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帶你們到礦上去轉轉,我也許久沒上去了。”


    林齊說著,調轉了車頭,朝山路上開去。


    “這裏還有村落啊?”


    一路上,隱隱約約看見有房子。


    “這邊就是你爸和陸芳芳曾經住過的村子。”


    林齊指著路口不遠處的一個村莊對依蘭說。


    “哦,原來他們之前就是逃到這裏來的。”


    依蘭看著破舊的房子,喃喃地說。


    “幾十年了,都成破房子了。”


    “他們就在這裏住了半年?”


    “差不多半年吧,後來就再沒見過他們了。”


    林齊有點尷尬地說。


    車子轉進山裏的時候,依蘭還扭著頭,一直看著那個白建業曾經住過的村子。


    周易看在眼裏,他緊緊地拽著依蘭的手。


    他知道,此刻的依蘭,內心一定是很痛的。


    來到礦上,正值午飯時間,工人們都手拿飯盆,三三兩兩去往食堂吃飯。


    個個滿臉粘滿了黑乎乎的煤灰,隻露出來兩隻眼睛。


    依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親一樣,突然就紅了眼眶。


    看到林齊的車停到食堂前,工人們有的停下了腳步,駐足觀望。


    “你們許老板在嗎?”


    林齊探出了頭,問站著看熱鬧的工人。


    “在,在辦公室裏。”


    工人大聲地迴應著。


    看到是來找老板的,他們又朝食堂走去。


    林齊把車停穩,三個人下了車。


    看著滿眼通紅的依蘭,林齊似乎知道了什麽。


    她把手搭在依蘭的肩膀上,對著依蘭笑了笑。


    依蘭難為情地看著林齊,抹去了滴下來的淚水,也笑了笑。


    說好的,不會想他,不會恨他,更不會同情他。


    為何來到他曾經生活過,工作過的地方,卻會如此的傷心?


    依蘭強忍著眼淚,跟著林齊和周易,來到許老板的辦公室。


    “老許。”


    林齊站在門口大聲地喊。


    “誰啊?”


    裏麵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林齊。”


    “啊!是林老板啊!什麽風把你刮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許老板一邊說著,一邊跑過來開門。


    “林老板,我都按時交租的,你不會是來催債吧?”


    許老板笑著跟林齊開玩笑。


    “我過來礦上辦點事,順道過來看你的。這是我幹女兒和她男朋友。”


    “哦,歡迎歡迎。”


    依蘭和周易隨著林齊,走進了許老板的辦公室。


    許老板拿出三個玻璃杯,在杯子裏各放進了一撮茶葉,倒進了開水。


    “來,大家喝杯茶。”


    “謝謝!”


    “謝謝!”


    依蘭和周易看到許老板把茶放在他們麵前,都對許老板說謝謝。


    “林老板,你知不知道老餘的事?”


    剛坐下,許老板就問林齊知不知道離這幾公裏的礦餘寧遠不久前發生的事來。


    餘寧遠,秀米的表姐英紅的老公,曾經跟陸芳芳同居的男人。


    因為大家都承包了林齊的礦區,平時他們都有來往。


    “英紅老公餘寧遠?”


    林齊問許老板。


    “是。”


    “怎麽迴事?沒聽說。”


    林齊天天在縣城,很少到礦上來。


    最近英紅也少聯係,所以對於他家的情況,林齊根本就不知道。


    “幾個月前,老餘在礦上養女人,被她老婆抓了個正著。”


    “啊!怎麽迴事?”


    林齊聽許老板說餘寧遠在礦上養女人,他嚇了一跳。


    依蘭聽到是自己表姨家的事,也豎起了耳朵,仔細地聽著。


    “說是發廊認識的,女的大概四十歲左右,風韻猶存,帶到礦上過起了二人世界。”


    許老板跟林齊講述著說。


    “他老婆呢?怎麽沒一起在礦上住?”


    “老婆在家帶孫子,這邊便肆無忌憚地帶到礦上光明正大過起夫妻日子。”


    “老餘也真是!”


    “老婆聽說,跑到礦上來鬧。最後賠給女人一點錢讓她離開了。”


    “英紅不得傷心死。”


    “英紅還好,礦上的工人都誇她。倒是老餘,暗地裏被人罵死。”


    “怎麽迴事?”


    “聽說女的要五萬,老餘隻肯給五千,最後還是英紅出麵,自作主張給了兩萬五。老餘還死活不肯給。你說他是不是給我們男人丟臉了?”


    許老板聽工人們講起這事的時候,心裏也可不起餘寧遠。


    玩你倒是要的,出錢倒是不肯出。


    “老餘這點做得有點丟份了。”


    林齊聽完許老板的話,也覺得餘寧遠不咋的。


    “工人說,這女的原來是你礦上一個男人的老婆。不知道怎麽迴事,怎麽就認識老餘,跟老餘在一起。”


    許老板又說了一句。


    “我礦上?人家的老婆?我礦上的人,老婆都是鄉下人啊。”


    林齊想起了之前自己開礦的時候,那些跟老公到礦上來過的女人,全是鄉下婦女。


    “那女的可時髦可漂亮了。”


    許老板說。


    “時髦?漂亮?你聽誰說是我礦上工人的老婆的?”


    “他礦區有之前你這邊的工人,說他們夫妻在你礦上幹不了半年就走了。之前他也不敢認,因為年代久遠,也怕認錯。後來說英紅要她簽字,簽上的名字叫陸芳芳,工人才知道自己沒看錯人。”


    “什麽?陸芳芳?”


    林齊、依蘭、周易齊聲地叫了出來。


    “什麽?你們都認識?”


    許老板看到一說陸芳芳的名字,三個人都激動得大喊了起來,他有點不接地看著眾人。


    “老許,你沒說錯?”


    林齊又問了一句。


    “沒錯,說那女的那時候可是你礦上的一枝花,所以大家都記得她的名字。”


    “這女的後來人呢?”


    依蘭焦急地問。


    “後來拿了錢跑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


    “奇怪,她都是結了婚的人,為何還跟老餘搞在一起呢?”


    許老板也不明白,為何有夫之婦會跟老餘迴礦上過日子。


    “她後來沒跟那男人在一起,聽說嫁了個香港老頭。至於為何還跟餘老板在一起,這個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依蘭看著許老板,幽幽地說。


    “你們都認識陸芳芳?”


    聽到依蘭說出了陸芳芳的事,許老板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著依蘭。


    “跟她在一起在這個礦上工作的男人,是我的爸爸,他拋棄懷孕六個月的妻子,跟陸芳芳私奔到了這裏。”


    依蘭滿眼眶的淚,幽怨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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