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是你?”


    沒有雲念在場,寧斯年不用再偽裝,他立刻奪迴了自己一字一句寫的邀約信,眼神不善地看著麵前的女子,


    “世、世子,是姐姐讓我來的。”


    雲念是認真的,寧斯年遲疑地想到了這一點,她是真的在把自己推到雲嬌的身邊,不是害羞不是欲擒故縱,她確實很想要擺脫自己。


    “她竟然敢這樣對我!”


    寧斯年麵無表情地將手中的信件揉成一團,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也沒管一個人留在原地的雲嬌。


    ……


    今日就是貴妃娘娘的生辰,皇宮裏麵燈火通明,宮女太監像是花蝴蝶一樣在裏麵轉來轉去,


    “丞相及其家眷到~”


    拉長了聲音通傳,雲念插著一支祖母綠的翡翠步搖,靜靜地跟在雲方和柳書蘭的身後進去,


    哥哥與爹爹會在另一個宮殿參與,而她們三個人,則需要去禦花園,在那裏,貴妃娘娘會親自接見她們,


    雲念從未見過貴妃,她前世從沒聽到過貴婦娘娘舉辦宴會的事情,她隻知道貴妃娘娘似乎很快就香消玉殞,死於一場大火,而貴妃死後,太子也同樣失去了一份保護的力量,朝臣之間的爭鬥更加激烈,


    柳書蘭看著自己的女兒沉默的樣子,她往常總是希望她能夠再優雅文靜一點,可現在看著她如此溫婉,又覺得心痛,


    “思思,若是待會兒累了,記得告訴娘親。”


    思思最近身體不好,若是再累生病可就不好了。


    柳書蘭伸手想去觸摸雲念的額頭,卻仍然被她躲過,她的手停在半空中,緩緩握緊,


    思思不喜她的觸碰了,為何?還在生氣嗎?


    她不善地看了一眼雲嬌,想到現在所在的地方,又努力端正著自己的神態,


    “我沒事,娘親,畢竟是貴妃娘娘相請,還是不要橫生枝節為好。”


    她的眼神輕飄飄地與柳書蘭接觸了一下又移開,


    這洛川城裏叫得上來姓名的官家女子都出現在了麵前,比上次榮陽郡主所舉辦的不知盛大了多少,


    雲念也看到了沈凝思與霍代玉,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就柔和了下來,


    霍代玉還想大大咧咧地招手,被沈凝思瞪了一眼以後才有些遲疑地行了個禮,


    “哎喲,要不是凝思和思思在,我才不想來這裏呢。”


    “閉嘴吧你,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兒,貴妃相請,你不來,你是覺得你娘活夠了嗎?”


    她的母親與她極為相似,就連脾氣的火爆程度都差不多。


    可惜的是武將的位置和雲念沈凝思的位置離得有些遠,倒是沈凝思輕聲對著柳書蘭問好,又用那溫柔地眼神看著雲念,


    當然,她並沒有給雲嬌半分眼神。


    等到坐下來的時候,貴婦娘娘還沒有到來,這是熟悉的流程,隻能讓命婦們等,絕不可能讓娘娘幹坐著,


    這和雲嬌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她以為是柳夫人與其他人一道,而她就可以和榮陽郡主一起,可是現在她隻能夠幹坐在柳書蘭的身邊,甚至都無法出去一步,


    “嬌嬌,今日可不是在家裏,不能隨意動作,若是失禮的話,可就不好了。”


    柳書蘭輕聲道,卻並沒有這樣吩咐雲念,她有些無聊地伸出手,手上戴著一串玉珠做成的手鏈,


    如果放在陽光下仔細看的話,能夠看出來其中有一顆與別的有略微的不同,可惜在夜晚,在燭火的掩映之下,難以看出區別。


    衛青玨既然說了這藥丸沒毒的話,那她多聞幾下應該也沒有關係的吧?


    雲念的鼻子在珠子上輕輕地嗅了幾下,卻還是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隻覺得一陣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對麵的霍代玉看到她的動作,做了個鬼臉引起她的注意,雲念差一點笑出聲來,又看著霍將軍揪著她的耳朵。


    “貴妃娘娘駕到!”


    太監那尖利的嗓子一喊出來,四周立刻就變得寂靜起來,雲念低著頭屈身行禮,隻覺得一陣相逢從自己的鼻尖飄過,然後到高台之上娶了,


    “平身吧。”


    溫和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雲念應聲坐下,視線自然地一轉,就看見了那端坐高位的女子,


    她穿著金絲黑袍,莊嚴大氣,而她的麵容卻也和雲念所想的不一樣,她以為貴妃娘娘會是那種更加妖嬈嫵媚的長相,可她看起來卻更加端莊正氣,


    “今日是我生辰,特意請諸位卿家來次慶賀,同享祝願,請。”


    她伸出手,舉起酒杯,雲念自然也和其餘的人一樣,拿起手中的杯子,


    不過她們這些小輩的杯子裏麵不是酒,而是甜甜的水,雲念猜測,這應當是用南燕盛產的嘉果製成的。


    她看著台上的貴妃娘娘,總覺得她有一絲微妙的感覺,可細想之下,她又什麽都抓不住,


    “思思,別亂看,待會兒娘娘會注意到你的。”


    柳書蘭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她眼神輕輕瞄了一眼,告誡道,


    “是,我知錯了,娘親。”


    雲念幹脆地低頭,自顧自地看著麵前的桌子,


    在這樣的宴席之中,就別想要吃飽了,一舉一動都有人在盯著,好在她來之前在自己的小廚房裏吃了幾塊糕點,不然現在就該肚子咕咕叫了。


    “咕嚕嚕~”


    可雲念還是聽到了肚子奇妙的響聲,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而後聲音又傳來,她才向自己的左側看了過去,


    雲嬌臉色通紅地捂著自己的肚子,眼神小心地看著看著周圍,和雲念的視線撞上的時候快速地閃過一絲難堪,


    “……”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參加宴席的時候,柳書蘭特意在馬車上給她塞了幾顆糖塊,可為何雲嬌不知道,難道娘親沒有告訴她嗎?


    接收到雲念的視線,柳書蘭的手頓了一下,從自己的衣袖裏取出了兩顆糖,


    “拿去吧。”


    果然,她就說娘親應該給雲嬌準備了才是,她相當順手地就將糖塊塞到了雲嬌的手裏麵,自然也沒有看到柳書蘭眼裏的錯愕,


    她以為,是雲念肚子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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