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錦意:“三爺是去了戰場,去了一年他如今還不是安然無恙,這就說明三爺武義不錯,能護住自己……大嫂作為衡王府的大兒媳,也應當知道,那戰場上,並非隻有三爺,還有我夫君,有六爺,有公爹!”


    “大嫂這樣肆意胡言,更是陰狠詛咒三爺受傷,我們幾個自然會記得清楚你今日之言,待到公爹凱旋歸來,就是不用我們說,公爹想必也會知曉你今日所言所行!”


    “若是公爹不知,我們也會一字不落地同公爹好生講述一番。”


    劉曦月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我,我何時詛咒三爺了,你!胡言!”


    “誣陷於我!”


    洛錦意冷哼一聲:“是不是誣陷了你,待到公爹迴來之際自會定奪,想必待會兒李側妃也是要叫你去聊一聊的,畢竟三爺也是她的兒子。”


    誰能忍受旁人這樣詛咒自己的兒子,李側妃怕是得到了消息也能被氣的不輕,怕是要找一些劉曦月的麻煩了。


    自從三爺和六爺去了戰場,李側妃也是日日憂心,她也就兩個兒子,沒有女兒,如今一塊被衡王叫去了戰場,她是絲毫不比餘纖兒鬆勁,聽說是哭了好幾迴了,也跟著餘纖兒一起去道觀寺廟裏頭去拜佛求神,保佑兩個兒子平安歸來。


    本就擔心憂慮的日日睡不好覺,如今要是聽到了劉曦月之言,怕是會氣的拿劉曦月當成仇敵來看待。


    她畢竟也掌管著衡王府的後宅,怕是要不給劉曦月方便了。


    待到他日衡王歸來,她必然會第一個吹枕邊風。


    這邊的劉曦月似乎也認識到了她方才所言所行有不妥,憋著閉上了嘴,看了一眼四周,低下了頭。


    本是嚇紅了眼睛的餘纖兒也反應了過來,狠狠地瞪了劉曦月一眼,大聲說道:“還有臉說我家三爺,我是聽說你弟弟也去了北地,聽說他身量不高,個頭不過到我家三爺的肩膀,武功想必還不如我家三爺來的好,也不知他那樣的小身量在戰場上如何活下來,說不一定,如今已經出了意外了呢!”


    劉曦月捏緊了肉乎乎的拳頭,臉上的肉顫了顫:“你,你憑什麽咒我弟弟!”


    餘纖兒無辜地看著劉曦月:“我嗎?我不過是學著大嫂您實話實說,擔憂一番罷了,戰場上刀劍無眼,什麽都可能發生,若是您嫡親弟弟當真在迴來之時,缺胳膊少腿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大嫂臉色怎成了這樣?難不成是身子不舒服?”


    “若是論誰先出事,必然也是你娘家弟弟先出事!論功夫他比不上,論身量體格他也比不上,大嫂這樣陰陽怪氣我,倒是不如去憂慮一番你親弟的安危的好!”


    “我嫡親弟弟那般聰明,他必然會平安無事的!”劉曦月大聲反駁。


    餘纖兒:“那你這話說的就早了些。”


    劉曦月咬了咬牙,狠狠地瞪向了餘纖兒:“戰場上可不是誰武功好就能活的久,不受傷,五弟他武功可是好的很,都找不到能相比的,不還是受了傷!


    劉曦月把這句話說完了後,就頓住了,她和餘纖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當即都緊閉上了嘴。


    “五弟妹,你不要多想,五弟他如今安然無恙,好的很……”餘纖兒沒忍住,看了洛錦意一眼,出聲安慰道。


    洛錦意手指有些微微發僵,動了動,睫毛輕輕眨動,看向那邊的餘纖兒和劉曦月,也不知在問誰:“他受了傷?”


    餘纖兒猶豫一番迴答:“是。”


    洛錦意聲音發澀,她也沒有喝藥卻嚐出了一番苦味:“什麽時候的事了?”


    餘纖兒猶豫地看了洛錦意一眼,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是三個月前,三爺從北地給我寫了一封信,信中說,五爺是受了些……小傷,在軍地營帳中躺著呢,不過是些皮肉傷,三爺說戰場上這是在所難免的。”


    “三爺不讓我同你說,我們也是怕你多想,心中難受,總之營地是有大夫的,五爺必然能安然無恙,平安歸來的……”


    洛錦意眉眼微顫,喃喃說道:“是嗎,還有嗎?”


    餘纖兒張了張嘴巴,接著說道:“沒了!沒了!三爺不過就和我提了一嘴五爺受傷之事,不過是說五爺是在軍中休整,受了些傷,很快就能全好的。”


    “你,你不要多想,我們不同你說就是不想讓你過於擔心……因此傷了身子就不好了,你的身子本就不好,可千萬別過於憂心鬱結,待到那時候,我和三爺都沒法和五爺交代的。”


    “你可知……傷到了何處?”


    餘纖兒:“這我不知,我隻知是受到了箭傷……無甚大礙的,如今又傳來了他立功的消息,想來是早就好了痊愈了,若是不然怎能打勝仗立功呢。”


    洛錦意:“好。”


    之後洛錦意就是拜別了幾個妯娌,迴去了風棲院。


    而唯獨留下了剛剛還吵鬧的不可開交的劉曦月和餘纖兒麵麵相覷。


    “都怪你,你為何要說出了五爺受傷之事!”


    劉曦月:“還不是你咒了我親弟!”


    餘纖兒:“是你想咒我夫君的!你好歹是大嫂,說出那樣的惡毒之言,公爹早晚會罰你!”


    劉曦月:“是你先對我惡語相向的!”


    餘纖兒:“還不是你先陰陽怪氣!”


    ……


    洛錦意迴到了院內,靜靜地坐在窗戶邊的榻上待了許久。


    若是湊近了,必然能發現她眉眼的微微泛紅,透露著些許的迷茫和慌亂來。


    她的身側散亂地放著三封書信。


    所有的紙張各不相同。


    洛錦意將目光移到了桌麵上來,瞧著那幾封泛黃的書信。


    與北狄和晉國的戰爭,開始了三年。


    他離開京都城也過去了三年。


    三年……算是很長了。


    他總共送過來了三封書信。


    算不上是一年一封。


    其中兩封是去了第一年送的。


    第二年送來了一封。


    容成玦向來同她都沒有多少話可說,那些書信,多是和幾張北地的風景畫夾雜在一起的。


    如今第三年,她並未收到他的隻言片語,更不知曉他在戰場上過的如何。


    可有受傷,可有生命危險。


    想想,刀光劍影的,定是有危險的。


    隻不過是他不愛同她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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