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枝擔憂地攙扶著身懷六甲的主子。


    生怕她出了什麽閃失。


    那孫季如竟是又慘兮兮,恬不知恥地開口了起來:“王妃娘娘,一條生路你都不肯給我嗎?玦哥哥他都已經……”


    “把她扔出去!”


    忽然冷冽的一聲。


    一時之間,眾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連著那孫季如還張著嘴,怔怔地看著忽然說話的洛錦意。


    還是穩重的紅玉先是反應了過來,當即就是敞開了門,對著外頭喊了一句:“來人呢,把這位姑娘扔出府去!”


    來了幾個壯漢,幾息間,就把孫季如勒住了。


    正要抬著出去。


    在孫季如掙紮間。


    洛錦意又發了話:“再不許此人入禹王府!”


    “是!”


    之後,當沒等那呆愣的孫季如有所反應,就被來的侍衛拖了出去。


    走了很遠,才是聽到了她崩潰的大叫聲。


    見人終於是被送走了,月枝和紅玉拍著胸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連忙看向了主子王妃娘娘。


    “娘娘……”


    隻見大著肚子的主子,隻是輕輕地撫摸了一番肚子,便是低頭,輕柔溫順地說了一句:“迴錦苑,我是累了要休息。”


    “是。”


    月枝心疼極了的攙扶著主子,說著。


    “娘娘如今的身子重,該多休息的……”


    剛理完公務,容成玦騎馬迴來。


    手中拿著一精致食盒,大步走向了內院。


    要知道這是常態,王爺每迴迴府,都能帶些稀罕的吃食和物件迴來。


    容成玦剛是暢通無阻進入了錦苑拱門,越過了木橋,前方就是有兩個丫頭大膽攔住了道。


    容成玦眉頭緊皺,看了一眼緊閉著的門:“王妃呢?”


    月枝硬著頭皮,低頭說著道:“王妃身子不適,不想讓人叨擾,王爺你還是明日再來吧。”


    那淩厲的眉頭越發的深,不再看兩個丫頭,就是直接越過了,朝著門去了,絲毫不理會兩個丫頭的明晃晃的阻攔之意。


    見攔不住了,月枝和紅玉無奈退到了一側,不敢多說什麽了。


    眼看著王爺推門進去,還關上了門。


    把他們這些人隔絕在外頭。


    容成玦加快了腳步,掀開了一層層的簾子紗布。


    才是看到了有些漆黑的屋內,那個綽約的身影。


    她躺在床榻上,側著身子,在被褥裏頭,像往常一樣安靜乖順。


    讓人忍不住唿吸慢些。


    離得越近,腳步就越輕。


    看到了那凸起的被褥處,微不可察的顫動了一下。


    容成玦眸子猛地一縮。


    大步邁去。


    小心翼翼掀開了被褥,神情一窒。


    隻見人兒側著身子,柔順的發絲纏在枕榻的四處,有幾縷頭發落到了白皙的麵上,晶瑩的水漬睡著嬌柔的麵。


    四周緊促閉塞的叫人心口處的跳動驟停。


    不斷靠近,不顧榻上人的掙紮,容成玦彎下腰,視若珍寶地摟住了那個排斥著她的人兒。


    把她放在雙腿上,輕輕地扶著她的背部。


    聲音壓得低的不能再低。


    “為何哭。”


    洛錦意掙紮不得,緊緊地抿著唇,蜷著身子,用那雙似裝了水的眸子盯著他看。


    兩人對峙了許久,他問了很多句為何哭,她才是開了口。


    或許是許久沒說話的緣故,洛錦意的聲音軟中還帶著些許的沙啞和平靜。


    “你今日見孫季如了。”


    容成玦的動作微頓。


    靠近了些,手徘徊在她的脖頸那裏,輕輕按壓地說道:“她今日來尋,我不過和她說了幾句話,我和她並無……”


    “你想讓她入府,你想要她。”柔柔的聲音穿透兩人耳膜。


    那脖頸上的手率先僵硬。


    劍眉下的眸子變得多了一把火氣的灼熱。


    “你說什麽胡話,我說過,不會有其他人,我隻會有你一人。”


    洛錦意眉眼微顫,直勾勾地盯著抱著她的那個男子,那處還含著水漬,嗓音有些軟糯。


    “孫季如親口所說。”


    “她說,隻要我開口,你就會把她接到王府……說這是你們二人商議好的。”


    “她說,你們二人青梅竹馬, 她對你有情,你對她有意……你們兒時就相識,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本就該在一起的。”


    他的雙手捂住了那不斷顫抖,卻是惹人惱的唇,帶著怒氣,卻無計可施一般。


    “胡言!”


    “她胡謅的你也信?”


    洛錦意推開了他的手,晶瑩的眸子看著他:“你本就同她見了麵,我怎知你們是真是假……她說的也是不假,我初嫁你之時,就是聽說了你和那孫姑娘有情誼……”


    說罷,洛錦意便是垂下了頭,雙手緊握著他的衣衫,唇微微顫抖:“這已然不是一次了……她老早就想嫁給你的,京都人人皆知,我又不傻,怎會沒聽過。”


    “你對她也有諸多遷就。”


    “若是你想叫她入府,就快些,別折騰我了,我有身子,總不能和你們鬧騰,就當可憐可憐我……就是出了你的禹王府,我也能好好活著。”


    說罷,她就便是死死地咬住唇,不再吭聲。


    容成玦卻是壓著嗓子開口了,聲音暗沉的可怕,卻又像在盡力克製:“我們!洛錦意,你可真的說得出口!”


    見懷裏的人兒身子縮了縮。


    容成玦握緊了手。


    用另一隻手抬起懷裏人兒的臉蛋。


    當看到那一張滿是淚水的臉時。


    心口更似被刀刃刨開了一樣難受。


    連著語氣也變得不像自己。


    他低頭,輕輕吻住了她臉上的淚痕。


    絲絲的滋味讓他舍不得離開。


    感受著懷裏人兒不安分。


    他抱的更緊了些。


    “是我的錯,我不該顧念恩情見她,應當提前同你說清楚,我對她從未有過分毫情誼……”


    他親著,在她耳畔低聲溫柔地說著。


    句句纏綿。


    讓人不敢錯過一個字。


    “我不知她有這樣的膽量滋事尋你,她該死……讓你這樣傷心,說了這些嚇唬我的話。”


    “我從未許諾過她什麽,往後更不會和她有任何牽扯關聯。”


    耳邊的聲音還在迴蕩。


    洛錦意身子不敢動彈,連著腹中愛動的孩子都平靜了很多。


    自從他成了王爺,同她說話好似一直都是這樣,聲音每迴壓得都很低,從未在她麵前自稱過本王。


    隻有在有外客,和旁人交談之時才會自稱本王。


    洛錦意鬆開了握著他胸前衣裳的手,不自覺挽住了他的脖頸。


    悶悶地說了一句。


    “若是,當初你娶的女子不是我,是孫季如,她同你生兒育女,你可會也這樣疼她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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