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伯特逃跑的決策實際上是沒有問題的。他隻是跑錯了方向,但是話說迴來,火焰燃燒本來就是一個環形。理論上來講遠離火場不管往那個方向跑都沒問題、


    隻是因為坎蒂絲是從哈羅迪斯城這個方向過來尋找哈伯特,如果不是找到了自己給哈伯特的那個背包——她可能真的放棄了。


    正是因為找到了那個背包,坎蒂絲才判斷哈伯特可能往某個方向逃跑了。不得不說,自己做得背包和用來放手榴彈的盒子還是禁得住燒的。


    實際上坎蒂絲真正確定哈伯特逃跑的方向,是在不遠處找到了染血的鎖子甲。


    那也是坎蒂絲曾經送給哈伯特的東西。他大概是重傷下為了提高移動的速度,脫下了身上的護甲,雖然這也讓他自己的處境變得危險——坎蒂絲一度以為哈伯特可能真的死了。


    不過,最後找到了哈伯特。


    她自己都覺得這簡直是一個奇跡。


    “你還真是一個說話算話的男人。”


    坎蒂絲力氣還是很大的,她扛著哈伯特來到了一個還算是安全的位置,緊急的給哈伯特做了一些處理,但她能夠感受到,哈伯特的狀態仍然在衰弱。


    沒有太多猶豫的,坎蒂絲打開自己的水壺,然後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裏,捏著哈伯特的鼻子,嘴對嘴給哈伯特喂了幾口。


    “我應該實現想到這種局麵做一點方便喂東西的道具——或許也應該弄一點流食。”坎蒂絲盤算著到底怎麽把哈伯特整活。


    現在這種狀態下,哈伯特恐怕很難再堅持下去,他已經油盡燈枯了。雖然能夠給他喂水,但是食物呢?處理不好哈伯特可能會噎死。


    坎蒂絲想到了靜脈注射葡萄糖,但這不是在自己的工坊,這是在野外,她不具備那個條件。


    如果撿到哈伯特他就死了倒是沒什麽好糾結的。但是既然自己都撿到了,勢必要給他整活。


    有一個方案坎蒂絲其實一直都想要進行一下嚐試——但這在人類這邊顯然是禁忌的事項。用清理工的身體當做是鍛造的材料,來附加符文和魔氣。


    理論上,其實不太可行。畢竟清理工從小在身體上繪製魔法陣,隨著時間的推移,魔法陣的成長,魔法陣和清理工融為一體,成為身體的一部分,而本身魔法陣的成長也就是和元素共鳴的同時,以魔氣來進行砥礪。這是衝突的力量。用魔氣和符文附加在清理工的身體上隻會有一方被消磨掉。


    但是話說迴來,清理工的身體很強。


    在魔法陣的侵染和加持下,清理工們的軀體,理論上來講,比很多稀有的金屬性質還耐用,如果把人類看做是魔獸的話,清理工的身體毫無疑問是高等級的魔獸材料。


    所以,理論上來講,清理工死後的屍體,魔法陣的功能斷絕,但肉體強度還在的時候,應該可以像是魔獸材料那樣附加符文和魔氣。作為符文道具的材料……但是這種事情,不管是哪個王國都不可能容許的。姑且不論背後有沒有什麽黑暗的故事,不管是哪個王國對此的態度都是“深惡痛絕”。不容許發生這樣的事情。


    哈羅迪斯城每個月舉行的儀式大概也有這個含義,避免有人拿走清理工的屍體。隻能說掌權者們腦子還是沒有問題的。


    坎蒂絲之所以會有這個想法,是因為哈伯特的身體現在需要這樣的刺激。他需要被魔氣侵染,用色欲的符文激發生物本能,讓他清醒過來,然後用暴食的符文讓他進食。之後自己再用強欲的符文來強行輔助他的身體運作,就像是幫忙做心髒起跳一樣——或許能夠把哈伯特救過來。


    這是坎蒂絲在如今這個條件,如今這個狀況下能夠想到的唯一拯救哈伯特的方法。盡管……她甚至沒有做過實驗,不能確定到底能不能救到。但她隻能這麽做。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要讓哈伯特體內的魔法陣暫時失去功能。


    哈伯特已經承受不起魔氣和他自己體內魔法陣的砥礪了。


    坎蒂絲稍微在周圍布置了一些陷阱,確保不會有什麽小動物之類的來打攪自己和哈伯特。隨後拿出自己帶著的肉幹,撕成小片泡在水裏,少女不緊不慢的脫下自己的衣服,也脫下哈伯特的衣服。


    然後她全身都貼在了哈伯特身上。


    “如果你還清醒的話,這個算是獎勵嗎?畢竟你喜歡我……”坎蒂絲在他耳畔低語,不知道這樣能否給他帶來些許的力量。她這麽做,是為了讓自己的皮膚和哈伯特完全接觸——然後壓製哈伯特的魔法陣。


    她的魔法水平並不算高,盡管此刻的哈伯特很虛弱,但他畢竟已經抵達了二級清理工的等級,自己的魔法並不會是他的對手,這樣做能夠提高她對哈伯特體內魔法陣的壓製力。確保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而後,就像是她所計劃的那樣,她首先動用了色欲的符文,開始激發哈伯特作為生命體的原始本能,最顯著的特征就是男人的某個位置開始有了表現——坎蒂絲微妙的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危險。


    不過,現在也隻能這麽做了。


    還需要更進一步的,用色欲的符文,小心翼翼的……


    哈伯特猛然睜開了眼睛,他的雙眼此刻充滿了情欲,不需要多說什麽,他直接就吻了上來……


    這個混蛋!


    就知道他要這麽做!


    但此刻正是拯救哈伯特生命的關鍵時候,在哈伯特的手已經開始在坎蒂絲身上作怪的時候,坎蒂絲徹底把色欲的符文收迴,換上了暴食的符文。


    充滿原始欲望的親吻頓時變成了進食的欲望,即便是坎蒂絲躲得快,舌尖也被咬破流血。她注意到哈伯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待食物一樣,有些害怕。


    但反手她就給了哈伯特一巴掌,趁機從哈伯特懷裏掙脫,拿著碗,端著水裏泡著的肉幹,遞到了哈伯特麵前。


    像是野獸一樣,哈伯特大口的將那碗水泡肉幹吞入了腹內。坎蒂絲這才又拿出背包中的存糧,遞到哈伯特的手裏。在哈伯特進食的時候,坎蒂絲才終於又抱住了哈伯特,將魔氣緩緩收迴。


    如果自己不收迴的話,魔法陣就又要和魔氣以哈伯特的身體為戰場做鬥爭了,自己這種做法本來就有點透支身體,飲鴆止渴的意思了,搞不好哈伯特的身體真的會撐不住。


    確認哈伯特把東西都吞入腹內之後坎蒂絲發動了怠惰的符文。


    哈伯特的身體逐漸失去力氣,躺在了地上,坎蒂絲才終於又把符文收迴。


    嘴裏的血腥味也顧不著了,她也幾乎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少女就這麽抱著哈伯特陷入了沉睡中。至於自己的陷阱到底能不能有用,那就是後麵的話了。


    不過,當坎蒂絲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哈伯特還是沒有清醒。


    坎蒂絲把頭貼在哈伯特的胸膛上,確定了他的心跳的確是比之前有力了很多,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這才不緊不慢的穿上自己的衣服。


    “本來想著你要是比我先醒過來就當做是給你的福利的,看來兄弟你沒有這個福氣啊!”少女有些不著調的調侃了哈伯特一句,確定他被救迴來之後,她也安心了不少。


    她又自己弄了點吃的,恢複了一下體力之後,用水魔法給哈伯特洗了一下身體,才給他穿上衣服,不然實在是有些臭了:“你可得快點醒過來,哈伯特,我沒有那個實力把你帶迴去。要是迴去晚了,我怕你媽媽承受不住。”


    少女就這麽守在哈伯特的身邊。


    ……


    好冷——我好像看見了坎蒂絲?


    咪蒙的意識中,哈伯特隱約有些記憶,他意識到自己可能要死了。他能夠感受到自己意識的下墜,但在這個過程中,他卻又逐漸變得清醒。


    我還能再動一下嗎?至少,至少和坎蒂絲做一個告別……我的身體還能再動一下嗎?哈伯特拚盡全力,他覺得自己還有些話想和坎蒂絲說。


    明明那些話本小說中,人物死去之前都還要和自己親密的人再說兩句話,哪怕是說不完,至少……


    他驟然感覺某種強大的力量把自己的意識拔了起來,然後他就看到了映入眼簾的坎蒂絲,他正想說什麽,就發現自己不受控製的吻住了坎蒂絲。那熟悉的觸感哈伯特是不會忘記的。


    他,沒辦法控製自己身體的本能?!


    他意識到這是坎蒂絲在救自己,她把符文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身體此刻到底有多麽孱弱,意識也已經抵達了極限,以至於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近乎於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支配。


    結果,到最後,也沒有說上一句話。


    但她是如此的令人安心。


    在承受怠惰符文的瞬間,哈伯特的意識終於陷入了漆黑當中。


    他知道他活下來了。


    當哈伯特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到了守在自己身邊的少女,身體似乎恢複了一些力量,他於是艱難的翻身,然後抱住了少女。


    “哇!”坎蒂絲被嚇了一跳,然後發現是哈伯特清醒了,“你這個家夥!醒了就說一聲啊!我正在構想符文的事情呢!我差點就給你一拳了!”


    “坎蒂絲,謝謝你。”


    哈伯特想說的太多了。


    他不能想象,在那樣的情況下,坎蒂絲是抱著什麽樣的念頭進入了燃燒著火焰的森林,又是如何在方向幾乎都無法確認的森林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最後又救了自己——她是如何抵達自己麵前的,哈伯特不知道。


    他應該感謝坎蒂絲什麽呢?感謝她來救自己?感謝她對自己的情誼,感謝……他要如何感謝呢?


    坎蒂絲看他一副要哭的樣子,歎了一口氣,抱住了他:“好啦,我收到你的感謝了。你也努力了不是嗎?如果你不努力的話,我就算是找到了你,也隻是一具屍體哦~”


    少年在少女的懷裏放聲大哭。


    從自己的父親離世那天起,哈伯特再也沒有哭過。但此刻,他在坎蒂絲的懷裏哭泣著。其實像哈伯特這種狀態,不喜不哀對身體是最好的。但話說迴來,坎蒂絲也沒辦法,倒不如讓他哭。


    這畢竟還隻是一個少年。


    坎蒂絲臉上掛著有些寵溺的笑容,她輕輕撫摸著哈伯特的頭發:“明明都感覺你變得可靠不少了,結果到頭來還是小孩子啊!”


    少女略帶調侃的語調讓哈伯特覺得有些羞赧,他試圖開始平息自己的哭聲,但一時間有點難以做到。坎蒂絲稍微換了一個姿勢,她嚐試著給這個努力的少年發點福利。於是學著動漫裏的樣子,跪坐在不算是堅硬的土地上,然後把哈伯特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睜開眼睛就能夠看見自己的臉。


    說實話,這個姿勢還挺考驗顏值的,畢竟是從下往上看。顏值經不住打就很容易變成醜女,不過坎蒂絲自覺自己的顏值還是足夠的。


    他低下頭,看著哈伯特那有些懵的臉:“能夠看見全部的天空,有點遺憾吧?可是我不會再發育了哦~膝枕不管是什麽時候做都會是這樣。”


    哈伯特羞恥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不由得迴想起來坎蒂絲救自己時候的樣子,那時候自己的手觸碰到少女肌膚的觸感,那時候自己親吻少女時候的感受……那些都還停留在自己的腦海中,坎蒂絲是不是以為自己那個時候其實是沒有意識的?還是說,她知道自己有意識,但是她並不在意這樣子的事情?


    不,她是在救自己,自己卻懷有這些不純潔的念頭……


    他閉上眼睛的動作讓坎蒂絲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她搖搖頭:“你大概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恢複基本的行動能力。我們得盡快迴到哈羅迪斯城了,我很擔憂你母親。”


    提到這個,哈伯特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他耗費了一些時間去感受自己身體的狀態,隨後才對坎蒂絲說:“我大概還要半天的時間。否則我們未必能夠從森林中走出去。”


    “半天啊!”坎蒂絲的手放在哈伯特的臉上,“好好休息。”


    哈伯特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縫。少女銀色的長發自然的垂落在自己身邊,她的身上傳來極為好聞的味道。少女就那麽溫柔的看著自己。


    他大概永遠不會忘記這個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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