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淩空點了幾個英文字母,彈出一排排整齊的手術用具。


    吳俊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那是……仵作用的刀具?


    她是要剖屍?可他還沒死啊!吳俊楠差點當場嚇死。


    “別害怕,我是要替你清理一下體內的髒東西,看看是你髒了心呢,還是髒了腎?”


    白若雪拿起手術刀,比劃了幾下,然後開膛破肚……


    吳俊楠好像一條擱淺的魚,進氣多出氣少,心也快跳出嗓子眼了!


    不!


    他看到了什麽?他竟然看到白若雪破開了他的肚子,將他的一堆腸子就這麽隨意地拋出體外,一頓翻找。


    她好像沒找到自己想要看的,又去東弄弄西摸摸……


    吳俊楠再也承受不住,嚇得暈死過去。


    等他醒來時,已經迴到家裏,熟悉的大床讓他誤以為自己隻是做了個噩夢。


    然而下一刻,他就喊出了殺豬般的唿痛聲……


    吳俊楠一直嚷嚷著他被白若雪開膛破肚了,可家裏人卻說不可能,他肚子上一點事兒也沒有。


    更別說刀疤了!


    可吳俊楠親眼看見……


    那他的肚子怎麽迴事?的確沒有傷痕,卻有一種難言的疼痛感。


    唯一的好消息是,腿上的膿瘡沒有再惡化,甚至開始結痂了。


    他不能說白若雪沒替他治病。


    該死!陰溝裏翻船了嗎?


    婢女的一句話差點讓他崩潰,“公子,三日後還得複診。”


    吳俊楠哪裏還敢去找白若雪看病!


    他寧可死也不會再去的……


    白家這邊也收到風聲,白禦史很不高興,將女兒帶到外書房,親自責問。


    “你到底對吳俊楠做了什麽?”


    “父親這話說的,我不是替他治好了腿上的瘡癤嗎?我做了什麽?您怎麽不問問他對女兒做了什麽?”


    白禦史皺眉問:“他對你做了什麽?”


    白若雪森冷一笑,“我堂堂一個郡主,他想娶我就已經得罪我了。”


    白禦史聞言氣得差點咆哮,“郡主又如何?吳俊楠也是書香世家,能文能武,且他還……還未娶妻,也不曾在婚前有什麽鶯鶯燕燕,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白禦史皺眉,冷哼一聲,“難不成會比前駙馬更上不得台麵?”


    “父親這話可別讓外人聽見了,您嫌棄皇家前女婿,還罵長公主眼神不好……”


    “我什麽時候罵長公主……”


    “您說前駙馬上不得台麵,不就是罵長公主眼瞎嗎?”


    “我……哼!伶牙俐齒。不走正道,你遲早要後悔!”


    白禦史拂袖而去,他得想個法子,保證吳家不會退掉這門親事,否則吳俊楠答應他的各種好處可就打水漂了。


    吳家可是隱形的富豪,富可敵國也說不準,白若雪猜測他爹不求名,就是求財。


    惡人爹前腳出去,白若雪也識相,沒讓人請,快步離開外書房,去看呂婉婉。


    “娘,您在這兒總是過得不舒坦,跟我迴郡主府小住一段時日怎樣?”


    “有伯虎在,娘好得很!”


    呂婉婉不想走,她想把自己嫁妝單子上的東西湊齊了,加上白家的湊一湊,把好東西全給女兒準備好。


    “伯虎能幫您咬人,能哄您開心?娘要記住一件事,您好好的,女兒才能好好的,如若不然,這世上可就沒人真心實意地疼愛女兒了。”


    “你這小嘴兒,那禦……那位待你不好麽?”別以為娘什麽都不知道。


    “他?那肯定不如娘親十分之一的好!再說了,哪對夫妻成親前不是滿腹期待?蜜裏調油都是新鮮感,過幾年就是新人勝舊人了。”


    “……還是有好的。”


    “娘,咱們要好,不靠男人,靠的是自己!”


    “好,蕊蕊兒說得對!娘會好好的,蕊蕊兒也要好好的。”


    ……


    尉遲苓娉再次見到吳俊楠時,他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大圈,臉色也很難看。


    “你這是撞了邪了?”


    吳俊楠拿出一個錦盒,裏麵是一顆黑色藥丸,“為了替公主找到這枚丹藥,我可是費了不小的勁。”


    “算你有孝心。”


    尉遲苓娉難得好心情地打趣一句,吳俊楠也賠笑臉。


    “這藥丸與從前的有何不同?”


    尉遲苓娉本以為單純是助興的藥物,可偏偏隻有一粒,又覺得沒那麽簡單。


    “隻需半顆,就能讓服下此藥的人對長公主欲罷不能,對旁人再也提不起興趣。”


    尉遲苓娉眼前一亮。


    “若是整顆服用,那便身心都是您的,再也不能更改,為您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


    吳俊楠說完這話,尉遲苓娉激動得坐直了身體,他才道:“唯一的不足是……”


    他似有難言之隱。


    尉遲苓娉皺眉,不喜歡別人說話留一半,“但說無妨!”


    她平日裏的做派就像女帝一樣,吳俊楠已經習慣了,連忙恭敬地迴道:“需要您的血肉作為藥引,俊楠擔心……”


    吳俊楠這話讓尉遲苓娉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有什麽不得了的副作用呢!


    “不礙事,留下吧。”


    “不過,”她不死心地問:“真沒有第二顆?”


    “沒了。再來一個……俊楠恐怕要傾家蕩產嘍!”


    吳俊楠這話好像在邀功,事實上尉遲苓娉也知道他不會故意留一手,是真沒有。


    吳俊楠又道:“那做出藥丸的大夫死了。”


    尉遲苓娉讓人收好藥丸子,又讓人給他拿了銀票,吳俊楠卻不要。


    “求公主憐憫,我實在想要那白若雪那條賤命!”


    他突然跪下,匍匐在地還抬起頭來,可憐兮兮地看著尉遲苓娉。


    “我會幫你的,起來吧。”


    尉遲苓娉心情好,一口答應下來,反正她也想要禦書恆。


    這藥丸子,剛好讓禦景軒他們兩兄弟一人一半,她才不在乎男人的心在哪裏,隻要能得到身子,還怕男人離得了她嗎?


    說起來禦景軒有好些日子沒來了,男人果然得到了就會慢慢膩了……


    有了這藥,她就能高枕無憂了!再也不用花心思討好這個臭男人。


    尉遲苓娉將藥丸子一分為二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吳俊楠不是要娶白若雪嗎?這麽快讓她死豈不是便宜她了……


    然而吳俊楠再也不想見那女煞神!幹脆讓人放出消息,說他自從求娶了白若雪,就一病不起,三災九難……


    這樣一來,人們自然會猜測她是個不祥人,有克夫命。


    原本以為白若雪會想辦法扭轉局麵,沒想到她什麽也沒做。


    接著吳俊楠就發現自己傳出去的話全部一一實現,先是不小心摔斷了腿,接著又在飯菜裏吃到硬物,掉了一顆牙。


    更可怕的是,旁邊的牙都開始鬆動,仿佛一夜之間他就垂垂老矣……滿口牙將不複存在。


    吳俊楠怕了,他遍訪名醫,然而沒能得到好消息。


    他想厚著臉皮去求白若雪放他一馬,奈何他摸了摸不太舒服的肚子,不敢……


    “郡主,您看。”


    阿珠送來一封信,白若雪打開後,了然。


    她讓阿珠附耳過來,說了幾句話。


    吳俊楠沒想到白若雪的要求很簡單——讓他以自己身體不行為由,退婚。


    “嗬~”


    他冷笑一聲,隨後氣得砸了最喜歡的茶具。


    原本隻砸了一個杯子,他想著少一個既然不成套了,就全砸了罷了!


    吳俊楠遲遲沒有反應,白若雪也不急,反應她已經知道了,某人已經出手,吳俊楠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不枉費她在他那兒吃了一夜的苦,就讓禦書恆解決這個渣滓吧。


    三日後,耳報神傳來消息,阿珠急急忙忙來報:“吳俊楠癱了。”


    白若雪看了一眼阿珠,見她笑容燦爛,忍不住問:“禦書恆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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