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侮辱的女子說起來也是可憐。


    父親母親一朝間都是死了,她如何會不痛恨。


    就是怕極了,身子都是發抖的,也要把刀插在劉家小爺身上,口口聲聲顫抖地說著,喊著——父親母親,女兒為你們報仇了。


    不是個真的膽怯的。


    那女子之後還跟了他們一路。


    洛錦意讓紅玉去詢問了一番,便是把她帶到了張家安頓。


    總好過她一女子流落街頭,孑然一身。


    若是事情敗落,說來也是隱患,若是那一日劉家小爺之死被揭曉。


    這女子必然是證人。


    落到了官府或是劉家手裏審訊,就不好了。


    總是在自己身邊才能安心些。


    就是不知道,劉曦月會何時得知她那嫡親弟弟已然身死的消息。


    容成玦既然說了無需她操心,她便是也不會去多想旁的。


    好生在太子東宮休養柔弱受驚的身子才是上上之策。


    餘纖兒同情地看了洛錦意一眼:“你是當真受驚嚇了。”


    洛錦意用帕子擦拭了一下驚魂未定的臉頰,聲音都是都輕微地顫抖著:“若非各位嫂嫂詢問,我是不願提及的,那幾個逮人追著我兒不放,幸好有五爺給留的侍衛,我們才等到了生機,如今想想我都是驚恐。”


    “我不過隻有晏兒這一個孩子,他若是真被人搶了去,我該如何自處,該如何同五爺交代,是一頭撞死在柱子上也彌補不了。”


    餘纖兒:“你不要這樣想,總歸你們母子二人都是安然無恙的。”


    洛錦意點頭:“三嫂嫂說的極是……”


    之後見洛錦意還是一臉恐懼的模樣,餘纖兒就是轉移了話題,說起了旁的事情來。


    倒是談起了被大火一把燒盡了的衡王府。


    以及勤王府接連著也是被燒了。


    洛錦意才是從中知曉了公爹和容成玦是何如化險為夷的。


    還讓家中幾乎所有人都留住了性命,還沒有被勤王威脅到。


    不過除了這些,洛錦意還得知了衡王府各個院落的主子並沒有全身而退。


    胡側妃。


    大爺的生身母親是死在了那場大火裏。


    她一直被衡王圈禁禁足著,不得再出院內半步。


    如今倒是死了。


    不過死了個胡側妃,倒是無幾人在意的。


    就是劉曦月這個親兒媳都是不在意的,日日是該吃吃,該喝喝,更別提旁人了。


    受到影響的,不過就是胡側妃生的子女罷了。


    身為兒子的大爺自然是其中一個,瞧著並不是大好。


    不過仍舊是不耽誤什麽。


    聽說太子更是絲毫沒有提及此事,隻是讓人辦了一場簡單的喪事罷了。


    畢竟胡家敗落了。


    家中不剩幾人了。


    正是思索著,這邊的劉曦月似想到了什麽,忽然饒有興致地開口道:“你們可是聽說了,那孫季如的夫君前幾日是忽然死了的。”


    幾人皆是提起了興致,還有意無意地看了洛錦意一眼。


    餘纖更是興奮地往劉曦月這裏湊了湊:“孫季如的夫君死了?我怎沒有聽說?你可不是拿來誆人的吧!”


    劉曦月也低下了頭:“事情發生的急,我也是聽人說的,孫季如那夫君的確是死了,聽說是有惡疾,早些年沒有根治,一下子就是複發了,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人去看,才是發現孫季如的丈夫楊彥已經沒鼻息了,叫了大夫都是不管用的。”


    餘纖兒有些不信:“真是犯病, 不是旁的?”


    劉曦月疑惑詢問:“還能是如何?傳的就是犯病死了。”


    餘纖兒也是不說了,衝著劉曦月眨了眨眼睛。


    看向了洛錦意,狀若無意地問了一句:“五弟妹,你覺得如何?那楊彥真是病死了不成?”


    洛錦意含笑地看著她:“既然大夫都是判定了,還能是如何?應當就是生了疾病,沒來得及醫治。”


    餘纖兒無趣地抿了抿唇,隨意地說了句:“我等可從來都沒有聽過,那楊彥是從前有過什麽惡疾,倒是有次瞧見過一眼,看他也是好身子的,如今正是大好年華,這樣輕而易舉地在家中死了,恐怕還真有什麽內情。”


    劉曦月多了些興趣,問道:“什麽內情?”


    餘纖兒:“我哪裏知曉?”


    說了這句,餘纖兒就是閉口不說了。


    不過許久沒有開口的王馨染就是忽然來了一句:“我也是想到了些舊事。”


    劉曦月:“舊事?何事?”


    王馨染笑著,開玩笑地說著:“那孫季如該不會是對五爺餘情未了吧。”


    一時之間,幾人的唿吸都是有些放緩了。


    幾雙眼睛還有意無意地看了洛錦意一眼。


    說是別有深意,意味深長也是不假。


    之後還是餘纖兒打破了這異樣的氣氛:“就是從前有情誼,如今也不過是那孫季如一廂情願,咱五爺如今可是心中隻有五弟妹的。”


    王馨染:“你說的極是,這些日子五爺這樣尋五弟妹,可見五爺的情誼深重,很是在意五弟妹,還有晏哥兒。”


    劉曦月眼睛一亮,哼了哼說了句:“到底也不能讓這樣小的晏哥兒流落街頭的……總歸是親生骨肉,五爺唯一的子嗣。”


    洛錦意含笑:“自然,五爺是個好父親,也是個好夫君……”


    幾個妯娌聊了許久,沒了要說的了,才是接連散了。


    天還沒有絲毫暗淡。


    容成玦就是迴來了。


    他迴來時大步流星,瞧這樣子是和今日離開時候的模樣沒什麽區分。


    洛錦意站在對麵,見他走了,一時間又看到他麵頰上的胡子。


    猶豫了一番,還是沒說什麽,隻是笑著迎他。


    入榻睡前。


    洛錦意沐浴妥當,小乖乖也是洗好了身子。


    這次倒是不同。


    小乖乖是由著容成玦照顧沐浴的。


    她並未插手。


    至於為何,也不過是她本要照常給小乖乖沐浴,容成玦站在旁邊竟是不滿冷了臉。


    “不是有下人,你為何要親自來?”容成玦問。


    洛錦意正給小乖乖脫著衣服,抬頭看了一眼容成玦,指了指睜著大眼睛的兒子,遲疑迴道:“他,大不喜旁的丫頭碰他。”


    容成玦臉色越發的不好了。


    “平日裏都是你在忙?”


    洛錦意:“是,是吧,我是他的母親,自然是我來。”


    剛說完,洛錦意就發現兒子往她的懷裏鑽了鑽。


    定是被他的父親給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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