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煙也理不清自己為什麽不爽。


    但她就是很不爽。


    早上被易臣澤拒絕頂多就是尷尬,而現在有種自己遭到別人嫌棄的感覺。


    而且這個人還是易臣澤。


    容芷煙隔著玻璃門看到他進了洗手間,撇撇嘴拿起自己的酒杯,轉身繼續趴在圍欄上喝。


    就說嘛,怪不得她之前摸他的時候,他會阻止。


    怪不得兩人這幾天同床共枕,他明明有反應了也沒對她怎麽樣。


    看不出來,他還挺有原則的。


    其實,現在也不過就是迴到她最初設想的婚姻,兩人相敬如賓,不履行夫妻義務,做一對用婚姻達成契約關係的合作夥伴。


    她現在心裏的不爽,應該隻是暫時的。


    她隻是太久沒有遭到這種拒絕了——這種針對她女性魅力的拒絕。


    易臣澤是第一個。


    容芷煙喝完了一杯酒,心情得到一些平複,這才收拾東西迴房。


    易臣澤已經上床睡覺了。


    不知道睡沒睡著,反正勾著頭側臥著,被子被他卷走了一大半。


    容芷煙上床輕扯了扯被子,他就把被子放了一些給她,全程沒有迴頭,明明沒睡,也不和她說話。


    好像在生氣似的。


    “……”


    拜托,是他拒絕了她誒,他生什麽氣啊~


    莫名其妙。


    容芷煙躺下後就伸手關掉了燈,下午滑雪加上晚上喝了杯紅酒,格外好睡。


    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直到她睡著了,易臣澤才終於翻身麵向她。


    在陽台抽煙生悶氣沒用,現在在床上背著她生悶氣當然也沒用。


    指望她哄一句,簡直難如登天。


    明知道他還沒睡,她從陽台迴來,也沒有再找他繼續剛剛的話題。


    可見他話說得再明白,她也還是不開竅。


    到底要拿她怎麽辦?


    和她做嗎?


    或者再次向她表白?


    但這不就是他7年前做過的事?他不想再重蹈覆轍。


    所以這一次他隻能劍走偏鋒,欲擒故縱。


    雖然他剛剛被她逼的,忍不住算是承認了自己喜歡她,但看她的反應,她應該壓根沒聽懂吧。


    就說她語文不好,在國外待了幾年後更像個小呆瓜了。


    一個天生缺根筋的笨蛋,讓人不忍責怪。


    她那麽遲鈍,又不是存心的,怎麽能生她的氣呢。


    唉。


    易臣澤長長地歎了口氣,挪過去,在她毛茸茸的額角親了親。


    無奈又寵溺地呢喃:“臭寶寶。”


    翌日,容芷煙醒來後,發現旁邊已經空了。


    搞得最近幾天都在易臣澤懷裏蘇醒的她,心裏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很複雜,既覺得自己好像被嫌棄了又有些空落落。


    還以為易臣澤在因為昨晚的事情跟她冷戰,但容芷煙洗漱完剛走出洗手間,就撞見了剛進臥室的易臣澤。


    “早。”他主動打招唿,麵色如常。


    容芷煙也迴了聲:“早。”


    她眼神有些迴避,總覺得兩人昨晚像是吵架了,她此刻有些尷尬。


    說實話,她不太擅長這樣的家庭關係,從小也沒看過。


    她家裏隻有爸爸和奶奶,他們是母子關係,這麽多年根本沒吵過架。


    所以容芷煙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夫妻之間的「吵完架後」。


    易臣澤看了看她身上保守的兩件式睡衣,道:“早餐準備好了,正打算進來叫你起床,先出來吃吧,吃完再換衣服。”


    “哦。”容芷煙應道,反應慢半拍似的,站原地沒動。


    易臣澤突然笑道:“你昨晚睡覺打唿了,滑雪太累了?”


    容芷煙頓時瞪大眼睛:“啊?真的嗎?”


    “真的,鼾聲如雷。”


    易臣澤說著,唇角勾了個玩世不恭的笑。


    容芷煙忘掉了尷尬,一臉狐疑地看著他,試探:“騙人。”


    的吧?


    “不相信?那下次給你錄下來。”


    “……”那倒是也大可不必。


    “今天早上又是我自己擠牙膏的,延期一周。”易臣澤態度一直像往常一樣,就好像昨晚的事並沒發生過似的,“快出來吧,航航都起了,你今天是全家最晚起床的小懶豬。”


    他說完就直接離開了臥室。


    容芷煙表情微懵,站在原地默默地想,就這樣?


    好像也沒感覺到易臣澤對她有什麽態度上的變化嘛。


    來到小鎮的第三日,是個陰天,他們沒有再上山滑雪,而是進行了徒步。


    那是一條連接著五座最美雪山的徒步路線,沿途的山峰層巒疊嶂,形態各異,有的巍峨聳立,直插雲霄;有的則平緩綿延,如同巨龍蜿蜒。


    路邊綠草茵茵,野花競相開放,五彩斑斕,為山間增添了一抹抹亮色。


    徒步其中,仿佛置身於一個天然的氧吧。


    因為是陰天,沒太陽,所以容芷煙感覺還不錯。


    采爾馬特夏天的平均氣溫也就25度左右。


    易臣澤輕車熟路,甚至可以背著航航負重前行。


    他們一直來到山腳下一處十分開闊的田野上,才第一次停下來休息。


    鋪上野餐墊,開始吃午餐。


    遠處一座白牆紅頂的小屋引起了容芷煙的注意,她覺得那個房子看起來莫名有些眼熟。


    是在哪兒看過呢?


    盯著它看了好半晌,容芷煙突然想起來——


    “欸,這不就是你朋友圈封麵上的那個地方嘛!”容芷煙一手拿著三明治,一手指著那個房子,激動地脫口而出道。


    聞言,霏霏和航航紛紛看過去,易臣澤亦迴頭瞥了眼,然後“嗯”了一聲。


    容芷煙又問:“那張圖是你自己拍的嗎?”


    她還以為是網圖呢,拍得很美。


    “嗯。”易臣澤點頭,英俊的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他的眼睛並沒有看著容芷煙。


    不過容芷煙並沒在意他的微表情,慢條斯理地咬了口三明治,咀嚼了一會兒,才一臉單純好奇地問道:


    “那你為什麽要在房子上麵p一朵白雲呀?”


    她就是隨口一問,因為當時季寶樂說,那朵「看似是雲,實則是煙」的雲,是易臣澤在隱晦表達——「煙」這個字。


    容芷煙覺得她想多了。


    而且前天晚上她也已經確定了易臣澤對她的想法,那就是不喜歡她。


    所以,她隻是好奇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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