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秀米挑著水桶從地裏澆好菜往村裏走。


    遠遠地,便看到村口聚集著一群婦女。


    她們一邊端著飯碗在吃飯,一邊在談論著什麽。


    白梅看到了秀米走進了村口的大路,她端著飯碗,小跑著朝秀米奔去。


    “嫂,嫂,有好消息。”她大聲地朝秀米喊。


    “白梅,啥好消息?”看到白梅跑過來,秀米停住了腳步,微笑著看著白梅問。


    “嫂,你知道不,昨晚,陸芳芳迴來了。”白梅氣喘籲籲地說。


    “什麽?陸芳芳?陸芳芳迴來了?我家建業呢?”秀米一聽陸芳芳迴來了,她肩上的水桶“嘭”地一下掉在地下。


    “陸芳芳跟一個港客迴來的,沒見建業哥。”白梅昨晚已經去過陸芳芳家了。


    “港客?他們迴來幹嘛?”秀米覺得很奇怪,陸芳芳帶個港客迴來,難道是要在老家投資?


    看來白建業知道對不起自己,不敢迴來,派陸芳芳一個人帶著港客迴來了。


    “她嫁給港客了,帶迴來給她父母看呢。”白梅昨晚已經把情況都打探好了。


    “什麽?她嫁給港客?那我家建業呢?”秀米一聽陸芳芳嫁給了一個港客而不是嫁給白建業時,她驚呆了。


    白梅幫秀米把水桶都撿了起來,看到呆若木雞的秀米,她搖了搖頭,把水桶挑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隻手攙著目光呆滯的秀米往家走去。


    坐在廳堂抽旱煙的白敬亭看到了白梅挑著秀米的水桶,攙著有氣無力的秀米進院子的時候,嚇得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梅,米怎麽啦?”


    白梅是白敬亭叔父的孫女,也是白建業的堂妹。


    “伯,陸芳芳迴來了,我哥沒一起,我嫂知道了,心裏難受。”白梅對驚慌失措的白敬亭說。


    “你說陸芳芳迴來了?”白敬亭天天在家裏,外麵發生的事,他每次都後知後覺。


    “是的,昨晚迴來的,帶了一個年齡挺大的老頭,說是個香港人,和她結婚了。”白梅讓秀米在椅子上坐下,對站在一旁,滿臉驚訝的白敬亭說。


    “什麽?她跟港客結婚?那建業呢?”白敬亭聽到陸芳芳跟港客結婚,他的驚愕,不低於秀米。


    白媽媽聽到外麵有聊天的聲音,她從房裏走了出來。


    看到了滿臉錯愕的白敬亭,失魂落魄的秀米和滿臉憂愁的白梅。


    “你們這是?”白媽媽不解地看著院子裏的三個人問。


    “娘,陸芳芳迴來了,我建業哥沒一起迴來。”白梅憂傷地說。


    “那建業呢?”白媽媽聽到陸芳芳迴來了,而自己的兒子還沒迴來,她也很疑惑。


    “她最終沒有跟建業哥結婚,她嫁了個有錢人,昨晚都帶迴來了。”白梅咬牙切齒地說。


    “什麽?她帶著有錢人迴來?她還有臉迴來?”白媽媽一聽陸芳芳最終沒嫁給兒子,而是嫁了個有錢人,她憤怒又驚訝地問。


    “是的,那個禿頭的男人起碼比她大二十歲。”白梅不屑地說。


    “我們不管她嫁個什麽樣的,我們隻想知道,建業呢?”白敬亭聽到白梅在說陸芳芳嫁的人,他理性地說。


    “是的,我們隻想知道建業在哪裏,走,到陸家去。”白媽媽自從兒子跟陸芳芳私奔後,一次也沒去過陸家。


    這次她是真的急了,你把我兒子拐跑了。


    最終自己迴來了,我的兒子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嫂,走,我們一起到陸家去。”聽到伯父跟伯母要去陸家,白梅攙起了秀米,拉著秀米一起去陸家。


    昨天傍晚陸家父母正吃晚飯的時候,陸芳芳帶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光頭男人,手裏拉著兩個大大的行李箱出現在他們麵前。


    這些年陸父中過一次風,腿腳已經不是很方便,走路的時候需要拐杖幫忙。


    陸媽媽身體還算硬朗,兒子們結婚後都分家另過,每天都靠陸媽媽自己照顧陸爸爸。


    看到跑了十年的女兒突然攜著一個比她大十幾二十歲的光頭男人出現,陸媽媽嚇得飯碗都掉在了地下。


    陸爸爸滿眼通紅,像看仇人一樣地瞪著突然出現的兩個人。


    陸芳芳看到父母的表情,她笑容滿麵,走近媽媽就是一個擁抱。


    陸媽媽看清楚了眼前這個濃妝豔抹,一頭黃色卷發,滿身香水味的女人,眼神裏是陌生和驚訝。


    陸芳芳抱住了母親,在目瞪口呆的媽媽的臉上“噗”地親了一口。


    陸媽媽用陌生的眼神一直瞪著陸芳芳,用手掃了掃被女兒親過的臉頰。


    “這就是我的媽咪和爹地啦。”陸芳芳指著陸媽媽和陸爸爸,對光頭男人介紹起來。


    光頭男人臉帶諂媚,對陸家父母鞠了個躬說:“爹地媽咪好。”


    聽到女兒跟著光頭男人對自己的稱唿,陸家父母徹底地迷茫了。


    還是陸爸爸先清醒了過來,他瞪大眼睛看著陸芳芳問:“你是芳芳?這人是誰?”


    十年前,自己的女兒明明是跟白建業私奔的,怎麽今天迴來,帶了個光頭佬?


    不單年齡大,還怪話連篇。


    “我是芳芳呀,這是我的香港老公皮特。”看到父母一直都處在驚訝中,陸芳芳指著光頭皮特跟父母介紹。


    “皮啥來著?”陸媽媽聽到女兒喊男人的名字,她表示聽不懂。


    陸芳芳滿臉媚笑,得意地看了光頭皮特一眼對媽媽說:“英文名,皮特。”


    陸媽媽始終還是不理解光頭皮特名字的意思。


    她轉頭問還滿臉黑線的陸爸爸:“皮特?皮特是個啥?”


    “皮特是條狗。”陸爸爸艴然不悅地說。


    聽到陸爸爸說皮特是條狗,陸芳芳滿臉尷尬地看了光頭皮特一眼,大聲地對陸爸爸抗議起來:“爸,你這也太損人了,皮特是英文,英文名。”


    “管他啥名,皮特就是條狗。”陸爸爸不屑地看著這個比自己女兒足足大了一半的光頭佬說。


    陸爸爸是貪財,可他再貪,也不至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比自己小沒幾歲的男人。


    皮特聽到陸爸爸說:皮特是條狗。


    他不單沒生氣,還笑嗬嗬地對陸芳芳說:“爹地真風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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