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業,你也膽子太大了,欺負我妹妹都欺負上門了。”陸芳芳的大哥陸銘大聲地喊著。


    “大哥,我跟建業是你情我願的,他沒欺負我。”陸芳芳一邊說著,一邊把白建業護在自己身後。


    “你走開,我今天非得把他的腿打斷不可。”陸爸爸看到女兒用身體擋住了白建業,他抓住了女兒的胳膊,往一邊 一扯。


    陸芳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脫了陸爸爸的手。


    她護著白建業,倆人慢慢朝門口挪。


    陸家兩位哥哥掄起了棍子,亂掃一番。


    白建業被打中了小腿,跳著蹦著,嗷嗷大叫。


    陸芳芳也被掃到了,竹棍子掃在陸芳芳的大腿上。


    她“嗚嗚嗚”地哭著,繼續護著白建業慢慢退到門口。


    看已經靠近門口,白建業也顧不了那麽多,撒腿就往家跑。


    陸家父子手拿棍子在後麵追著,直追到白家。


    秀米和公婆正在院子裏吃早餐,這時白建業氣喘籲籲,跑進了院子。


    他後麵跟著陸家的男人們,也先後進了院子裏。


    丈夫一夜未歸,後麵又跟著陸家的男人闖進院子來。


    秀米已經明白,昨晚白建業跟陸芳芳肯定發生了什麽事。


    她的心猛地一抽,疼得眼淚不爭氣地滴在飯碗裏。


    隻見公爹站了起來,猝不及防地朝白建業的臉,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白建業被父親打得一個趔趄,眼淚被打出來了。


    白敬亭看到氣勢洶洶的陸家男人們,隻能又是道歉又是保證。


    陸家人一向貪財,他們明知道白敬亭家裏是榨不出血的。


    可是他們還是漫天要價,要白敬亭賠償他們女兒的損失。


    就這樣,公爹含淚把家裏僅有的積蓄,全賠給了陸家。


    白建業經過了這事,也消停了一陣子。


    這次陸芳芳,也被父親真正地鎖在房裏。


    三餐都從窗口遞進去,洗澡的時候,把倒滿水的浴盆移到房裏去。


    幾天以後,陸芳芳不哭不鬧了,。


    她冷靜下來後,跟父親發誓會跟白建業徹底分手。


    就這樣,風平浪靜地過去了幾個月。


    陸家父母看到女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天天在家,循規蹈矩,他們終於徹底地放鬆了警惕。


    陸芳芳心有不甘,她無時無刻都在計劃著。


    怎麽才能跟白建業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在村裏消失。


    如果在村裏,永遠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隻要出了這個縣,兩人跑得遠遠地,去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


    他們愛對方,愛得忘了自己。


    他們要永遠在一起,要幸福快樂地享受愛情。


    陸芳芳每次想到自己的計劃,睡夢裏都能笑出聲來。


    終於等到了時機,那是個狂風暴雨的夜晚。


    那晚,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家家戶戶都關窗閉戶,外麵一個人也沒有。


    陸芳芳瞅準了這次機會,她把這些年自己攢的錢,全部放在口袋裏。


    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行李袋,把自己僅有的幾件衣服,胡亂地塞進去。


    房裏沒有雨傘,也沒有雨披。


    她也顧不了那麽多,怕錯失良機。


    冒著雨,一口氣跑到白建業的窗前。


    還是那個信號,白建業很快就讀懂了。


    外麵敲窗門的,是他心愛的陸芳芳。


    打開了窗戶,果然看到陸芳芳,她手裏提著個黑色行李袋。


    白建業立馬就明白了,他迅速走到衣櫃邊,邊朝行李袋裏胡亂地塞衣服。


    邊讓秀米離開白家,打掉孩子改嫁他人。


    最後丟給秀米一句:對不起。


    提著行李袋,隨陸芳芳消失在滂沱大雨中。


    秀米穿著紅色的肚兜,挺著個大肚子,冒雨追了出來。


    外麵的北風唿唿直刮,大雨傾盆而下。


    她忘記了刺骨的寒風,忘記了如注的暴雨。


    看到已經遠去的兩個人,秀米欲哭無淚。


    她呆坐在大雨裏,任憑冰冷的雨水淋在自己身上。


    她朝天呐喊,放聲大哭。


    那晚劈裏啪啦的大雨聲,轟轟隆隆的打雷聲,把秀米的聲音徹底地淹沒了。


    直淋到渾身濕透,直到渾身發抖,無法支持。


    她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跑迴了房裏。


    合上了門的那一刻,她差點倒在門口。


    跌跌撞撞摸到床邊,把自己重重的放倒在床上。


    秀米發了一夜的高燒,燒得迷迷糊糊。


    夢裏,白建業牽著她的手,他們一起到河邊玩耍。


    白建業捧起了河裏的水,朝秀米的身上潑來。


    秀米一邊嘻嘻嘻地笑著,一邊躲閃。


    她也捧起了水,朝白建業的身上潑去。


    兩人在河裏打鬧著,嬉戲著。


    白建業把她擁入了懷裏,秀米一邊嘻嘻嘻地笑著,一邊用手撥開白建業湊過來的嘴。


    夢裏,她跟白建業忘情地擁吻著。


    夢裏,她跟白建業雙雙倒在了河邊的青草地上,又一起飛上了藍藍的天。


    她一直迷迷糊糊地夢著,嘴裏喃喃地喊著:“建業,等等我。”


    迷迷糊糊間,門口傳來了公婆的喊聲。


    可是任憑秀米怎麽努力地想睜開雙眼,就是無法睜開。


    她聽到婆婆敲門聲音,又聽到公公婆婆齊齊撞門,跌倒在地下的聲音。


    她想告訴他們,她聽到了。


    她想告訴他們,她馬上就起床了。


    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也醒不過來。


    被婆母灌下了薑湯,發了一身汗後,秀米也逐漸地清醒了。


    房裏,哪有白建業的身影?


    她想起了昨夜,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陸芳芳滿身濕透,瑟瑟發抖地站在窗外。


    又想到了白建業收拾衣物時的情景,還有他決絕的腳步。


    她終於知道,白建業和陸芳芳真的私奔了。


    當公婆追問她白建業的去向後,她冷冷地說;走了,跟陸芳芳走了。


    秀米平靜的語氣,就像白建業跟她毫無關係一樣。


    陸芳芳與白建業趁著狂風暴雨,倆人一口氣跑出了村。


    到了公路上,他們朝著飛奔而來的車輛不停地招手。


    一邊又驚恐地看著身後,怕秀米暴露了她們私奔的消息,有人追來。


    招了許久,沒有一輛車肯為他們停下。


    就在他們精疲力盡想放棄的時候,終於有一輛貨車在他們身邊停了下來。


    他們毫無目的,跟著那輛貨車,去了另外的省市。


    就這樣,陸芳芳與白建業徹底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陸家人來白家找路芳芳的時候,白敬亭已經不再像白建業徹夜未歸那晚一樣沒底氣了。


    他的兒子這些天都在家,是陸芳芳上門來勾引他,帶他私奔的。


    所以那一仗,是白敬亭打贏了。


    陸家爸爸走了以後,看到了滿臉憔悴的秀米,白敬亭的心便像是被挖去了一塊肉般的疼痛。


    從小就疼愛這個女娃娃,本想娶她來當兒媳婦,備受家人寵愛的。


    誰曾想,卻是害了她。


    白建業走後,白敬亭像瘋了一樣,四處尋找。


    召集族裏的兄弟們,找遍了縣城的每個招待所。


    半個月過去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白敬亭也終於偃旗息鼓。


    看到秀米,他的心便有一陣深深的愧疚。


    秀米明知道白建業跟陸芳芳私奔了,她不單不離開白家,還把白建業的孩子生下來。


    白敬亭對於秀米,是又疼愛又虧欠。


    他明白兒子或者是不會迴來了,或者在迴來的時候,跟陸芳芳也已經生兒育女了。


    無論以後白建業跟陸芳芳怎麽樣,白敬亭永遠隻認秀米這個兒媳婦。


    至於陸芳芳,哪怕是已經跟白建業生兒育女,他也絕對不會讓她進白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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