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你在廚房待著別出來,”陸長根重新撿起鋤頭,怒火中燒地盯著陸銘華,“二丫頭,你跟我出來!”


    陸狗蛋嘻嘻笑著看向陸銘華,嘴上雖然沒挑釁,眼中明晃晃表達著一個意思,“看吧,我就說爹會為我報仇的!”


    陸銘華沒搭理他,轉身跟在陸長根身後出了廚房。


    陸長根對陸大丫道:“你去廚房照顧你弟弟。”


    陸大丫點點頭,看了陸銘華一眼,眼中有藏不住的喜色。


    陸長根看向陸銘華,“看來你的翅膀真是硬了,今天老子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陸銘華眼神冷漠,“爹啊,您先勸走這些鄉親們吧。家醜不可外揚,別讓人看了笑話。”


    陸長根愣了愣,隨即轉身對圍觀的村民揮手,“都迴去吧!沒什麽好看的!”見眾人遲疑不動,他又加重語氣,“快走快走!”


    鄉親們交換了幾個眼神後紛紛散去。


    待到最後一個村民離開視線範圍後,陸長根關上院門。


    “好了,現在沒人了,你乖乖跪過來……”他轉過身來時卻發現自己麵前空無一人。


    “哎呦!”隻聽得傳來一聲慘叫。


    陸長根下意識地捂住被擊中之處——原來是陸銘華手裏那把掃帚已經落在他身上,那慘叫也是出自於他的口中。


    “你、你竟然打我?”陸長根震驚至極。


    “是啊!”陸銘華毫不留情地接連出手。“現在沒人看了,我不用擔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大逆不道,這麽好的機會我不動手,都對不起以前被你們當丫鬟磋磨的我。”


    此刻,從廚房裏跌出來一個身影,正是還沒緩過勁兒來的陸狗蛋。


    他和陸大丫在廚房裏從門縫裏往外看,想看陸二丫被他爹打的慘樣,誰知道情況反過來了,不是他爹打陸二丫,反而是陸二丫身手靈活地打他爹。


    陸狗蛋和陸大丫急了,他們倆之所以在這個家過得滋潤,全依仗老爹,如果老爹被打他們都不上前搭救,老爹醒過神兒來肯定不高興。


    但陸二丫那麽兇,他們倆都不樂意出去,姐弟倆起了爭執,互相推諉讓對方先出去,還動起手來了。


    陸狗蛋就被陸大丫推了出來。


    “二姐饒命啊!”哪知道陸狗蛋如此不濟事,剛爬起來就先一步跪到了陸銘華麵前。


    從廚房門縫裏看到這一幕的陸大丫:“……”果然指望不上。


    沒辦法,她隻能也從廚房裏出來,柔聲勸道:“二丫,你爹也打了,小弟也打了,氣該出夠了吧,趕緊收手吧,如果動靜鬧大了,鄉親們重新迴來看怎麽辦?”


    陸銘華嗬嗬,相較於陸狗蛋這種純粹的熊孩子,她更煩陸大丫這種偽裝著一層善解人意的皮的壞孩子。


    因為原身樣貌比陸大丫標致,她很嫉妒,就用這種法子磋磨原身,陸家夫婦給她安排的活兒,都推到原身身上。


    劉翠花知道原身不是親女兒,總是拉偏架,陸長根隻管地裏的事,才不會管二丫頭有沒有受氣。


    想著這些,陸銘華用掃帚對著陸大丫也是一頓抽。


    陸大丫氣得大叫,“我跟你拚了!”


    與此同時,劉翠花終於按捺不住心中恐慌和憤怒迴家了。


    她抖著手推開門進入院子,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震驚到目瞪口呆:自家老頭子和兩個孩子全都趴在地上呻吟著。


    “這怎,怎麽迴事?”即便劉翠花看到陸銘華剛放下掃帚,也沒往她身上想。


    陸狗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哇哇大哭道:“娘,是陸二丫幹的,你快報給村長,讓村長罰她最少跪三天祠堂。”


    這裏說的跪祠堂,其實是在祠堂院子裏跪著,黃粱村的規矩是除了新嫁過來的媳婦,和大節日,女人平時沒資格進祠堂。


    能提出讓她跪三天祠堂,看來剛才她對死小子下手還是太輕了。


    劉翠花這次倒是沒應陸狗蛋的話,想起林公子,她一邊將陸長根攙扶起來,一邊道:“老爺,二丫到了說親的年齡,上次那個林公子很不錯,你上次在集市上看到他和寡婦舉止親密是誤會,人家可是秀才,能看上咱家二丫,是二丫燒了高香……”


    陸長根掙紮著從地上坐起來,臉色鐵青,“別說了,我不同意。”


    陸長根這表現,說明他是認真打聽了那一戶人家,那一家子藏的好,現在沒顯露出什麽,可能也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


    劉翠花還是像原劇情中那樣拉著陸長根到屋子裏關上門說話,連寶貝兒子唉唉喊疼都沒顧得上搭理,可見林秋陽給了她不小壓力。


    沒多大會兒,夫妻倆就從屋子裏出來了。


    陸長根咳了咳道:“二丫,我覺得你娘說的不錯,那林公子是個上好的人選,你嫁過去日子不會差。”


    陸銘華聽到這番對話後,並未顯露慌張之色,反而輕笑道:“既然爹娘如此決定,女兒應了就是。”


    夫妻倆麵麵相覷,以為這丫頭要鬧上一場的,沒想到居然就這麽同意了?


    為免陸銘華耍花招,這些日子,倆人都讓陸大丫看著陸銘華。


    陸大丫不知道林秋陽家的齷齪,還覺得那是個什麽好人家,時不時酸溜溜擠兌陸銘華一句,陸銘華一般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全當她在放屁。


    實在不耐煩的時候,陸銘華會拿起掃帚,做出一副要抽人的架勢,陸大丫才會閉嘴。


    出嫁的前一天晚上,送走來幫忙的鄰居後,陸銘華和陸大丫的房間熄了燈。


    子夜剛過,陸銘華起身換上一身深色的衣服,點了陸大丫的睡穴出門了。


    她穿過寂靜無聲的村莊直奔鎮上。


    月光下影影綽綽,她身手敏捷地翻牆進入溫子衿在這邊臨時置辦的別院。


    別問陸銘華是怎麽知道溫家別院的,問就是原身太想報仇,做魂魄時跟在林秋陽身後來了好幾次,這路她已經刻入了靈魂。


    溫子衿已經陷入沉睡,不知道她做了個什麽美夢,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陸銘華拿出自製的藥丸在她鼻尖晃了晃,讓其陷入更深的睡眠中,悄無聲息地把人扛到了肩頭,離開了溫家別院,直接往林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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