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要休了這賤婦!若不是她誆騙我,兒子怎會做此等蠢事!差點害了我們洛家!”洛家二爺咬牙切齒,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妻子。


    洛家二爺顯然是知道了真相。


    一直被幽閉著的洛家二爺,剛才聽到老爺子在朝堂上暈倒的真相,就馬不停蹄地去找到罰跪在祠堂中的妻子,兩人誰也沒讓誰,狠狠地打了一頓。


    “你還有臉說,若非你愚蠢至極,怎會被胡家利用!”洛老爺子滿臉的氣憤,便是拿起手中的杯盞扔到了兒子臉上。


    “兒子就算再蠢,也不會害自家啊!若不是這蠢婦,我怎會被胡家蒙蔽。”他甚至差點將勾結北狄的信物藏在家中,若是讓胡家得逞,他就真成了洛家的罪人了。


    想想他就膽戰心驚,胡家一群狗玩意,竟還是害死兄長的真兇!


    他雖是混賬,卻最為敬重兄長,那時兄長最是疼愛他了……


    他差點就幫了仇人!


    一橫清淚流落,洛家二爺洛明順哭的快睜不開眼了。


    他的大哥好慘……


    “兒媳冤枉啊!我也是受奸人蒙蔽!”二夫人李若梅哭得慘烈,直喊冤枉,“我也是為了讓芳兒嫁一個有權有勢的富貴人家。”


    “蠢婦!胡家老六就是個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將芳兒許配給她?你莫不是瘋了!”洛老爺子被氣得不輕,若是手中還有杯盞,定會再扔一個過去。


    二夫人李若梅失聲痛哭,看向站在一旁的兒子女兒,淚水更不要銀子似的落下。


    “母親真的是在為你們謀劃,都是為了你們好啊。”


    然而,她的一雙兒女皆未曾上前安撫寬慰,一個個低著頭,不知在想著什麽。


    “蠢笨的賤婆娘,告訴你!待到事情了結,我定休了你!”


    洛家二爺這下火焰更甚了,底氣也足了些,指著結發妻子的鼻子責罵了起來。


    二夫人李若梅似被嚇到了般,臉色越發地蒼白,便是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哭得悲慘,恨不得洛府上下都能聽到。


    “母親。”


    站在一旁的洛錦芳終於不忍心母親的這般模樣,抬起早已淚流滿麵的臉頰,朝母親的方向奔去,抱住此刻柔弱極了的母親,失聲安慰。


    母女二人哭得可憐,若不是眾人知曉事情經過,怕是真要可憐這個哭得淒慘的李若英。


    “芳兒乖,芳兒不哭,母親定會讓你以後榮華富貴的……”二夫人李若梅緊緊地抱著女兒說了一句眾人聽不清的話,便是哭聲越發的大了,聽得人刺耳。


    一旁站著的洛錦意神情莫測,靜靜地盯著地上哭泣的母女二人。


    到底是蠢。


    “來人!將李氏幽閉,沒有我的吩咐不可踏出房門半步!”洛老爺子未曾心軟,下了吩咐,也沒人敢質疑的,洛家二爺洛明順也沒能逃脫,讓他在洛家祖宗祠堂醒過三日,三日後,在房內幽閉起來,不可隨意外出。


    如此,受罰之人被帶了下去,堂內才有了清靜。


    “老爺,姑爺來了。”


    洛老爺子看了一眼身邊的孫女,朝人吩咐道:“快快將姑爺迎來。”


    英姿俊朗的男子踏步走來,洛錦意才恍惚了一下,今日一早,他便招唿不打,消失不見了,如今竟來到了他們洛家。


    容成玦看了妻子一眼,就移開了目光見過了洛家老爺子,聆聽了老爺子孜孜不倦地講了今日發生之事,便無聲地站在了妻子身邊,麵上依舊波瀾不驚。


    前幾日省親,他是知道了兩家的恩怨,卻未曾想到,洛老爺子竟這般焦急,今日便上告了朝廷。


    鬧到胡家人仰馬翻。


    倒是大智慧。


    打得個胡家措手不及。


    竟還從胡老大人口中套出了更大的秘密。


    救了父王的洛將軍竟是被胡先治所害。


    容成玦猶豫了片刻,看了一眼神色莫名的妻子,眸子一暗,移開了目光。


    胡老爺子與姑爺暢談了許久,見天色不晚,主動提出,讓兩人歸家。


    離開之前,洛錦意自然不舍了起來,祖孫二人單獨在屋內不知道說了什麽話,許久才出來,隨著衡王五子坐上了馬車迴歸王府。


    馬車上。


    容成玦盯著神情未變的妻子,迎著空氣中彌漫的香味,下一刻,他便皺起了劍眉峰。


    不對。


    氣味不對。


    “你去祖父房間拿了香包。”冷峻的話十分肯定。


    洛錦意眸子微縮,纖手繞了繞手中的帕子,放在嘴角咳了咳,乖巧地點了點頭。


    “嗯。”


    男子依舊看著她,似已經備好了足夠的耐心,等著嬌氣的人把話說完。


    月牙白的帕子依舊被人按在紅潤的唇邊,掩飾著主人的神情。


    “這個香包帶多了不好,便是拿迴燒了妥當。”柔弱的聲音似乎在敘述著日常,不由得讓麵前的男人目光變得淩厲。


    “你給的。”冰冷的話不是疑問,是確定。


    洛錦意抬起晶瑩的眸子,嬌嫩的麵上咳得通紅,溫聲細語道:“昨日給的。”


    “祖父帶進了朝堂。”他說的肯定,不給人留餘地。


    黑曜石般的眸子對上,隱隱帶了些怒氣,櫻桃般的紅唇緊緊抿在一起。


    “是呀,我讓祖父攜帶的,若是不然,我還尋不到父親的死因。”她的聲音大了許多。


    貓兒氣了也是要撓人的。


    容成玦輕笑,下一刻便收了迴來,作勢咳了咳。


    “這香料能讓人胡言?”語氣輕緩了許多。


    “怎是胡言?”


    “它不過是會讓人情緒激動,說些大實話罷了,對患有頭疾的人最為有效,特別是胡老大人那種多年被頭痛病所擾的人!”


    白皙的臉變得通紅,用著染紅了的眸子瞪了對麵的人一眼,便是轉過身子不想再交談的模樣。


    男子愣了愣,看向對麵柔弱女子的薄肩,呆看了許久。


    車馬行駛在石頭路上,也算平坦,有時碰到了石子,顛簸一小下,時而顛簸一大下。


    讓車上的人不得不扶住另一個。


    此時,容成玦便將嬌小的妻子摟在懷中,低頭看著,隨著車馬怎樣劇烈晃動,二人皆沒再分開。


    “可否將那香包送於我?”


    “隨你拿走。”靜待在夫君懷裏的洛錦意再次瞥了那人一眼,直接從懷中掏出了個香包,扔在那人手中,纖嫩的手指著香包說道。


    “不用的時候用油紙包裹住,半月過後便無效了,你若要用,隻管來找我要。”


    “好。”沙啞的聲音讓人聽了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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