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早晨,冰冷刺骨,如寒劍直刺肌骨。


    寒風唿嘯著,像一頭兇猛的野獸,無情地撕扯著每一寸空氣。


    它仿佛要把整個世界都凍結在這冰冷的時刻。


    霜花在窗戶上凝結,宛如一幅幅精美的冰雕畫,散發著寒冷的藝術氣息。


    樹枝在寒風中顫抖,仿佛是被驚嚇到的孩子,瑟瑟縮縮。


    太陽仿佛也被這寒冷所威懾,遲遲不肯露麵,隻是在遙遠的天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給這初冬的早晨增添了一絲蒼白和無力。


    白建業打開了窗戶,安靜地望著院子裏的那棵柿子樹。


    隻見樹上還殘存著幾顆火紅的柿子,昨日還在風中搖曳的柿葉,如今已盡數飄落在大地上。


    而昨天還生機勃勃的葉子,一夜之間失去了依附,紛紛凋零飄落。


    眼前是一片金黃與火紅交織的景象。


    昨夜唿嘯而過的北風,猶如一陣兇猛的狂潮,席卷大地。


    它無情地吹拂著每一寸土地,將滿地的落葉紛紛揚起。


    它們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隨著北風翩翩起舞。


    有的葉子輕盈地旋轉著身軀,仿佛在跳一場優雅的華爾茲;


    有的則像靈動的蝴蝶,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飛舞。


    院子裏一派蕭條的景象,像極了白建業此刻的心境。


    秀米沒有迴來,早餐得自己想辦法了。


    家裏有大米,也有小米。


    秀米平時每周都會迴來住一天,所以家裏的米麵油,還都齊全。


    白建業迅速地換好了衣服,準備去給自己煮碗小米粥。


    隔壁的阿發嬸似乎一直都在關注著白建業的動靜,當她在隔壁聽到白建業打開了房門走出院子,她便端著一碗熱騰騰的小米粥走出了院子。


    “建業,開門。”


    白建業剛走進衛生間,便提難道阿發嬸在喊自己開門。


    “來了,來了。”


    他一邊應著,一邊小跑著去開院子門。


    “我給你送早餐來了。”


    隻見阿發嬸手裏端著一碗直冒著熱氣的小米粥,笑嗬嗬地對白建業說。


    “阿發嬸,你太客氣了,這讓我怎麽好意思?”


    想到昨晚阿發叔在自家院子裏罵自己的事,白建業感到十分尷尬。


    “這有什麽,我多下一把米的事,你剛迴來還不熟練,等過幾天你熟悉點了,就自己做。”


    阿發嬸臉上堆滿了笑容說。


    緊接著,阿發嬸將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並對白建業輕聲說道:“你阿發叔啊,就是那張嘴比較欠收拾,說話難聽,但他人可是很好的!這次也是他叮囑我多煮些米,做好飯食給你送過來。”


    當得知原來是阿發叔囑咐阿發嬸多做點早餐並送給自己時,白建業的眼眶瞬間濕潤了,淚水不受控製地在眼中打轉。


    他非常明白,這些年來兩位老人深知秀米生活的艱辛與不易,因此在看到他迴家後,阿發叔才會對他破口大罵的。


    他這麽做,實際上是在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幫助秀米伸張正義、打抱不平。


    想到這裏,白建業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他含著淚,對著阿發叔的院子大聲說:“謝謝阿發叔。”


    阿發嬸看著一碗粥便把白建業感動地熱淚盈眶,她的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雖然說今天這個局麵,都是白建業自己作出來的。


    可是當想到受人尊敬的白敬亭夫婦後,阿發嬸便不得不對孤獨的白建業伸出援手。


    林齊吃過了早飯後,便匆匆去菜市場買菜。


    昨天買的菜,雖然也夠白建業吃兩天的了。


    今天再過去,順便再幫他多帶一些進去。


    雖然離縣城也不遠,可是沒有車出入也是相當不方便的。


    況且白建業多年未歸,家鄉的變化也大,他估計一時也找不到菜市場。


    黎明時分,艾草便早早地從睡夢中醒來。


    此刻,天空才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空氣中彌漫著絲絲寒意。


    江南的初冬清晨,寒冷異常,仿佛能將人的骨髓都凍結。


    艾草緊緊地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卻依然無法抵擋這刺骨的寒冷。


    她緩緩地下樓,手中吃力地拖著一隻碩大的紅色行李箱。


    每一步都顯得那麽沉重,似乎承載著無盡的心事和過往。


    走到樓下後,艾草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然後將昨晚熬夜寫下的那張紙條小心翼翼地貼在了自家店鋪的大門上。


    完成這一切之後,艾草再次提起行李箱,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青石巷口走去。


    她的步伐堅定而決絕,沒有絲毫留戀之意。


    那紅色的行李箱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是她對過去生活的告別儀式。


    隨著艾草漸行漸遠,她的身影最終消失在了青石巷的盡頭。


    留下的,隻有那扇緊閉的店門和上麵張貼著那張轉讓店鋪的紙條,在寒風中輕輕搖曳……


    林齊買好菜,來到白建業家已經是早上十點鍾了。


    此刻的白建業正在打掃院子裏的落葉,門口站著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的阿雄嫂。


    看到林齊的車開進門口的小路,阿雄嫂便笑著對白建業說:“林齊跟秀米迴來了。”


    聽到秀米迴來了,白建業的眼睛一亮,他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安靜地看著林齊把車停泊在門口的大樹下。


    林齊從駕駛室走下來,麻利地走到車後備箱,拿出了剛才買的菜。


    他看著白建業跟阿雄嫂都在看著自己,尷尬地朝他們笑了笑,提著手裏的菜,按了一下車門的鎖鍵,大步走向白家。


    見林齊把車鎖上,也一直未見秀米下來,白建業看著林齊,滿眼的疑問。


    看著白建業的表情,林齊似乎馬上就讀懂了。


    阿雄嫂也看到了林齊鎖車門,一直未見秀米下車,她看著林齊,驚奇地問:“秀米呢?”


    “我來沒跟秀米說,她還在飯店忙著呢。”


    每天早上,秀豐從菜市場買好了菜迴飯店,這些都是秀米在收拾。


    所以秀米一早起床,也沒閑著。


    聽到秀米還在飯店忙著,白建業的眼神頓時就黯淡了下來。


    他仔細端詳著林齊手中提著的蔬菜,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輕聲說道:“這些菜可是你昨天才買迴來的吧?我可一動都沒動呢,怎麽今天又去采購啦?”


    聽到白建業這麽一說,林齊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詫異地盯著白建業問道:“昨晚你沒有做飯嗎?”


    白建業笑了笑,解釋道:“昨晚的飯和今天的早飯,都是阿發嬸做好後端過來給我的。所以呀,我連自家的鍋灶都還未曾動用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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