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禮一直睡得很沉,倒也不是毫無知覺,隻是她眼睛實在是睜不開。隻知道是裴子歸把自己抱上了車,罷了,總不可能把她賣到山坳坳裏。


    銀灰色的帕加尼zondaf一路往山上走,希司山在距離江城市區大概50分鍾的地方,是有名的周末休閑度假勝地。近兩年卷起露營風,有不少人會在山上紮帳篷露營過夜, 第二天直接看雲海日出。


    裴子歸本想過這個方案,但考慮到家裏的嬌氣包睡前實在太多儀式,並且對睡覺的床品還有床墊都有要求,想了想,還是算了。


    她睡得安穩最重要。


    山路曲折,怕把人顛醒,裴子歸的車開得並不快。轉過最後一道彎,馬上就是觀景平台。


    駕駛座上的薑若禮依舊還處於酣睡的狀態,蓋在身上的小毯子滑落到了肩膀下。


    裴子歸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輕輕把毛毯重新掛迴小姑娘肩上,蓋得嚴嚴實實。


    像是有所感應,薑若禮抓住裴子歸的手放在臉頰蹭了蹭,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她打了個哈欠,揉眼看向窗外,這裏應該是觀景平台的停車場。


    “我們到了嗎?”


    “嗯,到了。還想睡嗎?”


    薑若禮循著聲音扭頭,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副駕,而駕駛座上的人,是裴子歸。


    睡意瞬間拋到腦後。


    “剛才一路都是你開的車?”


    薑若禮肉眼可見的著急,仰起身子,又被安全帶彈了迴去。她環顧四周,企圖找尋莫特助的身影。


    很遺憾,莫特助今天休假,此刻正在家裏唿唿大睡。


    裴子歸打趣道:“看到是我開車很失望?不喜歡坐我的車?”


    “不是,你怎麽可以開車?你不是……”


    裴子歸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他突然解開安全帶俯身過來,越過扶手箱把副駕的人直接抱了過來。扣住小腰,放到了腿上。


    他抬起眼睫,漆黑深邃的眸子沉甸甸盯著薑若禮,瞳孔倒映出她的小臉。


    “放心,我已經完成了抗ptsd治療,可以獨立開車了。”


    “剛才那一路你不是也沒感覺到什麽嗎?”


    他不動,輕撩著眼皮就那麽似笑非笑看著薑若禮,像是在談論今天天氣那樣雲淡風輕。


    抗ptsd治療……薑若禮眼睫顫動,從心底裏鑽出一股說不出的心疼,像是有人拿一大團棉花堵住了她的嗓子眼,酸澀難忍,發不出聲音。


    這種治療她有聽說過,並不像裴子歸口中那麽輕鬆。ptsd的治療是有風險的,一不小心病症可能就會加重不說,患者還有可能陷入更大的恐慌之中,嚴重點的甚至會瘋掉。


    一開始的治療過程,相當痛苦。


    裴子歸今天可以如此順利地把她載來山上,按照他的性格,一定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達到這條線要經曆多少痛苦的過程,即使有再大的共情力,她都不敢想象。


    薑若禮眉心緊蹙,眼中的笑意不在,困意化成了怒意,憤憤然盯著眼前的男人。她揮了揮手,俏麗的五官染上了一層嗔怒。


    “你為什麽突然要做ptsd的治療?”


    意識到女人並不開心,裴子歸小心翼翼環住薑若禮的腰,另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抵在胸前,將人牢牢桎梏於懷中。


    “雲海日出,不是你心心念念讓我帶你來看的嗎?”


    粉拳落下,毫不客氣打在男人肩上。


    “神經病,你給莫特助那麽高的年薪幹嘛用的!何必要自己親自開車!你明知道……”薑若禮的聲音猝不及防染上了幾分顫意,那雙清亮的眸子泛紅,浸潤了濕意。


    她深唿一口氣,繼續說道:“你明知道ptsd的治療有多痛苦!”


    一想到裴子歸說這是她心心念念的雲海日出,薑若禮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


    “我說要看日出沒錯,可我並不是想讓你去治療,要是你在治療過程中出點什麽意外怎麽辦!”


    終於,那顆在眼眶中儲存了半晌的淚珠滾落,滴在了裴子歸的手背。


    “別哭,寶寶。”


    裴子歸抬起手想替薑若禮擦去臉上的淚痕,女人下意識一躲,又被掐著下巴抓了迴來。


    她剛準備開口說話,炙熱的吻落了下來,本以為裴子歸又打算說不過就“以暴製暴”,沒想到這次他隻是輕啄了兩下,更大程度上是安撫。


    是他考慮不周,沒有想到這個理由會給薑若禮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他隻想讓小公主開心。


    溫熱的唿吸撲打在耳邊,略微沙啞的嗓音帶著幾分卑微與莫名其妙的愉悅。裴子歸低頭咬住薑若禮的耳廓,又馬上放開,低沉的聲音呢喃輕訴道:


    “寶寶,別生氣了。我隻是想獨自開車載你來看日出。”


    “與你無關,是我自己想去治療。”


    “原諒我好不好?”


    那雙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像是一隻無助的大狗狗在尋求主人的原諒。再加上這張什麽都不做就踩在審美上的俊臉。


    啊啊啊啊這誰受得了啊!!!


    沉吟片刻,薑若禮眼眸閃動,臉上的嗔怒逐漸平息,隱約染上了幾分難以捉摸的……嬌羞。


    “我可以坐迴去了嗎?”


    裴子歸抓著她的手不放,“那你原諒我了嗎?”


    她根本就沒生他的氣,又何來原諒一說呢?


    見薑若禮不說話,裴子歸得寸進尺又親了一口,堅持不懈地問道:“原諒我了嗎?”


    “原諒了原諒了,你快放我下去!還看不看日出啦!”


    薑若禮最後是被裴子歸抱下車的,下車前,嚴嚴實實戴了帽子手套圍巾暖寶寶,如果不是條件限製的話,她嚴重懷疑裴子歸想把被子披在她身上。


    “你給我穿這麽多,我都走不動了。”


    薑若禮整個人都縮在圍巾裏,隻露出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嬌俏的聲音透過厚實的圍巾傳出來,悶悶的,可愛得緊。


    “不用走,我背你。”


    “啊?”


    裴子歸已然在她麵前蹲下,清潤的聲線難掩笑意:“快上來,要是靠你自己走,太陽都落山了。”


    停車場距離觀景平台還有一小段路,不遠,幾百米的樣子。但因為是台階山路,走起來並不輕鬆。加上薑若禮本身也不愛運動,又是個剛醒的小嬌氣包……


    免費的老公不用可惜了,薑若禮鬆了鬆領口的圍巾,果斷趴了上去。


    “好吧,那你快點,太陽快出來啦!”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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