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了李側妃居住的院落,正巧碰到了也正快步,急匆匆趕來的餘纖兒。


    仔細瞧,就能發現餘纖兒此時發梢都有些淩亂,額頭上還生了許多的汗。


    眼眸縹緲,慌裏慌張的,看到她的時候,整個人眼睛都是一亮,急切地抓住她的手,張了張嘴又合上了,望了一眼四周,不過還是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你!你知道了嗎?”


    洛錦意自然知曉她所說的是何事,點頭迴複:“知道。”


    餘纖兒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我們該怎麽辦,公爹他們都不在府上,會不會出什麽大……”


    還沒等餘纖兒把話說完,洛錦意反握住她的手,阻住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如今當慎言,等公爹他們迴來……”


    餘纖兒似在安慰自己,使勁地點了點頭,可那有些微微顫的手,還是顯出了她不安的情緒。


    餘纖兒如今的恐懼,在洛錦意看來並不突兀。


    一切都是有理可循。


    恐懼的背後總是隱藏的有一些真相的。


    他們身為大盛子民,又是在京都城中,嫁給了容成皇氏,怎會不知上一輩兒的宮中密事。


    就是他們的祖父祖母也是自小就同他們講過的。


    當今聖上,其實還有五個兄弟。


    如今隻有一個還在世上。


    其餘的都因為了爭奪那個太子之位,身死的身死,流放的流放。


    還有一個在獄中度過了一生,不過剛死了幾年而已。


    那些曾經落敗王爺的家室,皆沒有善果,不是病痛而亡就是意外身亡。


    至於為何堂堂王爺落得那樣的慘境。


    她也不知所聽的是否是真相。


    有人說,那些王爺的慘狀一切皆是當今皇上所害。


    也有人說,是其他皇子相互爭奪,當今皇上是唯一一位沒有參與皇位鬥爭的,恰好撿了漏。


    還有人說,一切種種是先皇所為,隻為給當今皇上掃清餘孽,以防大盛遭亂。


    但更多人以為,是那些欲圖謀反的王爺罪有應得,妄圖殘害當今聖上,甚至逼宮篡位。


    這些都不得而知。


    洛錦意如今也分辨不出哪個才是真相。


    她所知道清楚的,隻有那些曾經的王爺皇子都死的淒慘,妻兒無一幸免,無一子嗣存留。


    她不過是衡王府的兒媳,也無需知道太多。


    如今偌大的衡王府。


    當家的衡王不在。


    隻有他們這幾個柔弱的女子罷了。


    當然,還有兩個文弱書生大爺和二爺。


    恐怕此時比餘纖兒還要慌亂著急。


    洛錦意深深地看了一眼餘纖兒,示意著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輕是說道:“快些進去吧,李側妃怕是有大事要說,也不好讓她們等。”


    餘纖兒使勁點了點頭,發出的聲音都帶著微微顫抖:“好,好!我們快些進去。”


    洛錦意和餘纖兒來到殿內之時,才是發現除了李側妃,大夫人劉曦月和二夫人王馨染都已然到了,卻一個個的坐都不曾坐下,慌張地看著李側妃。


    劉曦月甚至在殿內來迴踱步了起來,雙手緊緊地絞著帕子。


    嘴裏還念叨著:“怎會呢?怎會是勤王,公爹明明比那勤王要強上千倍百倍,皇上怎會讓那勤王做太子!”


    “定然是搞錯了,搞錯了……”


    那劉曦月一邊說著,一邊抬頭恰好看到了剛進來的洛錦意和餘纖兒,她快走了幾步,到了她們二人的跟前。


    焦急地詢問道:“你們可是知道了?皇上冊立勤王為太子了!”


    洛錦意點頭。


    餘纖兒眼神一暗,也跟著點頭,眉眼間的憂慮神色和劉曦月的如出一轍。


    “怎會不知你,這麽大的事,可是關乎,關乎……衡王府的未來,我們孩兒們的將來啊!”


    劉曦月使勁點頭應和,眉眼透露著淒涼,聲音都有些啞意:“我們該如何?如今,如今公爹還不曾迴來,我們這些婦孺們,豈不就是鐵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他們就是急忙趕迴來,想必也是比不上刀落下了來的速度,該如何是好啊。”


    “大夫人!此時更應當慎言!”是坐在椅子上,似乎絲毫未被影響的李側妃。


    她此刻眉頭緊縮,麵上瞧著是立得住的穩重模樣,可從喊出的這一聲中,洛錦意還是聽出了裏頭的些許輕顫來。


    李側妃此刻這是……不得不穩重。


    當初衡王臨走前,的確把衡王府後宅交給了她。


    她能做成這般,已然不錯了。


    劉曦月有一刻的確是被李側妃唬住了。


    可因著她的膽量,沒過一會兒就又是拉起了同樣焦急的餘纖兒,說起了話來。


    “我們該如何是好了,這勤王本就是和我們衡王府不對付,如今他成了太子,還不知道會這麽折磨我們呢……”


    “勤王府的那幾個夫人,我們向來和她們相處的不好,迴迴見了都是橫眉豎眼的,若是他們如今想報複我們衡王府,我們這些人,豈不是任由他們宰割了!”


    “若是這勤王想效仿……”


    “大嫂!”此刻開口的是一直不曾說話的二夫人王馨染,她顯然也是緊張了,可瞧著是比劉曦月立得住,最起碼她如今沒有到胡言亂語的地步。


    二夫人提醒地叫了一聲,見劉曦月聽到了,才放低了聲音,對著大夫人劉曦月繼續道:“說的再多都是無用的,為今之計,我們衡王府應當想盡辦法,保各位平安無事才好,這樣自亂陣腳,才更容易出事。”


    劉曦月也是有些被說動了,可她明顯是真的慌亂的不行,不過之後還是點了點頭,說了一句附和的話:“是!你說的極是!”


    “那勤王如今不過是太子,何時登基還不一定呢,朝中大臣眾多,多是支持公爹之人,皇上必然也不會讓那勤王胡亂來,為非作歹的!”


    說罷,劉曦月還使勁點了點頭,應承了自己一番,還順道問了一句。


    “如今該如何?”


    一直挺著肩坐的筆直的李側妃發了話:“等王爺迴來。”


    說著,李側妃又看了一眼四位府中夫人,目光落到了看似絲毫不慌張的洛錦意身上,遲疑詢問了一句:“五夫人你心中如何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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