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日日想他,想……嫁給他?”


    容成箬頭低的更深了些,雖是沒有說話,卻勝過說話。


    看著容成箬的樣子,洛錦意也是想到了一個規矩。


    大盛朝的駙馬,不可升高官,不可在朝中被委以重任。


    待到衡王得勢,做了皇帝。


    容成箬必然是嫡出公主。


    尊貴無比。


    若容成箬當真嫁給了錢提山。


    那錢提山的一身本事,為宰為相的心怕是必將付之東流。


    而到了那時。


    錢提山,可是會後悔,會責怪。


    更何況,這錢提山又是如何看待容成箬的,他們並不知曉。


    若是容成箬的一腔赤誠心,換不來錢提山的心又該如何?


    想到了這裏,洛錦意沒忍住嘲笑了一番自己。


    什麽真不真心,她倒是想多了。


    男女成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已。


    哪裏有那麽多的真心可說。


    隻要衡王在,容成箬的那些兄弟在,錢提山也不是蕭敬那等貨色,便是也不敢拿容成箬如何,自會好生對待。


    她也是想的過於多了些。


    不過,自從蕭敬那事過去後,衡王就沒再提及容成箬的婚事。


    衡王如今中意了誰,或是有旁的想法,眾人不得而知。


    “嫂嫂,我是想,同父王去說一說,他向來疼愛我,上次還說,若是我選夫婿,也是要聽一聽我的意見的,我若是說了,父王當是也能準許的。”


    容成箬的聲音忽然傳來,打破了洛錦意的思緒。


    眸子眯了眯,洛錦意抬眸望著容成箬,一時之間,她竟是覺得這個法子還不錯。


    衡王疼愛唯一的嫡出女兒,也會顧忌容成箬的想法。


    可衡王若是在勘察時,得知了容成箬和錢提山有書信往來,就是另一番模樣了。


    衡王必然大怒,認定是錢提山勾引撩撥容成箬。


    兩人就是再也沒有可能。


    洛錦意眸子微微顫,看向容成箬:“由你來說,也並無不可,不過你必須事先籌備好,不可讓公爹知曉你和那錢提山有過書信往來,便是當此事從未發生過,你可明白?”


    “你是府上唯一的嫡姑娘,當明事理的,每每都要為著衡王府著想,公爹才會欣慰……”


    容成箬眸子發亮,望了一眼已然被燃成了灰燼的書信,用力點頭:“謝嫂嫂提點。”


    ……


    幾日後,衡王忽然召見了今年的榜眼錢提山。


    那個剛在京都一個小院子落戶的窮舉人。


    此時廳堂之上,便是衡王坐在主位上。


    府上的幾個爺按著長幼依次坐開。


    一個個皆是盯著那個身著破布衣男子。


    眼神皆各有各的思量。


    不過,瞧著深處或多或少卻都多了幾分嫌棄。


    衡王也是皺著眉頭望著這個榜眼。


    心中想起來幾日前他那個乖巧女兒來找他的神情。


    “父王,前幾日女兒得了一本好書,一直想拿過來給你瞧瞧……”


    衡王大眼一瞧,讀了幾頁,才發現果然是本難得的好書,越看,他越覺得難得。


    能做此書之人,必然是個奇才!


    “此書何人所作?”


    容成箬:“女兒也是好奇,想著能作出此書之人必不是庸碌之才,許能為父王分憂,於是就命我身邊那丫頭四處尋找了幾日,才是得知,此書竟是今年榜眼錢提山所作。”


    衡王一遏:“倒是個難得的。 ”


    衡王欣慰至極,他的兒子女兒皆是好兒女 ,能為他分憂著想。


    “……你是最為乖巧的……往後,父王必然為你尋一個頂好的夫君……”


    說罷,衡王就是見女兒有些遲疑,卻是大大方方說道:“我是知曉父王這段時日為了我的親事苦惱,如今的形式,女兒是萬萬不可嫁個家室好的,可女兒也不願委屈了自己,便是想選個和我同樣愛書的人。”


    “那個錢提山倒是個不錯的,家世一般,身後沒有任何勢力……獨樹一幟,又不是個隻會讀書的無能之輩。”


    女兒都是這樣是了,衡王還有哪裏不明白的。


    他這個自小就乖巧懂事的女兒,竟是能這樣為他著想,想的這樣深遠,他如何能不疼她。


    “可這錢提山家世過於不堪……”


    容成箬:“我不在乎,有父王和幾個兄弟在,護佑住我,女兒還有萬千書作伴,往後如何也能活的自在。”


    衡王:“你心中灑脫,那錢提山瞧著雖是有文采,卻也不能確定他到底是何種人,此時必然要先分說清楚……”


    容成箬:“是……全憑父王做主。”


    喝了一口茶水,衡王再次把打量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布衣小夥身上,滿眼嫌棄審視。


    “錢提山,你可是撰寫過一本《田園錢記》的書?”


    錢提山眼睛睜大,當即就跪在了地上答:“此書確為微臣所作,不過尚未精進,還有諸多問題在。”


    倒還算是謙遜。


    衡王又多看了錢提山一眼道:“為何撰寫此書?”


    錢提山依舊恭敬,身板挺直,麵色卻有些發紅:“微臣自幼出生田間, 世代皆是平民百姓,在田間耕作的農戶……可種田農雜卻也全非一腔熱血幹勁就你獲得收成,需天時地利人和,農戶不僅要觀測四季輪迴,陰雨晴天,蟲鳥利害,才能當真成就七八分,確保來年衣食……”


    “故而,我就閑來無事,走訪了許多常年種田的農戶,收集了些精益的,對農戶有用的,不論是觀測天氣,還是除害蟲之法門,皆是眾多農戶所想所流傳而來的經驗之談,我也不過是集其利弊好懷,試驗了幾迴,把有用的法門書寫在了書上罷了。”


    “此書田產桑業皆有涉及……”


    一提及到了書,這錢提山就似換了個人一般,口中的話如同滔滔不絕的河水般,湧了出來,肩膀越發的挺直,倒是吐出了一番洶湧的氣概來。


    衡王府上幾個兄弟一時之間都是聯想到了七妹。


    他們那個七妹,就是個書癡,若是問她旁的,她怕是能低著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倘若是和她聊書,她必然是話最多最密的一個。


    勢必會換一個模樣的。


    這錢提山還算有幾分見識和好處。


    也不邀功,隻說自己是四處探訪收集了些經驗之談。


    可在場的誰又不知道,光是收集又如何能成就這一番佳作,必然是要有評判是非曲直的能力。


    這錢提山的確是個謙遜的。


    衡王臉色也是好了幾分。


    看了旁邊的安公公一眼。


    那安公公當即就把一個冊子遞了過來。


    衡王不過瞄了幾眼,就是又看向了錢提山詢問道:“你家中可有何親人?氏族又是有幾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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