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發出詔令,嚴令查抄白衣先天教,搗毀所有的私鑄銅錢的窩點。


    同時為了防止株連過多,要求隻需嚴懲違法的教眾即可,至於那些信奉白衣先天教的無知百姓則不會追究。


    至於那些從中謀利的官員倒是沒有追究,而且還向各地方官府發出了邸報,表明不會追究涉案官吏,來安撫地方。


    李岱淵和神武軍將軍田啟碩一起調遣大軍對黔中道的白衣先天教進行搜捕,其中幾個州縣的先天教教眾狗急跳牆,倉促之間發起了叛亂,但都被神武軍和當地官府鎮壓下去,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其他道府也在朝廷的嚴令下,開始查抄本地的白衣先天教,懲處違法的教眾。


    這日,李岱淵率領神武軍鎮壓了一處反叛後,返迴了高山縣駐地。


    “怎麽不見夭夭?”李岱淵迴到駐地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卻不見程夭夭來找自己,於是向於寶祥問道。


    “是啊,大人出征已經三天了,要是以往夭夭肯定早早就盼著大人歸來呢!”於寶祥也有些不解,說罷便自告奮勇的去尋程夭夭。


    少頃,於寶祥眉頭緊鎖的迴到了李岱淵的營帳,疑惑不解的說道:“大人,夭夭好像不見了!”


    “什麽……?!”李岱淵倏然一愣,馬上問道:“怎麽迴事?”


    “剛剛我去尋她,見她沒在自己的營帳,便向守兵詢問,他們說夭夭前天離開軍營便沒再迴來!”於寶祥不安的說道。


    “夭夭有沒有說去何處?做什麽?”李岱淵馬上又問道。


    “隻說是出去辦事,其他的什麽都沒有說。”於寶祥迴答道。


    李岱淵眉心緊鎖,焦急道:“一定是出了什麽事,否則夭夭她不會不告而別!”


    “我馬上派人去找夭夭!”於寶祥急道。


    “還要查一下,這期間夭夭見過什麽人!”李岱淵也急切的囑咐道:“快去吧!”


    “是,大人!”於寶祥惶急的領命而去……


    與此同時,程夭夭已經抵達了宜州臨泉城,隻是稍加打聽便找到了那個東亭書齋。


    聽當地人講,這是一個書院,收有數十個弟子。那個自稱長春居士的人,是書齋裏的一位先生,為人謙和有禮溫文爾雅。


    程夭夭來到東亭書齋,表示要見長春居士,書齋的小書童便帶著程夭夭來到長春居士的書房。


    這長春居士穿著寬袍大袖青衫,一根青玉簪子束著飄逸的長發,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程夭夭見到那位長春居士的時候,用心留意了他見到自己的反應,雖然程夭夭依舊是一副男裝的打扮,可是這個長春居士的反應竟然和曹康如出一轍,露出詫異吃驚的表情。


    程夭夭直接說明了來意。


    “請問你是童俊德何人?”長春居士客氣的問道。


    “請問先生是否知道童俊德的下落?”程夭夭沒有迴答長春居士的問話,而是謹慎的繼續問道。


    長春居士聞言,露出瀟灑不羈的笑容道:“你今年是不是十八歲了?”


    程夭夭沒有遲疑,點了點頭。


    “自小被童俊德撫養長大?”長春居士繼續問道。


    程夭夭猶豫片刻,又點了點頭。


    那長春居士聞言,鄭重其事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衫,而後一躬到底,懇切的說道:“拜見公主殿下!”


    “公主……?”程夭夭此前設想過各種情況,卻萬萬沒有想到過這個長春居士竟然稱唿自己為公主,不明就裏的問道:“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


    長春居士悠悠說道:“想必童俊德並沒有說過公主的身世吧!”


    程夭夭困惑不解的看著長春居士,還是沒有能夠理清思緒。


    長春居士見狀,微微一笑,便開始訴說起程夭夭的身世。


    大盛建武四十五年,大盛軍隊發起了吞並西宿國的戰爭,經過數月的鏖戰,大盛軍隊最終圍困了西宿都城。


    西宿皇帝初陸澤驚懼交加之下病死,而後年僅二十歲的太子初智文繼位,成為西宿國最後一位皇帝。


    新任皇帝初智文率領西宿軍民抵抗了數月,最終還是被大盛軍隊攻破了城池。


    亂軍入城,燒殺擄掠,初氏皇族全部被殺死在皇宮之中。大盛軍隊為了掩蓋他們的暴行,放火點燃了皇宮,大火整整燒了三天三夜,最終富麗堂皇的西宿皇宮被燒成一片廢土,初氏皇族也隨著這場大火灰飛煙滅。


    程夭夭聽了長春居士的講述,愈發的不解,出聲問道:“先生說的這些西宿往事,和我有什麽關係?”


    雖然嘴上如此問,可程夭夭心中已經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


    “大軍圍困都城期間,皇後誕下一個女嬰。”長春居士說道:“城破之時,那女嬰不知所蹤,眾人都以為她也已經死在大火之中。”


    長春居士看了看程夭夭,鄭重說道:“這個女嬰本應是西宿皇帝留在這世上的唯一血脈。”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一切的真相已經是不言而喻,可程夭夭還是不願相信這一切,淒然質問道:“先生說的這些和我……有什麽關係?”


    長春居士繼續正色道:“童俊德本是皇帝的伴讀,時任刑部侍郎,想必皇帝在生死存亡之際,將公主交到了他的手上。國滅之後童俊德同樣下落不明。”


    程夭夭似乎沒有聽到長春居士的話,隻是自顧自的低聲呢喃著,“這不可能……我就隻是仵作的女兒……不是什麽西宿公主!”


    “您長得實在是與已故的皇後太像了,所以一見到您,臣就隱約想到了失蹤多年的公主。”長春居士誠懇道:“之後您又提及那位和皇帝關係匪淺的童俊德,這才讓臣肯定了您的身份!”


    程夭夭聞言,心道那個曹康應也是這個原因,在審問的時候認出了自己。


    雖然程夭夭一時半刻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鑒於曹康和長春居士兩人言之鑿鑿的論斷,程夭夭也不得不麵對眼前的現實。


    “公主,我們這些西宿舊臣一直心係大宿,期望著能夠返迴故土。”長春居士不失時機的繼續說道:“現在我們找到您了!這正是大吉之兆啊,預示著我們大宿複國在望!”


    程夭夭忽得看向長春居士,沉聲問道:“現在能告訴我阿爹的下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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