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娘近來喜食酸物,還時常外出,她說有了身孕總想吃些不同尋常的。


    禦景軒聞言精神一震,不用吃藥也好了大半。


    直到某一天,他被一個熟悉的身影引了過去,聽到屋內兩人曖昧的對話,他都忘了該如何反應。


    “芸娘,你想我了沒?”


    “死相,當心我的肚子。”


    “當然,這可是我的孩子,那我輕一點……”


    “呀!你別那麽大動靜,呃……”


    “芸娘,我忍不住,你太美,太銷魂了!”


    禦景軒怒火攻心時,是有想過衝進去的,但是他遲疑了。


    這就是他負心的報應!


    白芸娘偷吃後若無其事地迴來,看到神色怔忪的禦景軒,心虛地垂眸,複又抬起笑臉。


    她難怪關切地上前,問:“夫君好些了嗎?”


    “嗯。”


    禦景軒點頭,然後將一碗涼了的藥端起來。


    白芸娘剛想問他怎麽才喝藥,禦景軒卻遞給她,說:“這藥,再不喝就涼透了。”


    “給我的?”


    白芸娘有點懵,心頭大駭,“我沒病喝什麽藥?”


    “芸娘,聽話。”


    禦景軒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喂她喝下去。


    白芸娘大驚失色,想吐卻吐不出來,想要摳喉,禦景軒卻捉住了她的手。


    “芸娘,你果真要違背我的意思?”


    “夫君,不,你讓我喝了什麽?你別這樣,我好怕!”


    “芸娘,我後悔了……”


    “禦景軒!”


    白芸娘不想再藏頭露尾,直視著他怒斥道:“你後悔?你怎麽不問問我後不後悔?嫁給你這樣的廢物,你知道我有多難嗎?”


    “廢物?”


    禦景軒瞳孔一震,“我是廢物?哈哈哈……”


    他笑得很大聲,白芸娘趁機掙脫她鐵鉗般的大掌,下一刻卻吐得昏天地暗。


    不到半個時辰,白芸娘不僅吐得肝膽俱裂,孩子也在她腹瀉時一並沒了。


    小產後的白芸娘十分害怕,然而她隻是被關在偏院,什麽懲罰也沒有。


    最後她才明白,自己是被人永久地軟禁了。


    欺她母家沒人是嗎?


    白芸娘將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交給身邊的斜眼婆子,終於得到她的正眼。


    “替我帶個消息出去,這鐲子就是你的了。”


    “夫人請說。”


    白芸娘自以為計謀很成功,卻不想那婆子轉身就將此事“忘在腦後”。


    事實上她當晚就匯報上去了,然而禦景軒沒讓她做什麽,就讓她繼續守著,鐲子也賞了她。


    婆子很高興,她沒有背主,賞賜也還在。


    金家此刻根本無暇顧及白芸娘,一個養女而已,在她自甘墮落與人為妾時金家就對她很失望了。


    如今京城的金家又給他們拋來橄欖枝,更是沒興趣再去管白芸娘的醃臢事。


    對她的所作所為,金家表示唾棄,並對京城的金家說不會再與她來往。


    白芸娘不知道自己做的醜事已經被養母知道了,更不知道她早已被金家拋棄。


    等了許久,卻隻見到白若雪。


    “妹妹。”


    她哭著跪在地上,訴說自己的不幸,講述禦景軒是如何的薄情寡義,話裏話外都在說她和白嬌娘都是受害者。


    白若雪笑了,“大姐姐不去說書可惜了。”


    “什麽意思?”


    合著她白跪了?


    “白芸娘,你勾引我夫君不成,又去勾搭二姐的夫君,你可真下賤啊!”


    白若雪見她眼中閃過不甘,妒忌,還有各種情緒,冷笑不止。


    “他們兄弟喜歡的是我,是你們不自量力!”


    白芸娘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麵前的白若雪,“否則,禦景軒為何到現在也舍不得傷我半分?”


    他不要那個孩子,不過是因為不是他的種罷了。


    “是嗎?看來你消息延遲得厲害呀!”


    “什麽意思?”


    白芸娘心頭猛烈跳動,有不好的預感襲來。


    “金家已經將你的表妹送過來了。”


    “什麽表妹?你在說什麽?”


    白若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漫不經心地解釋道:“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你最親近的表妹,她也喜歡我大伯哥,你的夫君禦景軒。”


    “不可能!禦景軒不可能娶她!”


    那個賤人,一直同自己不對付,她憑什麽?


    “金家六公子很快就會進京述職,你的表妹也會嫁進禦家,成為騎在你頭上的當家主母。”


    “我不信!我要見禦景軒!”


    白芸娘太吵了,白若雪起身要迴。


    她突然撲上來,試圖抓住白若雪,結果被人一腳踹在地上,好半天沒爬起來。


    白芸娘肚子很痛,身下時不時傳出一股難言的味道,她很害怕,擔心自己小月子沒休養好。


    可是在這裏吃不好睡不著,如何養好身子?


    白芸娘終究還是找到機會,打暈了送飯的小丫頭,穿上她的衣服逃出去了。


    然而此刻的禦景軒正跟她的表妹圓房呢,根本無人理會她的死活。


    白芸娘心如死灰,打算一把火燒了禦家,結果不僅燒傷了自己的臉,還被人打斷了手。


    如今她算是罪有應得,苟延殘喘了。


    白若雪對禦書恆道:“可以了,到此為止吧。”


    她昨夜夢到白嬌娘了,她說不想在下麵見到白芸娘。


    她懂,姐姐不讓她做的太絕。


    禦書恆點頭,特地告假陪她幾天。


    兩人去探望母親和姐姐,又去莊子上小住。


    白若雪終於有心情問起兩個孩子的學業。


    禦書恆:“綰兒喜歡劍術、馬術,明熙反倒是喜歡上了琴棋書畫。”


    “這……也並無不妥,他們選好了熱愛的,就用心學吧。”


    白若雪沒有當虎媽的興趣,但也不會由著孩子胡鬧,選好了,就好好學,可以放棄,但不能太快放棄。


    否則樣樣事兒都虎頭蛇尾,憑心情辦事,會養成毫無責任心的紈絝子。


    對幼兒的教養不能太嚴,也不能太過鬆懈,這個度她如果把握不好,就相信請來的名師足矣。


    禦書恆這陣子替她忙裏忙外,大小事都壓在他頭上,白若雪也是有幾分愧疚的。


    “夫君,咱們去野餐吧。”


    她勾魂一笑,禦書恆小腹一緊。


    野地裏嗎?


    嗯,他好久沒試過了……


    考慮到白若雪的肚子,禦書恆本想婉言謝絕,怎知白若雪不依,在他耳邊呢喃道:“妾身有的是法子讓夫君盡興。”


    看到男人喉頭滾動,白若雪勾了勾手指頭,“還不動身?”


    禦書恆瞬間沒了抵抗力。


    *


    白芸娘終於見到了自己的表妹——金芙兒,如今是禦景軒的良妾。


    “今日陽光明媚,芸表姐怎麽不出來曬曬太陽?天天躺在床上,不怕發黴嗎?”


    “何必惺惺作態,我的手,是你讓人做的!”


    白芸娘十分肯定的語氣,然而金芙兒半點沒有慌張。


    “表姐你當時身上著火了呀!能救你一命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然你想要一條命還是一雙手?”


    這番話氣得白芸娘想拍案而起,但她一動,渾身都疼。


    “你明知我打算離開這裏……”


    “表姐說的什麽話?”


    金芙兒誇張地捂住嘴巴,又道:“你如今生是禦家的人,死是禦家的鬼,還想去哪兒?”


    然後不等白芸娘出聲,她又道:“你那相好的,早就跑了,逃出去能做什麽?當乞丐婆子嗎?”


    “我也是為你好呀!”


    這話白芸娘也對金芙兒說過,她曾說會出去,給金芙兒讓道。


    沒想到金芙兒沒讓她“死”成,前腳答應,後腳就帶人來滅火,還打殘了她。


    白芸娘原本也想一把火燒光禦家,但她一個人根本做不到,所以她需要幫手。


    在成事之後逃之夭夭,誰知道金芙兒不打算讓她走,而是要她半死不活躺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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