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烏池歸海相逢
穿越異世：我的空間有飛機 作者：昕語昕願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又過了大半個月，陌離終於盼來了下聘之日，鎮北王親自帶著一眾鎮北軍到了昌安城，全城轟動，不僅僅是壓陣的那幾百個亮瞎眾人眼的黑甲騎兵，更是那一眼望不到頭的數百抬聘禮。此時百姓才確認原來之前和世子在一起的漂亮仙女就是郡守的千金啊！
其實自從桑文遠上任以來，這城裏權貴之家的夫人們也經常舉辦各種聚會，藺柔偶爾參加一下，對於女兒的話題她從來不接，桑以兮讓她不用委屈自己，不想參加便不參加，他爹這個官，上頭有鎮北王罩著，下頭有她護著，城裏頭那些螞蚱跳蚤不值一提。
也因此桑以兮這個郡守長女一直很神秘，自然有人存著攀親的心思，各種托人打聽，但是郡守府鐵桶一塊，沒有任何消息流出去。
今日如此聲勢浩大，各家才如夢初醒，羨慕嫉妒不在少數。
沐神醫也一道迴來了，他這些日子留在邊城，和宋軍醫探討醫道，順便給軍醫們做了短期培訓，軍醫們對風魅佩服得五體投地，學得尤其努力，也因此軍營夥房一個多月來從不缺兔肉，陌南楓吃得有些膩了，實在是每種口味都輪番來了好多遍，且夥夫手藝也很有限。
夜影每日都能和風魅說上話，操練的時候心情也好了不少，下手都輕了些。風魅還給他們幾個開小灶，比那軍營大鍋飯好吃百倍。
本來風魅也想迴去，架不住靜煞感天動地的挽留，吃了風魅燒的飯她再也吃不下大鍋飯了。再說那幫軍醫們也不希望風魅離開，最後沐神醫隻能孤獨上路，畢竟昌安那攤子事還要有人費心。沐神醫想著那幾個小兔崽子也該到了吧。
秦文川的家人很是湊巧地與同一日到了昌安，入了府城。
一家人在郡守府見了麵，悲喜交加。而護送他們迴來的熊老大沒想到竟然意外地和鎮北王同桌吃席，他真的是受寵若驚，想他混跡江湖數十載，能讓他看得上的英雄，鎮北王必定是排首位的，他就知道小丫頭是福星，這北地他呆定了，不走了。
鎮北王得知他的身份，心下又不由地感歎這個兒媳婦真是太能了，黑白兩道通吃，而且這熊老大顯然對她言聽計從，還說將全部家業給她做嫁妝，真是大手筆啊！
桑以兮打斷了他一番自我感動的發言，讓他不要趁機換個名頭甩包袱，嫁妝隻要真金白銀，拖油瓶自己留著。
熊老大“嘿嘿“一笑，當場就掏出幾百萬兩的銀票，讓她隨便花，花完還有。
桑以兮瞪他一眼，真是個老狐狸，這明明就是一早準備好的安置費，恰巧鎮北王在場，這看似給她，實際上是經她的手給鎮北王，真是好大一顆老薑啊！
她本來也想用他們，既如此兩廂情願，銀票收下，鎮北軍的軍費又來了，剩下的事便交給她這個未來公公吧。
因著兩家這熟透了的關係，也沒什麽好避諱的，晚飯後，桑以兮便隨陌離到了對麵小院，陌南楓正坐在那裏和兒子女兒聊天，小女兒的變化實在是太明顯，氣色好了許多不說，性子也開朗了不少，還能像模像樣的比劃幾招，讓他倍感欣慰。
“父王。”
“來了，坐吧。”
陌南楓嗅著茶盞的香氣，感慨道：“這邙山雲霧我可是多年沒喝過了。”
“父王今後且有的喝。”桑以兮笑道。過了聘禮，陌南楓便讓桑以兮便改了口。
“享了小兮的福哦。”
“父王，我覺得您的茶沒有我這奶茶好喝。”陌安寧窩在陌南楓身邊，雙手捧著桑以兮送的粉嘟嘟的馬克杯，一小口一小口抿著，大眼睛亮晶晶的，像隻可愛的小鬆鼠。
“那是你們姑娘家喝的，父王可喝不慣。”陌南楓看著小女兒，眼神裏帶著寵溺。平時鮮少一家人坐在一起，今晚這樣溫馨的氣氛讓陌南楓好想甩手不幹了。
陌景珩被他父王說得一噎，默默握緊了手中湛藍色的馬克杯，來到這裏他每天至少喝一杯，還得是加足料且冰鎮過的，就連手中的杯子也是最大號的。
陌南楓眼角掃到他的小動作，嘴角輕勾，裝作沒看見，繼續說道：“京裏來了旨意，給了賞，世子之位倒是沒提，隻不過讓你們過了百日進宮一趟。”
桑以兮與陌離對視一眼，皇帝的意思他們明白，無非就是看看陌離是不是真的瞎了眼，正好他們也準備去一趟。
“無事，自是會讓他滿意。”陌離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情緒。
陌南楓輕輕吹著茶湯，“你們兩個都是有成算的，也無需我操心，軍營裏有那幾個鎮著不會有事，我準備在這裏住上一段時日，讓小雨那丫頭教我開開小汽車，還有那犁地的車。”
“我們也要學，小雨姐姐已經答應了。”
桑以兮想著這兩個還未成年，不過這裏沒有交通管製，在一望無際的荒野上隨便開開也無妨，總歸不會讓他們出事的。
“行吧，你們一切聽小雨的，表現好下次帶你們坐飛機，對外保密即可。”
“嗯嗯。”兩人點頭如搗蒜，他們實在是太喜歡這個嫂嫂了。
這一晚每家每戶都在談論這場親事和那幾百抬聘禮，直歎桑府姑娘好福氣，可陌家人卻隻道陌離走了大運。
那聘禮早已被桑以兮收進空間，白日裏幾人一起唱禮單都唱了半日，院子裏根本擺不下。
遠在千裏之外的榕城，一席白衣姿容清朗的少年，正仰頭注視著浩瀚的天空，黑亮的眸子如深淵般，仿若能看透這世間萬象。
“帝星式微，周星昏暗。”
正在夜觀天象的少年正是轉世的烏池弦，他看著那漫天星辰若有所思。
重生在這世上已有十六載，自出生便被家人丟棄，因他眼睛瞳仁偶有異色，怕是怪胎之故。烏池一族每月月圓之時瞳仁會變成白色，即開天眼之時，若有占卜之事，便在此刻問卦。
自義父去世後他鮮少出山，昨日月圓他算了一卦，卦象顯示枯木出新芽，生機在北方。
是時候出去轉轉了。
翌日清晨，他收拾了幾件隨身衣物，到義父墓前重重磕了三個頭，便離開了居住了十六年的地方。
上次進城還是三個月前，每次也就是將獵物和山貨賣了，買點糧食和生活必需品就迴去，城裏的早集依舊很熱鬧，榕城靠海，各種海產品應有盡有，價格低廉。
烏池弦買了幾張餅子，又來到一個小吃攤上，要了兩碗鍋邊糊，鮮蝦蜆子做湯底，再配上小魚幹和綠葉菜，味道相當鮮美，不過三文錢一碗，若是敞開吃，十碗也不多。
他正喝著第二碗，一長相粗獷的男子走到攤前，對著攤主大聲喊道：“大爺，給我來四碗。”說罷，又跑到斜對麵早點鋪買了兩籠包子，店小二直接給他送了過來。
這邊也隻有一張桌子，他這包子和四碗鍋邊糊一擺上，幾乎就給占滿了。
男子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飯量大，相逢即是緣，兄弟一起吃吧。”
烏池弦確實沒吃飽，也不想占他便宜，便也讓那小二送了兩籠包子來。
那男子硬是請他喝了一碗鍋邊糊才罷休。
“我說老弟，知道這城裏哪能找到活幹嗎？”
“不知。”
“你不是本地人？”
“是。”
“唉！就我這飯量若是找不到活幹，估計就得喝西北風了。”
“你會做什麽？”
男子快速吞下手中的包子，突然起身單手抓住桌腿，甚是輕鬆地就將桌子舉了起來。
“兄弟，如何？我還會一點拳腳功夫。”
說著放下桌子左右手那麽一揮，做了個起勢的動作。
烏池弦眼睛眯了眯，這憨憨怎麽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
飯量大，力氣大，還有這四不像的起勢，怎麽看怎麽像是三合一的歸海晴朗。
“敢問兄台貴姓？”
“不客氣，免貴姓歸，單名一個海字。兄弟，你呢？”
烏池弦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緩緩開口：“烏池弦。”
結果一口鍋邊糊直直噴向烏池弦的麵門，他急急閃過，衣裳上還是沾染了些。
兄弟重逢，他忍了。
“小弦子，真的是你嗎？”歸海晴朗激動地聲音都走了調。
“你個憨憨，沒錢還吃這麽多。”
歸海晴朗顧不得在大街上，一把將烏池弦給抱了起來，還接連轉了幾個圈，烏池弦一頭黑線，他可以倒帶然後直接離開嗎？
“趕緊吃完走人。”烏池弦尷尬地忍受著路人的注視。
“好嘞！”
歸海晴朗三下五除二，幾口喝完鍋邊糊，又將剩下的包子都裝進了包袱，拉著烏池弦就離開了攤子。
此時的他高興地都發暈了，“小弦子，我真是太幸運了，剛穿來就遇上你，身上統共才一點銅板，還不夠我這兩天吃飯的。”
憨人有憨福，不早不晚烏池弦剛準備出行，就碰上了。
“放心吧，我有些積蓄，我倆頓頓飽飯花個三五年沒問題。”
“那可太好了，你不知道剛醒來那會，我是兩眼一抹黑啊，想著賣苦力總能掙點生活費，這就進城來了。”
烏池弦看他還穿著補丁的短打褂子，就帶著他往隔壁街的布莊走去。
歸海晴朗一路唧唧喳喳個不停，烏池弦臉帶笑意，心中溫暖，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城裏的布莊有好幾家，這榮益祥開的年頭雖不長，但掌櫃的與人和氣，布匹品質好，價格公道，經常還有些新奇的花色，故而生意一直很好，烏池弦身上的衣衫都是在這買的。
今日有批貨趕早到了，掌櫃和小二忙著整理庫房，這開張比平時稍微晚了些，他們到時，小二剛巧在下門板。
“兩位貴客，請稍候，這就好了。”
歸海晴朗立刻上手幫忙，幾塊門板輕輕鬆鬆取下，小二連聲道謝。
這時掌櫃的從裏屋走出來，手裏拿著個招幌，遞給了小二，那小二瘦瘦小小，掛個招幌還要站在凳子上，歸海晴朗有一米九的身高，他直接從小二手裏拿過招幌，兩下就掛好了。
突然他驚訝出聲，盯著招幌的右上角，“小弦子，快來看看，我是不是眼睛出問題了。”
烏池弦已經進了鋪子，聽到他的嚷嚷聲便又走了出去，順著他的手指，烏池弦目光瞬時一緊，就那樣一錯不錯地盯了好一會。
小二還站在一旁，看他倆的神色明白了幾分，忙問道：“二位貴客可是識得這個標記？”
“小二哥，敢問貴店東家可在？”
掌櫃的這時從櫃台裏拿出一幅字，遞給烏池弦，“東家遠在外地，不過貴客隻要對的出下聯，便會和東家取得聯係。”
這是上次因為耽擱了譙笪諾的來信，桑以兮便想出來這麽個法子，節省時間。
烏池弦和歸海晴朗看著這上麵熟悉的筆跡和字體，還有那銘刻在心中的族訓，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掌櫃核對好下聯之後，便將一個密封的木盒子交給了他們，至於裏麵是什麽他也不知道，另外還從賬上支取了一千兩銀票交給他們，說是東家吩咐的，他不過照辦。
烏池弦沒忘記給歸海晴朗買了幾身換洗衣衫，就在布莊二樓的換衣間，兩人打開了盒子。
裏麵是一封信，讓他們去城裏的安通鏢局，那邊會有人安排他們去北地，落款是桑。
歸海晴朗高興地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先是你，再是小桑桑，中午我要吃隻烤雞慶祝一下。”
烏池弦想到那個卦，難道這生機和小桑桑有關？
安通鏢局以最高規格接待了二人，以最快速度安排他們動身上了路，歸海晴朗要吃的烤雞也隻能打包帶上了。他們的消息通過其他途徑先一步遞到北地。
其實自從桑文遠上任以來，這城裏權貴之家的夫人們也經常舉辦各種聚會，藺柔偶爾參加一下，對於女兒的話題她從來不接，桑以兮讓她不用委屈自己，不想參加便不參加，他爹這個官，上頭有鎮北王罩著，下頭有她護著，城裏頭那些螞蚱跳蚤不值一提。
也因此桑以兮這個郡守長女一直很神秘，自然有人存著攀親的心思，各種托人打聽，但是郡守府鐵桶一塊，沒有任何消息流出去。
今日如此聲勢浩大，各家才如夢初醒，羨慕嫉妒不在少數。
沐神醫也一道迴來了，他這些日子留在邊城，和宋軍醫探討醫道，順便給軍醫們做了短期培訓，軍醫們對風魅佩服得五體投地，學得尤其努力，也因此軍營夥房一個多月來從不缺兔肉，陌南楓吃得有些膩了，實在是每種口味都輪番來了好多遍，且夥夫手藝也很有限。
夜影每日都能和風魅說上話，操練的時候心情也好了不少，下手都輕了些。風魅還給他們幾個開小灶，比那軍營大鍋飯好吃百倍。
本來風魅也想迴去，架不住靜煞感天動地的挽留，吃了風魅燒的飯她再也吃不下大鍋飯了。再說那幫軍醫們也不希望風魅離開，最後沐神醫隻能孤獨上路，畢竟昌安那攤子事還要有人費心。沐神醫想著那幾個小兔崽子也該到了吧。
秦文川的家人很是湊巧地與同一日到了昌安，入了府城。
一家人在郡守府見了麵，悲喜交加。而護送他們迴來的熊老大沒想到竟然意外地和鎮北王同桌吃席，他真的是受寵若驚，想他混跡江湖數十載，能讓他看得上的英雄，鎮北王必定是排首位的，他就知道小丫頭是福星，這北地他呆定了，不走了。
鎮北王得知他的身份，心下又不由地感歎這個兒媳婦真是太能了，黑白兩道通吃，而且這熊老大顯然對她言聽計從，還說將全部家業給她做嫁妝，真是大手筆啊！
桑以兮打斷了他一番自我感動的發言，讓他不要趁機換個名頭甩包袱，嫁妝隻要真金白銀，拖油瓶自己留著。
熊老大“嘿嘿“一笑，當場就掏出幾百萬兩的銀票，讓她隨便花，花完還有。
桑以兮瞪他一眼，真是個老狐狸，這明明就是一早準備好的安置費，恰巧鎮北王在場，這看似給她，實際上是經她的手給鎮北王，真是好大一顆老薑啊！
她本來也想用他們，既如此兩廂情願，銀票收下，鎮北軍的軍費又來了，剩下的事便交給她這個未來公公吧。
因著兩家這熟透了的關係，也沒什麽好避諱的，晚飯後，桑以兮便隨陌離到了對麵小院，陌南楓正坐在那裏和兒子女兒聊天，小女兒的變化實在是太明顯，氣色好了許多不說，性子也開朗了不少，還能像模像樣的比劃幾招，讓他倍感欣慰。
“父王。”
“來了，坐吧。”
陌南楓嗅著茶盞的香氣，感慨道：“這邙山雲霧我可是多年沒喝過了。”
“父王今後且有的喝。”桑以兮笑道。過了聘禮，陌南楓便讓桑以兮便改了口。
“享了小兮的福哦。”
“父王，我覺得您的茶沒有我這奶茶好喝。”陌安寧窩在陌南楓身邊，雙手捧著桑以兮送的粉嘟嘟的馬克杯，一小口一小口抿著，大眼睛亮晶晶的，像隻可愛的小鬆鼠。
“那是你們姑娘家喝的，父王可喝不慣。”陌南楓看著小女兒，眼神裏帶著寵溺。平時鮮少一家人坐在一起，今晚這樣溫馨的氣氛讓陌南楓好想甩手不幹了。
陌景珩被他父王說得一噎，默默握緊了手中湛藍色的馬克杯，來到這裏他每天至少喝一杯，還得是加足料且冰鎮過的，就連手中的杯子也是最大號的。
陌南楓眼角掃到他的小動作，嘴角輕勾，裝作沒看見，繼續說道：“京裏來了旨意，給了賞，世子之位倒是沒提，隻不過讓你們過了百日進宮一趟。”
桑以兮與陌離對視一眼，皇帝的意思他們明白，無非就是看看陌離是不是真的瞎了眼，正好他們也準備去一趟。
“無事，自是會讓他滿意。”陌離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情緒。
陌南楓輕輕吹著茶湯，“你們兩個都是有成算的，也無需我操心，軍營裏有那幾個鎮著不會有事，我準備在這裏住上一段時日，讓小雨那丫頭教我開開小汽車，還有那犁地的車。”
“我們也要學，小雨姐姐已經答應了。”
桑以兮想著這兩個還未成年，不過這裏沒有交通管製，在一望無際的荒野上隨便開開也無妨，總歸不會讓他們出事的。
“行吧，你們一切聽小雨的，表現好下次帶你們坐飛機，對外保密即可。”
“嗯嗯。”兩人點頭如搗蒜，他們實在是太喜歡這個嫂嫂了。
這一晚每家每戶都在談論這場親事和那幾百抬聘禮，直歎桑府姑娘好福氣，可陌家人卻隻道陌離走了大運。
那聘禮早已被桑以兮收進空間，白日裏幾人一起唱禮單都唱了半日，院子裏根本擺不下。
遠在千裏之外的榕城，一席白衣姿容清朗的少年，正仰頭注視著浩瀚的天空，黑亮的眸子如深淵般，仿若能看透這世間萬象。
“帝星式微，周星昏暗。”
正在夜觀天象的少年正是轉世的烏池弦，他看著那漫天星辰若有所思。
重生在這世上已有十六載，自出生便被家人丟棄，因他眼睛瞳仁偶有異色，怕是怪胎之故。烏池一族每月月圓之時瞳仁會變成白色，即開天眼之時，若有占卜之事，便在此刻問卦。
自義父去世後他鮮少出山，昨日月圓他算了一卦，卦象顯示枯木出新芽，生機在北方。
是時候出去轉轉了。
翌日清晨，他收拾了幾件隨身衣物，到義父墓前重重磕了三個頭，便離開了居住了十六年的地方。
上次進城還是三個月前，每次也就是將獵物和山貨賣了，買點糧食和生活必需品就迴去，城裏的早集依舊很熱鬧，榕城靠海，各種海產品應有盡有，價格低廉。
烏池弦買了幾張餅子，又來到一個小吃攤上，要了兩碗鍋邊糊，鮮蝦蜆子做湯底，再配上小魚幹和綠葉菜，味道相當鮮美，不過三文錢一碗，若是敞開吃，十碗也不多。
他正喝著第二碗，一長相粗獷的男子走到攤前，對著攤主大聲喊道：“大爺，給我來四碗。”說罷，又跑到斜對麵早點鋪買了兩籠包子，店小二直接給他送了過來。
這邊也隻有一張桌子，他這包子和四碗鍋邊糊一擺上，幾乎就給占滿了。
男子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飯量大，相逢即是緣，兄弟一起吃吧。”
烏池弦確實沒吃飽，也不想占他便宜，便也讓那小二送了兩籠包子來。
那男子硬是請他喝了一碗鍋邊糊才罷休。
“我說老弟，知道這城裏哪能找到活幹嗎？”
“不知。”
“你不是本地人？”
“是。”
“唉！就我這飯量若是找不到活幹，估計就得喝西北風了。”
“你會做什麽？”
男子快速吞下手中的包子，突然起身單手抓住桌腿，甚是輕鬆地就將桌子舉了起來。
“兄弟，如何？我還會一點拳腳功夫。”
說著放下桌子左右手那麽一揮，做了個起勢的動作。
烏池弦眼睛眯了眯，這憨憨怎麽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
飯量大，力氣大，還有這四不像的起勢，怎麽看怎麽像是三合一的歸海晴朗。
“敢問兄台貴姓？”
“不客氣，免貴姓歸，單名一個海字。兄弟，你呢？”
烏池弦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緩緩開口：“烏池弦。”
結果一口鍋邊糊直直噴向烏池弦的麵門，他急急閃過，衣裳上還是沾染了些。
兄弟重逢，他忍了。
“小弦子，真的是你嗎？”歸海晴朗激動地聲音都走了調。
“你個憨憨，沒錢還吃這麽多。”
歸海晴朗顧不得在大街上，一把將烏池弦給抱了起來，還接連轉了幾個圈，烏池弦一頭黑線，他可以倒帶然後直接離開嗎？
“趕緊吃完走人。”烏池弦尷尬地忍受著路人的注視。
“好嘞！”
歸海晴朗三下五除二，幾口喝完鍋邊糊，又將剩下的包子都裝進了包袱，拉著烏池弦就離開了攤子。
此時的他高興地都發暈了，“小弦子，我真是太幸運了，剛穿來就遇上你，身上統共才一點銅板，還不夠我這兩天吃飯的。”
憨人有憨福，不早不晚烏池弦剛準備出行，就碰上了。
“放心吧，我有些積蓄，我倆頓頓飽飯花個三五年沒問題。”
“那可太好了，你不知道剛醒來那會，我是兩眼一抹黑啊，想著賣苦力總能掙點生活費，這就進城來了。”
烏池弦看他還穿著補丁的短打褂子，就帶著他往隔壁街的布莊走去。
歸海晴朗一路唧唧喳喳個不停，烏池弦臉帶笑意，心中溫暖，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城裏的布莊有好幾家，這榮益祥開的年頭雖不長，但掌櫃的與人和氣，布匹品質好，價格公道，經常還有些新奇的花色，故而生意一直很好，烏池弦身上的衣衫都是在這買的。
今日有批貨趕早到了，掌櫃和小二忙著整理庫房，這開張比平時稍微晚了些，他們到時，小二剛巧在下門板。
“兩位貴客，請稍候，這就好了。”
歸海晴朗立刻上手幫忙，幾塊門板輕輕鬆鬆取下，小二連聲道謝。
這時掌櫃的從裏屋走出來，手裏拿著個招幌，遞給了小二，那小二瘦瘦小小，掛個招幌還要站在凳子上，歸海晴朗有一米九的身高，他直接從小二手裏拿過招幌，兩下就掛好了。
突然他驚訝出聲，盯著招幌的右上角，“小弦子，快來看看，我是不是眼睛出問題了。”
烏池弦已經進了鋪子，聽到他的嚷嚷聲便又走了出去，順著他的手指，烏池弦目光瞬時一緊，就那樣一錯不錯地盯了好一會。
小二還站在一旁，看他倆的神色明白了幾分，忙問道：“二位貴客可是識得這個標記？”
“小二哥，敢問貴店東家可在？”
掌櫃的這時從櫃台裏拿出一幅字，遞給烏池弦，“東家遠在外地，不過貴客隻要對的出下聯，便會和東家取得聯係。”
這是上次因為耽擱了譙笪諾的來信，桑以兮便想出來這麽個法子，節省時間。
烏池弦和歸海晴朗看著這上麵熟悉的筆跡和字體，還有那銘刻在心中的族訓，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掌櫃核對好下聯之後，便將一個密封的木盒子交給了他們，至於裏麵是什麽他也不知道，另外還從賬上支取了一千兩銀票交給他們，說是東家吩咐的，他不過照辦。
烏池弦沒忘記給歸海晴朗買了幾身換洗衣衫，就在布莊二樓的換衣間，兩人打開了盒子。
裏麵是一封信，讓他們去城裏的安通鏢局，那邊會有人安排他們去北地，落款是桑。
歸海晴朗高興地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先是你，再是小桑桑，中午我要吃隻烤雞慶祝一下。”
烏池弦想到那個卦，難道這生機和小桑桑有關？
安通鏢局以最高規格接待了二人，以最快速度安排他們動身上了路，歸海晴朗要吃的烤雞也隻能打包帶上了。他們的消息通過其他途徑先一步遞到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