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能借一借夫君的腿一用,我困得很,要睡一睡才會好些。”


    “腿?”容成玦清冷的臉一下子愣住。


    “軟一些。”秀氣的下顎微點,如同鳥翼的睫毛輕輕顫動,黃鸝般柔軟聲音迴蕩在寬敞的車廂內,順著從窗外飄來的風,繞過裸露在外的指尖,添了幾分莫名的黏膩。


    過了許久,愣住的人並未迴答,深邃的目光審視地看著她,讓人沒了底氣。


    “我很輕的,很瘦……”這聲音越發地小,夾雜著些病弱的沙啞聲,惹人憐惜。


    容成玦的眸光微微閃動,越發讓人深陷,薄唇勾起:“不瘦,有肉。”


    呆住的洛錦意瞳孔放大,從未有人說她過胖!她正是生病的時候,身形很是消瘦,待到往後病好了,她定是要長肉的,如今夫君都開始說她身上有肉,肥了些,那以後該如何?


    腦海中忽然閃現過了孫季如的身形,的確很瘦,站在院裏,同那挺直的竹節一般,若是有再大些的風都能把她吹跑。


    她本是不胖的,不過是束起腰來,胸前膨脹些,便是看起來有些胖。


    不過繁樓的梨媽媽說過,男人最喜歡這般,她觀察起來也確實是這個道理。繁樓的姐兒們,凡是胸前鼓囊些的,後頭俏些的,都是更得恩客們喜歡,掙的也比旁得多些的。


    如今,到了夫君這裏,竟行不通了?


    他當真喜歡瘦些的?


    洛錦意臉上多出了些憂慮來,上一世她常常餓得上頓不接下頓之時,那處也未曾瘦多少過,比不過孫季如那般模樣。


    也不知她是不是累糊塗了,竟抿著唇,看向那人,不大有精神地問出了聲:“夫君是喜歡瘦些的娘子嗎?”


    這話問出,她自己都有些愣住了,暗戳戳地閉上了嘴,隻當自己沒說過這等糊塗的話來,他也定不會迴答。


    “胖些的。”話音中很是幽深。


    洛錦意倏地抬頭,看向一旁的夫君,緊閉著的嘴悶咳了幾聲,臉上卻多出了些許的喜意。


    如此她便可多吃些喜歡的吃食了。


    她就說嘛,他應是喜歡,大婚那日夜裏,他很願意捏著把玩的。


    洛錦意晶瑩的眸子直直地盯著自家夫婿,扶著坐榻往那邊挪了挪。


    見男人麵色沒有什麽不悅,便繼續挪了挪,直到兩人不差多遠,對著夫君小女兒般地笑了笑,便歪下身子,自顧自輕柔地躺在了夫君的腿上。


    她的腦袋十分小,不壓人。


    而似乎沒太反應過來的容成玦,此時身子緊繃,硬成了石頭,深邃的眸子盯向大腿上多出來的人兒。


    貓兒似的。


    不請自來。


    輕得很。


    他目光鎖定在那嬌嫩的臉蛋上,巴掌般大小,白的出奇,粉潤的櫻唇微微張開,羽翼般的黑色睫毛不停地眨動著,那晶瑩的眸子微微睜開落入他的眼中,立馬緊閉了起來,不一會兒均勻地唿吸就打在了他的腿上。


    幽深的眸移到了白皙的下顎底下,圓鼓鼓的。


    耳畔莫名地染上了紅。


    用手扶著唇咳了咳。


    轉頭望向車窗上的縫隙。


    她很特別。


    與他所見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一樣。


    他不厭她,並且至今為止並未不適。


    他還不確定,他或許是病好了,該要驗證一番了……


    車輪滾滾行駛,沒一會兒便到了衡王府,睡了一會兒的洛錦意很是適當地醒了來,自然地扶著夫君的手,衝著他微笑一番,便隨著夫君下車了。


    夫妻二人用過膳食,洛錦意便坐在雕花的檀木凳子上躊躇了起來,嬌柔的眸子望著自己的夫君,悶悶地沒去說話。


    他若要走,她該如何留住他?


    自是有法子的……


    不隻是這風棲院的女主人緊張,便是一旁伺候的丫頭婆子,還有外麵候著的侍從,都時不時地望向著五爺,生怕他有走的心思,心驚膽戰的卻也唬人。


    畢竟大婚這幾日,五爺不留房,已經讓人看了笑話好幾日了,雖是笑話,笑上一場兩場的他們隻管裝聾作啞,卻也不能一直這樣呀!


    他們這些奴婢聽了可當作玩笑,卻也阻不了嬌滴滴的夫人,聽了那些瘋言瘋語傷心難過的虧了身子,


    這哪裏是過日子,分明是搭夥吃飯呀!


    伺候容成玦的侍從也十分不安,生怕他家五爺一個起身迴了書房,再這般不留在夫人房內,不隻是周姨娘要找他問話,怕是王爺也快要尋他了。


    他家爺的病不是已經好了嗎?


    與夫人也可親密,應該是圓過房了吧……


    也算遂了眾人心願,用過膳食的容成玦隨意地坐在一處,拿起了閑書來看,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洛錦意繞著帕子,露出的指尖扯成了粉紅,臉頰越發豔麗,星辰般的眸子盯著自家丈夫,伸出軟糯的手來,扯住了那人的衣袖:“夫君可是要沐浴?”


    服侍的女仆侍從屏住了唿吸。


    “嗯。”容成玦幽深的眸從閑書上移開,望向了她,絲毫沒有拒絕之意。


    如此,自然皆大歡喜。


    丫頭們很是利索地給夫人沐浴梳洗,這會兒伺候洛錦意按摩的月枝與紅玉也聰慧了起來,不敢在榻上給自家姑娘按摩了,直接在浴桶裏給姑娘揉按疏通,雖是不適,苦了姑娘,卻也比嚇走姑爺強呀!


    她們二人商量決定,往後但凡姑爺過來,她們都事先在姑娘沐浴時按摩,定然不會讓姑爺瞧上一眼!


    小姐姑爺不能再等了,也是該圓房。


    旁人不知,她們兩個陪嫁過來的丫頭卻清楚得很。


    前日裏那驗收的喜帕,可是她們費了老大的工夫換上的,姑爺與她家姑娘確實未成事,她們可是騙了衡王府上下,連著洛家都被騙了過去。


    如何也不能暴露啊!


    這般大逆不道之事,若是被人揭穿了,可是要受罰的,她家姑娘的名聲怕是也要受人汙垢,而今之際,隻能讓她家小姐和姑爺趕快同房!


    兩人思量著,手上的功夫卻未曾停下,用熟練的手法輕柔地順著白皙嫩滑的皮膚揉捏,時不時地換個地方。


    揉按下來要許久,月枝與紅玉一邊大汗淋漓地忙活著,順手給按摩之處塗上軟膏,撫摸上去,越發的順滑。


    旁的丫頭也未曾閑著,不斷地試探著水溫,往桶內加熱水,生怕凍著了桶內的五夫人。


    一會兒子工夫下來,便是又衝洗了一遍身上,費了許多時間,嬌嫩的人兒才從桶內出來,套上了輕薄的袍。


    洛錦意由著丫頭們攙扶著,蓮步踏進了房內,應是泡得太久,腳下有些虛浮,臉上也被熏得粉紅,讓人看了都想要咬上一口,嚐嚐甜味。


    她抬頭,便看到了屋內那張能迷惑她的臉,俊逸風流,臉色卻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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