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業在老家住了下來,艾草在周莊等得心急如焚。


    她知道白建業迴老家去看看,但是她不清楚他怎麽迴去後便不迴來。


    這天晚上,艾草結束了一天的營業,迴到跟白建業一起居住的那個家。


    思念如潮水般湧來,她拿起了電話,撥通了白建業的電話。


    同樣躺在床上的白建業,突然聽見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一看,是艾草打來的。


    “艾草,還沒睡?”


    “沒呢,想你了。”


    寧靜的夜晚,正是相思的時刻。


    望著窗外寥寥夜空,寂寞迅速地向全身蔓延開來。


    內心的陣陣悸動,沒有什麽比情人的話語更能讓人得到安慰了。


    “艾草,對不起。”


    聽到艾草說想自己了,白建業又想到了自己的身體問題。


    現在老家還有秀米和依蘭,這些都還沒機會跟艾草坦白。


    “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是我不好,沒有陪你迴去。”


    這些年兩人惺惺相惜,抱團取暖,他們一直都是相敬如賓。


    “艾草,我有話要對你說。”


    聽到艾草這樣說,白建業頓時心中一陣愧疚。


    再不將事實跟艾草說清楚,自己對艾草就更加虧欠了。


    “你說,我聽著呢。”


    艾草嬌嗔地說。


    癡心的艾草以為白建業像她一樣,在這夜深人靜之時,也想對她傾訴相思意。


    “艾草,二十五年前被我拋棄的妻子秀米,為我生下了一個女兒,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


    白建業對著話題,一字一頓地說。


    “什麽?她當時把孩子生下來了?你找到她們了?”


    一直以來,艾草也跟白建業一樣,認為秀米已經另嫁他鄉。


    “她們一直在老家,一直為我守著。”


    白建業哽咽著聲音,痛苦地說。


    “什麽?你說的是真的?為何上次你迴老家, 沒見著她們?”


    聽到白建業說秀米一直帶著孩子為他在老家守著時,艾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時女兒在縣城讀書,她們都搬到縣城去居住,恨是當時太自信,一直認為她會打掉孩子後,重新改嫁。”


    此刻的白建業,早已泣不成聲。


    “那她沒改嫁?等你等了二十幾年?”


    這個消息對於艾草來說,無疑就像晴天霹靂。


    “是的,她一直沒有改嫁,還把女兒養得很好,現在在上海讀研究生。”


    白建業說到女兒有出色,邊哭邊笑著說。


    “你們和好了?想跟我分手是嗎?”


    聽著白建業講的一切,艾草頓時淚泗滂沱。


    “艾草,你聽我說,求你先別哭了。”


    隔著話筒,艾草撕心裂肺的哭聲,令白建業的心也跟著生疼起來。


    “我不聽,你是不是要跟我講的就是分手?”


    此刻的艾草,根本無法接受失而複得後的再失去。


    “不是的,秀米有喜歡的人了,我想成全她。我沒有說要跟你分手的意思。”


    白建業聽到艾草痛哭的聲音,他的心被艾草的哭聲攪得心亂意亂。


    “真的?她有喜歡的人了?你不打算跟她重歸於好?”


    聽到白建業說沒有要跟自己分手的意思,艾草頓時破涕為笑。


    “艾草,雖然我不打算跟秀米重歸於好,可是我想在老家居住一段時間,你看怎麽樣?”


    感覺到艾草破涕為笑,白建業把自己想留下來居住的想法,告訴了艾草。


    “你想要住多長時間呢?”


    聽到白建業想在老家居住一段時間,艾草小心翼翼地問。


    “一年兩年或者長久住下去,都不一定。”


    其實自從白建業知道秀米為他生下了女兒後,便有了日後自己死了,也要死在故鄉的想法。


    “你一直居住下去,那我怎麽辦?還有,你的身體如果出現問題,怎麽看醫生?”


    聽著白建業的打算,艾草頓時又覺得她跟白建業的前途一片黑暗。


    頓時,艾草的心又灰暗了下來。


    “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日子,我想懲罰自己,讓自己像秀米一樣孤獨地守著這座院子直到死去。”


    聽著白建業自私的決定,艾草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她哽咽著問:“那我呢?”


    “艾草,你跟我在一起,我會害了你的。我已經害了秀米一輩子了,我不想再連累一個無辜的女人。”


    白建業想到自己沒辦法給艾草一個未來,傷心欲絕地說。


    聽到白建業又開始說不想連累她傷害她,艾草心疼得近乎窒息。


    “白建業,從你認識我的時候,就已經連累我傷害我了,現在你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點了?”


    從那天白建業跟她說要迴家看看,艾草的心就一直懸著。


    她真的怕,怕白建業迴老家後便不再迴來。


    果然·········


    “對不起艾草,我對不起你。”


    聽到艾草說現在已經晚了,白建業除了喏喏地道歉和流淚,他真的想不出能有其他辦法來安撫艾草那顆受傷的心。


    “你把老家 地址給我,我明天就去找你去,我來服侍你。”


    艾草也是個奇女子,從偏遠的農村逃出來後,一直都努力地生活著。


    在她遇見白建業之前,她一直不再相信任何男人。


    白建業的溫文爾雅,跟自己那個暴虐的丈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知不覺中,艾草便陷入了白建業的溫情中去。


    雖然這些年來,白建業也沒跟自己求婚,也沒跟自己表示過會跟自己結婚。


    可是艾草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艾草,我真的不想拖累你了。”


    想到自己是一個病人,艾草來了也隻能給她帶來拖累,白建業委婉地勸著艾草。


    可是艾草怎麽也聽不進去,她無論如何,要白建業把老家的地址告訴她。


    “艾草,那你的店鋪怎麽辦?”


    自己的店鋪早已轉出去,迴老家居住無牽無掛。


    可是艾草還有店鋪,每月還得交房租。


    “我明天也貼個告示轉讓出去,先過去看看你的情況後,後人打電話來要,我再迴去辦手續。”


    艾草做事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


    “好吧,那你以後就要跟我在農村受苦了。”


    看到艾草已經下定了決心,白建業隻好無奈地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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