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沒有想到,程夭夭才剛剛查明了皇孫被害的真相,鄭國公陸興業就馬上發難。


    雖然眾人都覺得鄭國公有些不地道,但他所說的全是大盛律令所載,一時之間根本沒法反駁於他。


    皇後和太子也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


    皇帝沒有急著迴應,而是輕笑著看向程夭夭,跟著說道:“程巡官你把事情的經過說給大家聽聽吧!”


    “是,陛下!”程夭夭這個時候似乎已經適應了朝堂上的氣氛,遊刃有餘的解釋起來。


    原來,整個檢驗的過程都是程夭夭精心安排的,為的就是反駁那些否定程夭夭驗屍結果的人,同時借此機會觀察丁香的反應。


    果不出所料,丁香因為從一開始就知道實情,故此露出了馬腳。


    至於那用於實驗的肺髒,其實是程夭夭在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豬仔身上取來的。因為不到萬不得已程夭夭自己也不想剖開那可憐的小嬰兒的身體,更何況還有如同鄭國公和皇後太子這種虎視眈眈的時刻準備攻擊巡訪使司的人,不能給他們留下口實。


    故此,程夭夭想出了這個李代桃僵的計劃,最終巧妙的偵破這個案件。


    程夭夭言罷,鄭國公臉上變得甚是難看,可是卻又無從發作,隻得憤憤的繼續說道:“雖然已經查清了案件的真相,但是那丁香背後一定有人指使,還要繼續追查下去!務必揪出幕後主使。”


    皇帝微微頷首道:“陸相所言甚是!”


    鄭國公陸興業不失時機的給馬章晨使了個眼色,馬章晨跟著說道:“陛下,此案就交由刑部進行審理吧!”


    李岱淵知道此案若是交到刑部審理,勳貴集團難免會借此株連鏟除新黨的官員,很有可能還會牽扯到齊王。故此馬上也跟著說道:“陛下,此案現在是由巡訪使司在調查,理應由巡訪使司繼續查下去,更何況此案很有可能牽扯北昭間探,故此更應該由巡訪使司來全權負責。”


    鄭國公陸興業馬上反駁道:“此前巡訪使司在瀘州大肆株連,民怨沸騰。此案牽扯甚大,若是有一點差池恐怕就會動搖國本,使得天下大亂。巡訪使司實在是不適合審理此案。”


    程夭夭沒忍住白了一眼那個須發皆白人模狗樣的鄭國公,心道這個家夥竟然倒打一耙,明明是他們這些勳貴徇私枉法魚肉百姓,怎麽現在弄的自己好像是個秉公執法一心為民的好人了。


    皇帝看向宋國公蕭永,詢問道:“蕭閣老以為如何?”


    蕭永馬上應道:“這程巡官查案緝兇的手段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此案現在也是由巡訪使司在辦理,若是臨陣換將恐怕事半功倍。不若由巡訪使司會同三法司共同審理此案如何?”


    宋國公蕭永依舊是滴水不漏,誰也不得罪。但大家都知道蕭永是齊王生母的親叔叔,自然是心向新黨和齊王的。隻不過蕭永從來都是表現的與世無爭公允無私。


    蕭永的心思鄭國公陸興業自然是知曉的,故此在明麵上與新黨對抗的同時,暗中也時刻沒有掉以輕心,隻要時機成熟一定是要對宋國公蕭永和齊王發難。


    皇帝沉吟片刻,跟著宣布道:“就依宋國公所言,由巡訪使司會同三法司共同審理皇孫被害案。”


    相關的官員,皆是遵旨領命。


    隨後,此次廷議結束,所有人陸續離開玄武殿。


    李岱淵和程夭夭乘坐馬車才迴到巡訪使司,皇帝的冊封和賞賜已經到了。


    宮中的給使向程夭夭宣讀了皇帝的諭旨。


    程夭夭被封為從五品散朝大夫,同時拔擢為巡訪使司判官,仍兼任仵作之職,另有一些金銀和綾羅的賞賜。


    程夭夭受賞,李岱淵心情不錯,罕見的給那給使封了一個大大的紅包作為喜錢。


    那給使一開始並不敢收,實在是畏懼巡訪使司的兇名,李岱淵好生寬慰和感謝了一番,這才興高采烈的拿了喜錢迴宮複命去了。


    程夭夭很是開心,雀躍的向李岱淵問道:“六郎,這散朝大夫是做什麽的?怎麽一下子給我封了兩個官啊。”


    李岱淵輕笑著解釋道:“這散朝大夫是文散官,是一個沒有實職的榮譽頭銜。”


    “我一個女孩子叫大夫有點奇怪。”程夭夭自言自語道:“哎呀,陛下不知道我是女的吧!我這樣算不算是欺君之罪啊?要不要去宮裏跟陛下請罪啊?”


    此前程夭夭隻是巡訪使司的使職官,並不在大盛王朝的正式職列,現在她被封為散朝大夫,便開始擔心起自己女兒家的身份。


    李岱淵笑得雲淡風輕,悉心道:“夭夭不用擔心,此前義父向陛下匯報合江案的時候,曾經提起過你,陛下是知道你的身份的。”


    程夭夭聞言,開心的說道:“這下我就不擔心了!”


    “今天在玄武殿我特別緊張,心都要停跳了。”程夭夭心有餘悸的說道:“好在事情有驚無險的解決了。”


    李岱淵拉住程夭夭的手,滿眼皆是寵溺之情,溫聲說道:“夭夭今天表現的非常好!”


    程夭夭的小手被李岱淵攥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不敢去看李岱淵俊美的臉,柔聲迴應道:“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李岱淵鄭重迴應道。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堂下傳來於寶祥的聲音,“大人……!”


    李岱淵和程夭夭立時慌忙的鬆開了手,尋聲望去。


    隻見於寶祥快步走到堂內,應是絲毫沒有察覺這堂內的曖昧氣氛,急切的對李岱淵說道:“大人,我們在丁香家中搜到了西域進貢的龜茲錦。”


    李岱淵聞言,立時露出詫異的表情,跟著問道:“是什麽品質的龜茲錦?”


    “根據禮部的官員確認,是進貢給皇親國戚的錦緞!”於寶祥麵色凝重的說道。


    李岱淵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接著問道:“可能查出這批龜茲錦是賞給哪位貴人的?”


    “起初我們去禮部查詢了這款龜茲錦的賞賜清單,發現玄都中很多王公貴族都得到過這龜茲錦的賞賜。” 於寶祥迴答道:“後來我從工部那裏獲悉,西域的工匠會巧妙的在這龜茲錦中織出暗紋編號,通過編號就能知道這錦緞是何年何月由誰編織的。”


    “通過這暗紋編號,能查到這龜茲錦的出處嗎?”李岱淵問道。


    “禮部在登記造冊的時候記錄了這些編號!”於寶祥麵露難色的說道:“經過我們確認,丁香家中的這批龜茲錦本是賞賜給齊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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