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纖兒眼眶當即就濕潤了,這麽多人看著,她也隻能微微靠近上前一步,整理了一番三爺容成帛的袖口,順從輕柔地哼了一聲,最後她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你,你可有受傷?”


    容成帛再次抓住了餘纖兒的手,另一隻手拍了拍胸膛道:“哪裏能受傷,我好著呢!”


    六爺容成邑也是來到李側妃跟前,說著寬慰的話,雙目皆是通紅了起來。


    容成玦走入了院子,目光迅速掃視了院內的熟悉的一眾人,也是沒有尋到他想要見的身影,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而此刻除了正團聚的三爺和六爺一家子。


    其餘人的目光皆是落到了在院內站著的容成玦身上。


    眼神中皆帶著些感慨和歎息來。


    如此異樣,容成玦自然也察覺到了,眸子越發的深幽,大步走到了離他最近的大夫人劉曦月跟前,想一問究竟。


    “大嫂,他們……如今在何處?”


    此話一問,誰能聽不出容成玦問的是誰。


    而隻見劉曦月扯著笑,眼神飄忽,迴避著容成玦詢問的眼神。


    容成玦臉色刹時變了,嗓子暗啞:“他們母子到底在何處!”


    或許是容成玦的氣勢,也或許是他身上還沒有散幹淨的肅殺之氣,嚇到劉曦月臉色都是白了幾分,往後退了幾步。


    這邊的王馨染見狀,當即就上前了一步,滿色猶豫地說道:“五弟,你,你別著急,你先歇上兩口氣,我們再同你說,這……”


    沒等王馨染把話說完,就是聽到了一大嗓門喊叫聲。


    “玦兒!”


    眾人紛紛探頭看去,才是發現是病著的周姨娘。


    隻見周姨娘急匆匆地來到了容成玦跟前,眼眶通紅,忍著沒撲兒子跟前,急不可耐地大聲說道:“錦意和晏哥兒不見了!不見了!”


    周姨娘話音剛落,手就被兒子擒住,隻見兒子麵若寒霜的臉,緊繃著的唇溢出話:“不見!他們怎會不見!為何不見,何時不見了?”


    周姨娘眼淚禁不住掉落,看著兒子沒了血色的臉,試圖去詳細解釋。


    “王府被燒那日,我們這些人被帶出了王府,醒來後,就是被關在了同一個屋子內,我們這些人被關在了一處,就是尋不到錦意和晏兒了……”


    “他們會沒事的,對不對?玦兒你快快去尋他們母子二人……錦意身子本就虛弱,又生的這樣美,晏哥兒還這樣小,怎能流落在外頭!讓他們母子二人如何活。”


    周姨娘說著,嗓子越發的顫抖了,身子也跟著哆嗦了起來,心中悲痛極了。


    兒子好不容易娶了親,生了個那樣可愛聰慧的孫兒。


    怎能說丟就丟了。


    錦意若是丟了,往後誰來靠近她這個冷心冷血的兒子。


    該如何是好啊……


    院中的眾人,皆看向了容成玦。


    見他神色越來越差勁,難堪,皆忍不住上前去安慰。


    “五弟,你也莫要太過傷心了,說不一定……五弟妹還好好的,等你去尋她呢……”


    “是啊,是啊,五弟妹雖是身子弱,但腦袋靈光的很,如何也會護住孩子的。”


    “指不定,五弟妹是被勤王單獨關押在一處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皆是安慰的話,就連劉曦月說的也是好話,不敢對著容成玦說什麽意外。


    生怕他是拿出一個刀,砍在了身上。


    眾人即使心中覺得這五夫人和六哥兒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不是在火中燒死了,就是被勤王覬覦了美貌,單獨關了起來。


    卻還是說著安慰之言。


    不過眾人還沒說幾句,就見容成玦抬起頭,黝黑的眸子裏有了些許的焦距,直勾勾地看向了眾人。


    “為何不早些讓人來稟告!”


    李側妃臉色也難看的很,似被嚇到了般,眼中也泛紅了,試圖解釋道:“我們昨日被救的,一直被安排在這個院子裏,不能出去,不可節外生枝,生怕被發現了去……更不知如何與你們聯絡,昨日正是危急關頭,若是在那等關卡讓你和王爺知道了這種事,必然是要生亂的。”


    “我也是無可奈何,要為大局考慮。”


    餘纖兒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跟著附和:“是啊,我們還想著,五弟妹說不一定是和大爺和二爺關在一塊,都是被你們救走了呢。”


    “他們母子二人吉人自有天相,必然會沒事的。”


    李側妃說著,傷心極了流了淚,想上前一步繼續安撫容成玦。


    卻是被容成玦冷漠極了的聲音嚇的三魂丟了七魄。


    “該死!”


    之後,容成玦就消失在了院子裏。


    他騎著一匹紅棕色的寶馬,揚長而去。


    見容成玦消失,眾人皆鬆了一口氣。


    心中還殘餘著方才壓抑著的恐懼。


    連三爺和六爺兩個男人都忍不住拍了拍胸膛。


    方才的容成玦,跟在戰場上要殺人時一個模樣。


    三爺也是唏噓不已,心中暗道:幸好不是我,幸好不是我……


    若他的妻子兒女也出了這檔子事,他恐怕會嚇得直接躺地上了。


    好不容易打了勝仗,滿心歡喜地迴家去了,妻子兒子一個個都丟了,這誰能受得了。


    他那五弟平日裏就算再冷麵冷心,他也是看得出他對五弟妹不同尋常的。


    若是不然,也不會在北涼城打了勝仗,那些獻上的美人妖姬他一個都不碰。


    受了重傷,也不肯同五弟妹訴說一番,找些慰籍。


    夜裏還時常燃著燈,看一副畫……他偶爾瞧見過一迴,那畫中的人惟妙惟肖,不正是五弟妹和他胖乎乎的晏哥兒嘛。


    如今想來。


    倒是令人唏噓的。


    陰暗潮濕的牢房,散發著熏臭的難聞氣息。


    可待久了,嗅覺就似消失了般,不會在意。


    容成玦此刻站在一群渾身是傷的男子跟前,冷冷地看著。


    旁邊還有行刑人拿著鞭子,抽在受刑人身上,逼問著。


    “如實說!衡王府的夫人為何少了一位!你們可是秘密把人藏起來了!”


    受刑的幾個男人渾身冒著的不僅有血珠子,還有汗珠子,皆是哭嚷著喊著饒命。


    “大人,我等不知啊!”


    “不知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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