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間,韓深和小玲便被捉迴巡院獄。


    李岱淵親自審問了兩人,那個小玲見識了巡院獄的陰森恐怖,不等用刑馬上就招供了。


    原來,她一直和韓深相好,大半年前韓深讓小玲在謝英來煮茶的水中下毒。


    畢竟謝英來是尚書省的大官,小玲知道一旦事發就是掉腦袋的大罪,故此拒絕了韓深的要求。


    韓深再三勸說,隻是每天下少量的砒霜,不會立時喪命,日積月累之下才會毒發而亡,看起來像是病死,不會有人發現。


    小玲經不住韓深的軟磨硬泡,最終答應了他,一試之下謝英來果然無事,之後便肆無忌憚起來,每日在謝英來的茶水中下毒。


    過了半年,謝英來終於毒發身亡。小玲起初還有些害怕,又聽說謝英博狀告謝劉氏毒殺親夫,還以為自己下毒的事情敗露了,惶惶不可終日。


    哪知道很快傳來消息,據說是已經查明是謝英博謀財害命毒死了自己的長兄。小玲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在光祿寺中做工。


    雖然小玲很快承認了所有的罪行,可她始終都隻是和韓深接觸,並不知道是何人指使韓深。


    李岱淵繼續審問韓深。


    這韓深本就是個刀頭舔血的主兒,雖然進了閻羅殿一般的巡院獄,卻依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李岱淵審問之事,一概推說不知。


    李岱淵隻得用刑。


    一番酷刑下來,就算是一貫好勇鬥狠身體健碩的韓深也招架不住,昏死過去。


    看著渾身血汙的韓深,李岱淵睨著星眸沉聲問道:“韓深,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韓深眯著眼看著李岱淵,擺出一副不屑的神情,顫聲說道:“都……都說俏閻羅手段如何了得,我……我看也不過如此嘛!”


    “放肆!”


    於寶祥聞言,怒不可遏上前就要動手教訓那出言不遜的韓深。


    “無妨!”李岱淵雲淡風輕的擺了擺手。


    韓深見狀,愈發得意,牽扯嘴角獰笑道:“主子還沒發話……當狗的卻在這狂吠……好笑……哈哈哈!”


    於寶祥盯著韓深,一副要生啖其肉的架勢,若不是李岱淵在,恐怕那韓深已經死了十迴八迴的。


    “我們掌握的證據已經足夠治你死罪的!”李岱淵徐徐說道:“若是你能供出幕後主使,本官可以保你不死!”


    “大丈夫行於天地之間,就是要敢作敢當,豈有胡亂攀咬他人之理!”韓深冷哼道:“要殺便殺,怎麽那麽多廢話!”


    “就你一個欺男霸女為禍鄉裏的惡霸,竟敢稱大丈夫!”於寶祥恨聲道:“可惜往日不曾遇到你行兇害人,否則早就鏟除了你這個禍害。”


    “嘿嘿,要說禍害還得是你們這些察子啊!”韓深毫不示弱的嗆聲道:“有本事你放開老子,咱們決個高下。即便我傷重如此,照樣取你的狗命。”


    “於支使!”李岱淵輕聲道。


    於寶祥見狀,稍稍後退,雖然憤恨不已,卻不再出聲。


    “哈哈哈,若不是中了你們的埋伏,我和兄弟們豈會怕你們這些察子!”韓深見於寶祥吃癟,愈發的張狂。


    “看來你是不準備招供了!”李岱淵沉聲問道:“本官隻問你一個問題,那告發謝英博毒殺長兄的密告可是你所為?”


    “是又如何?”韓深梗著脖子道。


    “那濟來藥鋪的老板和夥計誣陷謝英博,也是你安排的?”李岱淵繼續問道。


    “哈哈哈,什麽濟來藥鋪?!明明就是齊鴻藥鋪。”韓深大笑道:“還想誆我不成!”


    李岱淵聞言,站起身來,徐徐說道:“繼續用刑。”


    “是,大人!”於寶祥朗聲應道。


    “莫要了他的性命!”李岱淵補充道:“還有……供狀上就寫吏部考功司郎中鄧東陽指示玄都豪俠韓深,毒殺吏部考功司員外郎謝英來!寫好了就讓他簽字畫押。”


    “是,大人!”


    韓深聞言,不顧身上創傷,瘋狂的扭動身體,朝著李岱淵吼道:“你們這是誣陷……你們目無王法嘛!有本事快殺了我,殺了我啊!”


    李岱淵盯著韓深漠然道:“王法是留給遵紀守法的百姓的,對你們這些惡賊,巡訪使司從不講王法!”


    “媽的,俏閻羅你個不男不女不得好死的閹人,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韓深不住的辱罵道。


    於寶祥見狀,上前照著韓深的麵門就是一拳,立時打斷了他幾顆門牙,韓深嘴裏含糊著還要咒罵。


    於寶祥對著韓深腹部又是一拳,那韓深隻剩下嗚咽哀嚎之聲,再不能發出聲音。


    李岱淵和程夭夭迴到正堂,見程夭夭始終默不作聲,李岱淵試探的問道:“夭夭是否覺得我做的不對?”


    程夭夭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六郎這麽做對不對,不過我知道這個韓深肯定是要一個人把所有罪名擔下來的。”


    李岱淵負手而立,看著程夭夭默然不知所措的樣子,歎道:“非常之時,隻得如此!”


    “可惜我沒有什麽辦法能讓他招供,又沒有找到其他的實證來找出幕後的主使。”程夭夭有些自責的喃喃道。


    “若不是夭夭,怎查得到這韓深,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李岱淵語氣和緩的安慰道。


    程夭夭聽了李岱淵的安慰,心裏莫名的舒服了許多,跟著說道:“我看剛剛六郎試探韓深,他說出了真正藥鋪,那密告和誣陷謝英博的人應當都是他安排的吧!”


    李岱淵點了點頭道:“應是如此!至少韓深也是參與其中。”


    “他們為什麽要牽扯謝英博呢?”程夭夭疑惑道。


    “原本謝英來之死被認為是病死,謝家人並未報官,隻要等到謝英來下葬,此事便做成了。”李岱淵分析道:“哪知這謝英博突然出來報官,聲稱謝劉氏毒殺親夫。想來真兇獲悉此消息,知道大理寺必然會驗屍,如此一來謝英來中毒身亡之事便敗露了。”


    “所以他們向巡訪使司發出密告,讓謝英博來擔下毒殺謝英來的罪名!”


    程夭夭聽了李岱淵的描述,豁然開朗。


    “正是如此!”李岱淵微微頷首,“所以若不是夭夭你查明了謝英來中毒的真相,那謝英博必死無疑。”


    “六郎,接下來怎麽辦?”程夭夭問道。


    李岱淵抬頭看著當空的月夜,不疾不徐的說道:“今夜就要將那鄧東陽捉拿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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