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米迴到房間,安排好了依蘭,又到前台來幫忙。


    現在才七點出頭,飯店得經營到晚上九點半才打烊。


    秀米讓依蘭自己洗漱,複習一下明天要上的內容後,自己先睡覺。


    依蘭每天都是這樣,吃過了晚飯後,自己洗漱好自己做作業。


    媽媽每天都在前台忙到差不多十點才迴房間。


    有時有客人晚走,她還得等到客人走後,收拾完了才能迴房。


    有時媽媽迴來,依蘭都睡著了。


    依蘭知道,這些年媽媽過得很辛苦。


    讀小學的時候,爺爺的退休金,還有媽媽每年養的 兩季豬仔,夠她的學費和家裏的開銷了。


    可是自己現在到縣城來讀中學了,媽媽跟著出來,沒有再養豬仔。


    也肯定不會再要爺爺的錢來給自己交學費了,她隻能在大舅的飯店裏,勤勞地工作。


    以後如果自己考上了大學,靠媽媽這點微薄的工資,肯定是供不起的。


    依蘭的成績在班裏雖說是數一數二,可是她又擔心自己考上大學,給媽媽增添了負擔。


    林家的哥哥在上海讀大學,這可是依蘭夢寐以求的地方。


    她也想考到上海去讀大學,離開這個小縣城。


    到時把媽媽也帶到上海去,讓她看看世界有多美。


    不要讓在這個小縣城裏,固步自封。


    如果自己以後真的考上了上海的大學,她聽林家哥哥說了,哪裏可以自己勤工儉學。


    如果自己考到上海去,自己勤工儉學,媽媽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秀米來到了前台,看到客人都坐滿了,她開始幫忙上菜,忙碌了起來。


    秀豐看著麵容姣好的妹妹,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


    如果答應了林老板,此刻她應該在大別墅裏享受著。


    也不至於要這麽晚了,還在忙著工作賺錢養孩子。


    秀米但凡能聽自己的話,就不用今天過得這麽辛苦。


    自己的親哥哥,難道還會害她不成?


    張力在後廚又得知了秀米此刻正在前台工作著,他的心跟著炒鍋動蕩了起來。


    接著這段時間從廚房端出來的菜,每盤都色香味俱全,吃得顧客都讚不絕口。


    每一桌結賬的顧客都對秀豐說:老板,是不是換新廚師了?味道好很多啊。


    秀豐看到顧客的反應,他也一時摸不著頭腦。


    他不知道張力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以前為什麽不把這手給露出來。


    客人都走了,秀米跟幾位服務員一起收拾著客人的殘羹剩飯,打掃著飯店準備關門。


    張力也終於可以從廚房走出來了,他看到秀米在忙碌的身影,心裏一陣激動。


    “秀米迴來啦?”他漲紅著臉大聲地問秀米。


    秀米聽到張力在問她,她抬起了頭,朝張力微微一笑著說:“迴來了。”


    看到秀米羞澀地微微一笑,張力的心開始怦怦亂跳,嘴唇微微地抖著。


    秀米似乎覺察到了張力臉上的變化,她趕緊低下了頭,手裏的抹布在桌麵上飛快地掃著。


    正在算賬的秀豐看到了張力的反應,他的心又是一沉。


    他知道秀米不會對張力產生男女之間的好感,但是張力如果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影響到秀米的工作就麻煩了。


    上次自己已經跟張力談過了,張力也答應了自己不再對秀米心存幻想,怎麽才一天,又開始了?


    秀豐黑著臉看著張力,還沉浸在激動中的張力一抬頭,接觸到了秀豐冷冷的眼神。


    他的心猛地一沉,雖然秀米不喜歡林齊,可是林齊喜歡秀米。


    林齊是自己的老板,況且林齊還有秀豐這個幫手。


    自己是怎麽樣也幹不過他了,除非是秀米真的喜歡的是自己。


    可是要怎麽樣才能確定秀米喜不喜歡自己呢?剛才秀米的反應,明顯也是不喜歡自己的呀?


    張力還是有點眼力勁的,他看到了秀米轉過頭去,冷漠的眼神,他微微抖著的嘴唇立馬就恢複了原狀。


    看到張力的反應,秀米的心一陣煩躁。


    自己也沒招誰惹誰,為何他們都不放過自己?


    自己隻想安安靜靜地等著白建業迴來,哪怕自己等到八十歲。


    這些人為何都不放過自己?為何總是讓自己這麽煩惱?


    一個林齊還不夠,又來一個張力。


    林齊對白建業有恩,對白家幫助也不少,自己都沒能動心,就更不要說張力了。


    她真的不想別人喜歡自己,她總是感覺到這些喜歡自己的人,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喜歡一個有婦之夫,這不是輕薄自己是什麽?


    秀米暗暗想,以後張力再敢這樣看自己,自己非得給他一白眼不可。


    今天飯店的生意不錯,收拾完餐廳,迴到房間已經十點出頭了。


    看著床上睡熟的依蘭,秀米欣慰地朝依蘭的書桌望去。


    她在尋找白建業的照片,想告訴他一天又平平安安地過去了。


    這是秀米每天晚上下班迴來必備的動作,她每晚都會跟白建業的照片訴說著今天的心情。


    可是今天依蘭是書桌上空空如也,不見了白建業的照片。


    秀米急了,明明昨天自己還看見的,怎麽迴了一次鄉下迴來,照片就不見了呢?


    是不是大哥秀豐來自己的屋裏把白建業的照片拿走了?


    可是秀米轉念一想,大哥要拿白建業的照片幹什麽?


    肯定不是大哥來拿走的,那是誰還有自己房間的鑰匙呢?


    莫非是張力?他喜歡自己,嫉妒白建業的照片?


    可是張力從沒來過自己的房間,他怎麽知道自己的房間裏有白建業的照片呢?


    況且就算來了,他也不可能知道這個人就是白建業的呀?


    秀米拉開了依蘭書桌的抽屜,驚慌失措地尋找起來。


    幾個抽屜都翻了個遍,沒有白建業照片的影子。


    秀米找了一圈,沒找到白建業的照片。


    到底哪裏去了?到底誰拿走了?


    她呆呆地坐在依蘭的書桌前,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劈劈啪啪地掉下來。


    她伏在依蘭的書桌上,憋著氣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


    睡夢中的依蘭,依稀聽到了房間有動靜,她砸了砸嘴巴,翻了個身,麵朝裏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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