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淵故意放慢速度,為的就是讓追兵發現自己的蹤跡,從而引開追兵。


    程夭夭快馬加鞭的追趕,不多時便趕上了李岱淵。


    李岱淵發現程夭夭獨自一人追上來的時候,倏然一愣,馬上問道:“夭夭怎麽來了!呂兄呢?”


    “呂大哥和馬大哥藏起來了,等追兵過去,他們就會前往安州。”程夭夭略有忸怩的解釋道:“我……我想陪在六郎身邊。”


    李岱淵聞言星眸一沉,默然無言。


    程夭夭原本以為李岱淵會斥責自己,卻見他沉默不語,小心的問道:“六郎,你不高興了?”


    李岱淵見程夭夭一副進行謹小慎微的樣子,於心不忍,淺笑道:“夭夭,今日不同以往,咱們可能會死在瀘州!”


    程夭夭也綻出淒然的微笑,宛若殘陽餘暉中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美麗中透著孤寂落寞。


    “怎麽樣都無所謂,反正我不能讓六郎孤單單的一個人。”程夭夭故作堅強的朗聲說道:“六郎不是說過以後都要陪著我一起守歲的嗎,怎麽能丟下我一個人走呢!”


    李岱淵一雙星眸,似是藏著深沉的星河,一眼萬年的看著程夭夭,心中激起驚濤駭浪一般。


    一時間,兩人愛意相通,心中難以名狀的情愫似是超越了身體的束縛,水乳交融一般的纏繞在一起,即使是死也要在一起。


    遲疑片刻,李岱淵加快了速度,繼續向前趕去,同時對程夭夭說道:“夭夭,再快些!”


    程夭夭聞言,也跟著加快了速度,兩人似是重燃了鬥誌一般,竭盡全力的向壽州方向奔去。


    讓兩人感到意外的是,直到晚上兩人已經進入了壽州地界,原本近在咫尺的追兵卻始終不見蹤跡。


    “六郎,難道是那些追兵退去了?”程夭夭疑惑不解的說道。


    李岱淵不置可否的說道:“他們既然作出了公然追殺朝廷命官的事情,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一旦咱們逃離瀘州,他們的事情敗露,就隻有死路一條。”


    “難道是出了什麽意外,或是有人阻止了追兵。”程夭夭推測道。


    李岱淵果決的說道:“不管如何,還是先去調兵,才可殺迴瀘州捉拿兇手。”


    程夭夭默默頷首,眼中充滿了希望。


    不多時,兩人趕到了一處驛站,換了馬匹之後,立即繼續趕路。


    出乎程夭夭的意料,兩人並沒有前往壽春城,而是趕到了距離瀘州地界不遠的一處軍營。


    直到程夭夭見到了於寶祥後,才知道原來此處的軍隊是玄都的神武軍,是內侍監李永年秘密派來幫助李岱淵剿匪的。大軍由神武軍將軍田啟碩和於寶祥統領,近期一直屯紮在瀘州邊境,靜待事態變化。


    原本李岱淵籌謀周詳,料想就算是武定軍和向林折衝府的府兵與盜匪勾結,也可以由玄都最精銳的神武軍來剿匪。


    可是讓李岱淵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瀘州的察事竟然背叛了自己,讓李岱淵措手不及,隻得狼狽的迴到壽州調動神武軍平叛。


    神武軍馬上集結完畢,在李岱淵的指揮下,急速行軍殺向了瀘州。


    因為擔心武定軍中有人與瀘州勳貴勾結,故此李岱淵沒有調遣武定軍,如此一來,若是武定軍在沒有兵符和朝廷敕令的情況下自行出動,將被視為謀反。


    神武軍是大盛最精銳的部隊之一,以雷霆之勢趁夜殺到瀘州,路上遭遇了折衝府的府兵,不費吹灰之力便將百來人的隊伍擊潰,陣斬十數人,其餘之人全部投降。


    經過對俘虜的審問得知。


    因為此前李岱淵和程夭夭查明了折衝府兵在三虎寨中殺人滅口的真相,與德慶侯焦永忠勾結的董甲不得已之下準備殺死李岱淵和程夭夭滅口,沒想到李岱淵先下手為強殺死了董甲,卻被兩個反叛的察事逃走。


    兩個反叛的察事逃離浮羅山後,分頭行動,一人前往了瀘州察事府,會同所有反叛的察事。


    為了保命這些反叛的察事準備截殺李岱淵等人。另一人則是趕往折衝府將整件事告知焦永忠。


    雙方在瀘州經營多年,本就是同氣連枝,焦永忠知道一旦李岱淵或是呂思善將自己和盜賊勾結劫掠過往客商的事情上報朝廷,自己將死無葬身之地。


    於是焦永忠當機立斷,調動自己親信的府兵去追殺李岱淵等人。


    可惜焦永忠派出的府兵始終沒有捉到李岱淵,驚懼萬分的焦永忠還在思慮著是否該逃離瀘州的時候,李岱淵已經率領神武軍殺迴了合江城。


    經過一番廝殺,神武軍攻占了向林折衝府,抓獲了德慶侯焦永忠。


    緊接著,李岱淵又率軍攻占了合江縣衙,逮捕了陳貴和江世俊,以及他們的同黨和反叛的察事。


    譚清發現異變,率領州兵趕到向林折衝府的時候,焦永忠、陳貴、江世俊等一幹人犯已經被押在校場之上,黑壓壓的跪倒了一片。


    譚清見李岱淵率領神武軍殺到瀘州地界,心中惶恐,率領州兵徘徊在折衝府外,派出了使者與李岱淵溝通,了解到李岱淵並不會為難他,才帶著幾個隨從進入折衝府中見到了李岱淵。


    譚清見跪在校場中的都是瀘州的熟麵孔,心中又擔心起來,生怕李岱淵是誆騙自己進入折衝府,也要對自己下手。直到見了李岱淵本人,見他真的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這才試探的向李岱淵詢問事情的原委。


    李岱淵簡明扼要的說明了前情。


    “啊……少監大人的意思是困擾瀘州多年的匪患,這德慶侯焦永忠才是罪魁禍首!”譚清震驚不已,不敢置信的說道。


    李岱淵略略點頭道:“正因為焦永忠和他的黨羽平日裏裝成府兵,行兇時又變成了盜匪,所以朝廷多次剿匪都沒有找到匪徒的下落。那三虎寨的匪首隻是焦永忠的收編的一小夥盜匪,被當做擋箭牌。在我率領府兵圍剿三虎寨的時候,焦永忠趁機將三虎寨的幾個頭領全部殺死在聚義堂中,而後又點了一把大火毀屍滅跡,為的就是殺人滅口,掩蓋自己亦兵亦匪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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