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枝:“說是,幾位夫人和爺都是認為你是死了,要給你辦場喪事,好讓你和小公子……九泉之下安息……唯有爺不信,和他們大鬧了一場,毀了喪禮。”


    紅玉緊跟著開口:“聽說,自從爺得知你失蹤,就是日以繼夜地在外頭尋你,都不曾迴來歇息過,先是在京都城挨家挨戶地尋了兩迴,後頭就是開始去京都外頭去尋了。”


    月枝探頭繼續說:“怪不得,原來昨日爺領的那一隊人馬就是去尋夫人你和小公子的啊……”


    “若不是爺去尋你,恐怕我等真會出事,想來也是命中注定……來的不是旁人,偏是咱五爺。”


    洛錦意望著鏡中的容顏,心口微微顫動,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也是,她和兒子是在大火中消失的,她做的痕跡也是他們母子二人已然身死殞命的假象。


    怕是許多人都會認為她是死了。


    她沒想過……容成玦會這樣尋他們母子。


    正是想著,耳邊傳來了月枝的聲音:“我是瞧著,爺或許真是多日沒歇息好了,夫人你瞧爺如今眼都是紅的……”


    洛錦意眉眼微沉,望著窗外。


    隻見容成玦抱起了小乖乖,低著頭,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小乖乖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樣……


    一家三口剛用過了膳食。


    院內來了一人稟告什麽,容成玦就是外出去了。


    與以往不同的是,他離開前,還專程同她說了一番,說軍中有要事,他是要過去處理。


    就是容成玦離開了有一會兒了,她還記得容成玦低著頭,大手撫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揉了揉,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對著她說的話:“等我迴來,在家中好生休息,若是想出宮,等明日我陪你去,可好?”


    他的眼神中是少有的溫柔,還帶著些許的請求,洛錦意無法拒絕這樣的他,點了點頭,他才鬆開了放在在臉頰上滾燙的手,放開了她,離開了。


    容成玦離開之後,周姨娘就是來了,扯著大嗓門,叫了好幾聲。


    她是剛從道觀迴到宮中來,說是前幾日,日日在道觀中燒香拜佛,給他們母子二人祈福,聽到了他們母子二人平安無事,便是當即連夜趕了迴來。


    看到了院內的洛錦意和小乖乖,更是眼睛都紅了。


    緊緊地抱著小乖乖叫了好幾聲。


    乖孫兒……


    壓根不願意鬆手。


    婆媳二人說了些知心話,周姨娘就抱著小乖乖不肯鬆手了。


    說是今日由她來照顧小乖乖,夜裏再送迴來。


    洛錦意自然樂意。


    從前在衡王府,小乖乖也經常由著周姨娘照顧,她很安心。


    周姨娘離開後。


    洛錦意閑來無事,才好好看了一眼他們五房的院子。


    不算大,相比較還不如王府內的寬敞。


    可勝在多了幾分精巧。


    一進入院子,就能看到一棵茂盛的藤蘿,盤旋在內牆裏,剛過了開花的時節。


    內裏兩側放了幾個缸。


    裏頭盛放了幾株含苞待放的菡萏。


    瞧著也能讓人涼爽幾分的。


    她四處看了一眼,見是缺了的,少了的都讓月枝和紅玉一一記錄在冊,好去籌備。


    剛才轉了一圈,停在一側歇了歇腳。


    就是見敞開的院門處,來了幾個人。


    隻是看那華麗的衣角和琳琅的首飾,她就能知道來人是誰。


    可不就是她那三位妯娌嫂嫂。


    如今入了宮,倒是瞧著比以前更閑暇了。


    洛錦意從石頭凳上站起身,上前迎接。


    “幾位嫂嫂怎有空來了,我還想著收拾妥當了,去一一拜見呢。”


    劉曦月身量最大,走在前頭。


    雖然被勤王關起來了幾日,瞧著也沒有什麽變化,也不知是這些日子滋補的太好,還是如何,更是豐盈了些。


    總之不輸從前就是了。


    後頭並排走著餘纖兒和王馨染。


    瞧見了她,都含著笑。


    餘纖兒先是開口說了句:“你身子不適,怎好勞煩你去我們那裏,到底說來,我們也是比你熟悉的,也想來你這住處瞧一瞧。”


    洛錦意讓丫頭看茶,依次讓幾位坐了下來。


    她這才落了座,帕子敷在了唇角,輕咳一聲道:“身子總是這樣,我也習慣了,總歸不耽誤事就好。”


    三人微愣,點頭。


    劉曦月或許真是有些渴了的,喝了好幾杯水,才是看向了洛錦意,上下打量了一眼,道:“我們是沒想到,你還能脫險,都是以為你是出事了。”


    洛錦意:“僥幸逃脫,也算是留了一條性命了,在外四處流落罷了,若不是有幾位好身手的侍衛,我和晏兒恐怕也要兇多吉少了,當是老天憐惜我們母子二人。”


    說罷,洛錦意又看向三人,眉眼微顰,狀若憂慮地問道:“就是不知各位嫂嫂被捕後,過的可還好,可有被勤王為難?”


    洛錦意此話一經問出,幾個人的臉色皆是帶來些氣憤怒容來。


    劉曦月先是開口泄憤:“那逆賊勤王,竟敢把我們這麽些人,都關在個柴房內,那柴房皆鋪就的稻草,連個被褥榻子都是沒有,吃喝拉撒皆在裏頭!”


    “三日!整整三日!竟每日隻給我們一頓飯,那飯還是餿的壞的!更別提及孩子了,我們何曾受過這種苦?那裏頭還有老鼠蟲子,孩子們的身上還起了赤紅的疙瘩,個個都難受的身上發熱,好幾個都是病了的。”


    劉曦月說著,竟還眼睛都紅了,委屈的唇都跟著顫抖,旁邊的餘纖兒和王馨染也是個個眼中不忍。


    感同身受的模樣。


    在劉曦月說累了喝茶的功夫,餘纖兒也是開始說了起來,氣憤極了。


    “再不濟,我們也是王府內的人,他們竟還真的當我們是階下囚了,孩子隻是哭上一聲,就有人提著劍來嚇唬,把府內的幾個孩子驚嚇的,如今都懂事了不少,一說起那個屋子都是嚇得直哆嗦。”


    “如今允哥兒還在屋內躺著呢,受了驚嚇,生了場大病,剛有了起色,如今飯吃的都沒有從前多了,人都瘦的隻剩下骨頭了。”


    允哥兒就是大夫人劉曦月的嫡子。


    也是府內孫子輩最大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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