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發嬸默默地望著艾草走進廚房的背影,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她仔細打量著艾草的容貌和身姿,不禁感歎這個女人與當年的陸芳芳竟有幾分相似之處。


    陸芳芳,那個曾經讓白建業為之拋棄妻女的女子,如今已成為遙遠的迴憶。


    而眼前的艾草,仿佛帶著陸芳芳的影子重新出現在了白建業的生活中。


    阿發嬸心想:“難怪白建業會對她產生好感,原來在他心底深處,依然無法忘懷那段舊情。”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但有些記憶卻如同深深烙印般刻在人們心頭。


    或許對白建業來說,陸芳芳就是那個永遠難以抹去的印記。


    即使歲月已經流逝,他內心深處對於那份感情的留戀依舊存在。


    愛情的力量以及時間對於人心的影響,是一輩子的。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過去和故事,而這些過往經曆往往會在不經意間影響到未來的選擇和決定。


    白建業對白艾草的好感並非一蹴而就,而是在潛移默化之中逐漸萌生的。


    或許當他初次與艾草目光交匯之際,心底便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但這種感覺太過微妙,以至於連他自己也未能立刻察覺。


    阿發嬸發現艾草酷似陸芳芳年輕時候的樣子,眾人都還忽略了這個細節,根本沒有發現。


    看著艾草和秀米一齊進入了廚房,阿發嬸走近白建業,壓低了聲音對白建業說:“你這個女朋友怎麽這麽像陸芳芳年輕的時候?”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讓白建業和林齊如夢初醒般意識到這個驚人的相似之處。


    此時此刻,白建業心中那原本模糊不清的情感愈發清晰起來——原來那份莫名的親切和喜愛竟是源自於此!


    怪不得自己昨天看見艾草那一瞬間,心中就湧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曾經在某個地方與它打過交道。


    這種感覺縈繞心頭,讓林齊心癢難耐卻又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艾草竟然和年輕時的陸芳芳長得如此神似!


    當艾草和秀米拿著水壺和茶杯走出廚房的時候,林齊不禁對艾草仔細端詳起來。


    艾草的氣質和神韻,是真與記憶中的陸芳芳如出一轍。


    喝過茶後,秀米和林齊稍作休息,便起身帶著白建業和艾草,一同向後山走去。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語,心情沉重。


    後山並不遠,但山路崎嶇,需要小心慢行。


    這座後山對於秀米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當初,公爹白敬亭和叔公白敬軒為了不讓秀米日後上墳困難,特意將墳地選在了這個相對較近且地勢不高的小山頭上。


    這樣一來,即使年歲漸長或者遇到惡劣天氣,秀米也能夠較為輕鬆地上山祭奠祖先。


    來到山頂,映入眼簾的便是白敬亭夫婦的墳墓。


    墓碑上刻著他們的名字與生卒年月,仿佛訴說著曾經的過往歲月。


    站在墓前,秀米不禁想起公公婆婆在世時對自己的關愛與照顧,心中滿是感慨。


    當年,白敬亭曾多次叮囑過秀米和弟弟白敬軒:“等我百年之後,你們就把我葬在這裏吧,讓我和你婆母相伴長眠。”


    如今,他的心願終於得以實現。


    白建業一步一步艱難地爬上山頂,每走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當他終於站到山頂,看到那塊刻著父母名字的墓碑時,心中積攢多年的悲痛和思念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


    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腳下的土地上。


    他雙腿一軟,幾乎要跪坐在地,但還是強撐著身體走到墓碑前,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上麵的字跡。


    這些年來,自己在夢中迴了千百次家。


    每次在夢裏,老父親總是手裏拿著他那支花梨木的煙杆,狠狠地敲打著他的頭。


    如今雖然真的迴來了,但卻物是人非。


    再也無法見到雙親的麵容,聆聽他們的教誨。


    此刻,無盡的悲傷湧上心頭,讓他心痛得無法唿吸。


    他緩緩跪下,將頭伏在墓碑上,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迴蕩在山間,久久不散。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堅強、成功的男人,而是一個失去了依靠的孩子,盡情宣泄著內心深處的痛苦與哀傷……


    秀米也跪在墓碑前,輕輕撫摸著上麵的字跡,淚水模糊了雙眼。


    林齊和艾草擺放好香燭,默默地站了一旁,看著白建業和秀米跪倒在墓碑前痛哭。


    昨天艾草是阿雄嫂領到白建業家的,這事一經她嘴,全村人便都知道了。


    而今天,關於白建業的女朋友追著他一起迴老家的傳聞更是像一陣風一樣傳遍了整個村莊,引起了軒然大波。


    清晨的陽光灑在小村的每一個角落,但村民們的注意力卻都集中在了白建業家那扇緊閉的院門上。


    許多婦女按捺不住好奇心,紛紛找各種各樣的借口來到他家門口,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她們最終隻能失望地離去,因為那扇門始終沒有打開。


    當秀米和林齊帶著白建業以及艾草出現在眾人眼前,並一同向山上走去時。


    恰好被一些愛看熱鬧的人發現,他們立刻將消息傳遞給了其他村民。


    於是乎,原本平靜的村口頓時變得熱鬧非凡,人們紛紛駐足觀望,人數甚至不少於十個。


    他們一邊交頭接耳,一邊不時地迴頭張望著後山的方向,似乎在期待著什麽戲劇性的情節發生。


    站在村口,風中傳來的,是白建業那撕心裂肺的嚎哭聲。


    “現在哭有啥用?年輕時自己風流快活去了,把父母都丟給了秀米,還有臉哭!”


    聽聞白建業的哭聲,人群中有人說。


    “是呢,該哭的,應該是秀米。你看現在迴來了,還帶個女朋友,他這是把秀米放在何處?”


    “可憐的秀米,為他守了二十多年活寡,送走了父母,養大了女兒,如今還要看他跟女朋友秀恩愛。要是我,非得拿把刀,把這對狗男女殺了不可。”


    看熱鬧的人群,此起彼伏,議論聲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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