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寶酒店,巨大的易拉寶放在酒店大廳,指引著前來參加晚宴的賓客們。上麵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三口,隻不過懷裏的寶寶,膚色明顯比爸爸媽媽都黑了一個度,也不知道遺傳了誰。


    踩著八厘米高跟鞋的嬌俏女人挽著身旁男人的手,故意指著那張合照開玩笑:


    “老公,你們裴家一個個都是冷白皮,怎麽生了個黃黑皮呀?難道葉蝶私底下偷偷打了美白針?”


    裴子歸勾了勾唇,攬過她的肩膀往宴會廳走,薑若禮不依不饒。


    “她大學時候皮膚白嗎?”


    男人無奈捏了捏喋喋不休的小嘴巴,“我不清楚。”


    “略略略,你什麽都不清楚。”


    裴子歸壓低聲音,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在薑若禮耳邊輕聲道:“我隻知道,我家寶寶從小到大皮膚都很白。”


    說著話呢,男人還壞壞擰了把女人的細腰。


    薑若禮今天穿的是一條月光香檳色的禮服裙,腰間是鏤空的手工鉤花,用六朵鉤針花朵連結,露出一抹細嫩白皙。


    男人的指尖微熱,輕輕一捏,把薑若禮弄得不自覺扭到了他身上。


    正合他意。


    “已經叫人通知了西餅屋,一會兒晚餐先讓人把草莓蛋糕送來?蝴蝶酥帶迴家吃?”


    “好呀~”


    大小姐嬌滴滴地點頭,覺得搭放在腰側的指腹溫度越來越高,她皺了皺眉頭,一臉認真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裴子歸。”


    “嗯?怎麽了寶寶?”


    薑若禮勾住了他的手指,而後雙手牽住那根手指晃了晃,“你體溫怎麽這麽高?不會又要流鼻血了吧?”


    沒錯,裴子歸出門前流鼻血了。


    薑若禮早上洗完頭發懶得吹,就讓裴子歸給她吹頭,反正這項工作他早已完成地如魚得水。


    和往常一樣,某人吹著吹著就開始動手動腳,薑若禮本來是麵對著他的,被揉煩了,直接嬌哼一聲轉過身子麵向鏡子不敢看。


    哼,省得他再這捏一下,那揉一下。


    裴子歸也沒放在心上,隻覺得自己的老婆真可愛,低頭替她吹著頭發。


    風筒的風不小心掠過睡衣,把領口吹得鬆鬆垮垮。


    小姑娘隻穿著拖鞋,沒有高跟鞋的加持,在裴子歸的身高優勢下,他甚至不用低頭,垂眸就能看到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麵。


    某人口幹舌燥地舔了舔嘴唇,一大早,熱血難涼。但他依舊有條不紊地給洗薑若禮吹著頭發,還沒忘了給發尾抹上護發精油。


    結束一切步驟,裴子歸才收起吹風機。


    “吹好了?”


    薑若禮隨口問著,從手機屏幕裏撤迴視線,剛在鏡子裏對上背後男人的幽深視線,整個人就被他轉了180度。


    裴子歸低下頭,氣息逐漸靠近。


    “怎……”薑若禮話說到一半,眼皮一跳。


    溫熱的液體落在她的肌膚上,又滴落在胸前的布料上。


    瞬間,小臉皺起,無比緊張。


    “老公,你你你流鼻血了。等等啊,我拿紙巾。”


    小姑娘結結巴巴,準備抽兩張洗臉巾當餐巾紙,又覺得不對,繞去拿了棉柔巾,慌忙懟在源源不斷的“泉眼”處。


    “抬頭抬頭,哎呀你太高了,蹲低一點。”


    薑若禮踮著腳,眼眶裏已經急出了一層淚光。


    不怪她,主要是裴子歸平時身體素質強得跟牛一樣,突然一大早在自己跟前流那麽多鼻血……很恐怖的好不好!!!


    “不著急,我自己來。”


    血是最髒的東西,裴子歸不願意讓薑若禮沾上血,自己用紙巾堵住了鼻子。


    還沒來得及處理臉上的血,第一時間先把不小心滴落在薑若禮鎖骨上的血漬擦幹淨。


    “新睡衣被我弄髒了,寶寶對不起。”


    “哎呀都什麽時候了,說這些。”


    薑若禮平日雖然嬌氣,但這下是真不在乎,但穿著帶血跡的睡裙,還真有點嚇人。


    眼下隻有夫妻二人,她索性直接就把睡衣脫了扔到了衣簍裏,反正一會兒也要換衣服了。


    可沒想到,這個動作,讓某人的鼻血流得更誇張了,甚至染紅了整張棉柔紙巾。


    薑若禮徹底慌了,嗓音也帶上了哭腔:“嗚嗚嗚,老公,這鼻血怎麽越流越多啊,我要不要叫120啊?”


    “……”


    裴子歸在心裏低咒了一句髒話,歎了聲氣,扯過浴巾把香香軟軟的老婆裹住,將人推出了衛生間。


    “你先出去。”


    這再看下去,全身的血都一股腦兒往鼻腔流,沒病都要變有病了。


    看著鏡中的自己,他搖了搖頭,暗罵自己沒出息。都快三十的人了,還那麽沉不住氣。


    處理好“慘劇”,裴子歸推門出去,一眼就看到小妻子滿臉愁容地靠在衛生間旁邊的牆邊,就跟在罰站似的。


    擔心薑若禮有心理壓力,裴子歸開口解釋道:“寶寶,跟你沒關係,是我……”


    話還沒說完,薑若禮舉起手機,漂亮的小臉哭唧唧的。


    “老公,你是不是最近太……emmm,有點虛弱啊?”


    其實網上說的是體虛,為了照顧裴子歸的男性自尊心,薑若禮還換了個措辭。


    “……”


    裴子歸咬了咬牙,總不能說自己一大早給老婆吹頭發吹著吹著就起了色心吧?那他跟那些滿腦子隻有xxoo的色鬼又什麽區別?


    打碎了牙齒往肚子咽,裴子歸咬了咬後槽牙,語氣盡量溫柔:


    “想什麽呢,我隻是最近喝水喝得少,加上昨晚房間裏沒開加濕器,早上起來一時間心火旺才流了鼻血。”


    他揉了揉小妻子胡思亂想的小腦袋,安撫道:“起床到現在折騰半天了,還不餓嗎?”


    薑若禮這才悶悶不樂地去換了衣服,下樓吃飯。


    好在她心大,吃飽喝足,也沒工夫再想這件事。


    可沒想到,到了酒店,大小姐竟然舊事重提。


    裴子歸輕輕咳了咳,“寶寶,早上是意外。”


    言外之意,無需再提。


    可偏偏薑若禮聽不懂,直接扯過被男人拎在手裏的包包,奶昔白的包包裏竟然還裝了一個同色係的保溫杯。


    “噥,幸虧我出門前還裝了熱水,今天我會好好監督你喝水的。”


    他不是嘴硬說自己缺水幹燥才流鼻血嗎?那她作為老婆,當然要好好照顧自己的丈夫啦~


    “快喝,我還特地叫蘭姨加了枸杞和參片呢。”


    裴子歸被親老婆逼著喝了口養生枸杞茶,誰能想象商場上叱吒風雲的裴總私底下被老婆按在角落裏喝水呢?


    而且這杯子還是個吸管杯。


    “枸杞?參片?”


    裴子歸這下總算是反應過來了,老婆關心自己是好事,隻不過……小姑娘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他摟住小姑娘的腰,把人抵在角落裏。


    “寶貝,看來我需要更加努力,用行動來證明自己到底虛不虛了。”


    薑若禮猛地捂住他的嘴,四下張望,確認沒人後才鬆了口氣。


    “你可別打嘴炮了,你這樣的情況我都問過醫生了,再多幾次,身體很快就虧空了。乖,老公,這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現在社會節奏這麽快,很多年輕人都虛得要命,正常。”


    裴子歸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們的頻率要降一降,你好好養養身體。”


    “不可能。”


    男人當即冷冷否認了這個提議,抿著唇,露出幾分不悅:“你那個什麽醫生?”


    說起醫生,他不可避免想到了一個名字。


    “謝佑然?”


    薑若禮立馬瘋狂搖頭,“當然不是!我肯定不會跟身邊人說這種事呀,你放心。就……互聯網醫生唄。”


    裴子歸無奈輕笑出聲,捏了捏女病人軟軟綿綿的臉頰,“乖,我現在就讓人舉報了那個騙人的醫學網站。”


    “哎呀,你哪能這樣的啦~諱疾忌醫可不好。”


    小姑娘語調微微上揚,嬌嬌軟軟的,讓人發不出脾氣。裴子歸自當是個小誤會,倒也沒放在心上。


    這種事,不必多說,用做的就行了。


    “子歸,禮禮,怎麽到了也不進去,滿月宴快開始了。”


    不遠處高跟鞋的聲音逼近,伴隨著葉蝶故作姿態的聲音。


    裴子歸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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