟進了垃圾桶。


    期間,黑眸一直鎖著她沒動過。


    那模樣,像個斯文流氓。


    很危險。


    容芷煙有點慫,想逃迴房間,但又實在想知道答案。


    硬著頭皮釘在原地,抬頭望著他。


    突然——


    易臣澤的左手捉住了她的右手腕,右手捉住了她的左手腕。


    容芷煙的眸子裏閃爍問號。


    下一秒,她的雙手就被同時反剪到了身後。


    “我沒有偷親,我是正大光明地親。”


    易臣澤嘴角勾著邪氣又慵懶的笑,眸色漸深,帶有顆粒感的低沉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兩隻手腕被放到了同一隻大手裏。


    在容芷煙還沒理解他要幹什麽時,隻覺身上一涼。


    某人像個地痞小流氓似的彎腰勾頭,聲音格外沙啞壓抑——


    “像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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