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先是進宮,給皇上獻丹藥,又十分委婉地告知他:“往後若雪可能沒法煉製出如此純粹的延年益壽丹了。”


    “為何?”


    雖然尉遲卲肱沒想過萬歲,但誰人不想多活幾年?


    “我就要嫁人了。”


    “這會影響你煉丹?”


    尉遲卲肱好像懂了,嫁了人,她就不再“純潔無瑕”了。


    白若雪沒去糾正他的“奇思妙想”,她故意躊躇片刻,才道:“就算我有心煉製,也沒那個時間。”


    “胡家有意讓我替他們打理南邊所有的藥材鋪子……”


    “荒謬!”


    尉遲卲肱聽懂了,哪有人還沒嫁過去就開始謀劃如何利用她……


    最重要的是,她原本是替自己效力的,比如煉製丹藥,比如捐贈藥物給軍中。


    甚至解決一些太醫都沒法子的惡病。


    尉遲卲肱不太想她離開皇城。


    “你爹娘答應了?”


    “我娘做不了主,我其實也不想這麽快嫁人。”


    白若雪垂頭喪氣的模樣,讓尉遲卲肱有一種自家妹妹被人欺負,還無力還擊的感覺來。


    “朕幫你想辦法?”


    “其實……我有個好辦法,就是沒有這麽強的實力。”


    “說來聽聽。”


    “我們兄妹二人聯手,在南邊開十二家百草堂如何?”


    “十二家……”


    尉遲卲肱懂了,正好對上胡家的鋪子。


    “就開在對麵,或者旁邊,有競爭才有進步,如此一來,隻會讓百姓受益。”


    白若雪見尉遲卲肱開始沉思,便給他講了這種良性競爭的種種好處。


    就好比加多寶和王老吉,瑞幸和……


    當然了,也不一定都會好生意,要看雙方實力是否旗鼓相當。


    尉遲卲肱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問:“你需要朕做些什麽?”


    “您就是我最大的靠山,這一點就足夠了。”


    白若雪的赤城讓尉遲卲肱有點感動,他沒想到會是這個。


    “往後百草堂每年都會向軍中無償提供傷藥,至於份量,就看我幾時迴本了,至少不會比上一次少。”


    她的保守,尉遲卲肱非常理解,畢竟他什麽也不用做,隻需要默默支持她就好。


    “陛下答應了麽?”


    她小心翼翼問一句,帶著滿眼的希冀。


    尉遲卲肱從未體會過這樣的兄妹情,他有種莫名的衝動,差點想要資助她……


    “好,朕會命人幫你掃清障礙,你隻管放手去做,地方官絕不會為難你!”


    “陛下萬歲!”


    白若雪笑得像個孩子,尉遲卲肱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今日你獻丹有功,朕打算封你為郡主。”


    “謝皇兄!”


    “哈哈哈……”


    白若雪搖身一變,又上一個新台階,尉遲苓娉第一個反對,可皇帝說君無戲言。


    她亮出自己的斷指,質問當今天子:“所以陛下要獎勵一個砍斷你親姐姐手指的惡人嗎?”


    “口說無憑!”


    尉遲卲肱竟然沒有立刻哄她,尉遲苓娉都傻眼了,一個個中邪了都幫那個妖女!


    “朕不想再聽你胡攪蠻纏,皇姐最好迴去思考一下,近來做事是否有失分寸,才會招致天怒人怨。”


    尉遲卲肱的話讓尉遲苓娉差點給他跪下,可哭著細數從前如何扶持他這種事她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再來一次恐怕適得其反。


    尉遲苓娉紅著眼眶退出去,她沒鬧騰,尉遲卲肱反而覺得有點愧疚,讓人送去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做為補償。


    白若雪不知道尉遲苓娉因為她的事又折磨了多少人,她現在忙著去實地考察。


    出發前還得去白家一趟,敲打一下對母親不恭敬的白家人。


    “縣主,哦不,郡主妹妹來了。”


    她嫂子前來迎接,比上一迴親熱許多。


    “大嫂,母親呢?”


    白若雪神色淡淡,既不端著,也不多親近。


    “母親偶感風寒,怕過了病氣與你,就讓我來……”


    “母親身子不舒服,可有請……唉瞧我,越急越亂,我自己不就是大夫嘛,快帶我去瞧瞧。”


    她大嫂顯然也忘了這茬,連忙說:“母親吃了藥已經歇下了。”


    “母親身子不舒服,兒女怎能貪圖自己享受,應該去母親床前侍奉的,大嫂你說是嗎?”


    “……是,是。”


    一行人來到禦史夫人的院子。


    白若雪又不高興了,“母親怎麽不住正院?”


    “母親她……”


    “蕊蕊來了?快進來。”


    呂婉婉的聲音響起,林氏鬆了一口氣。


    白若雪進門,立刻替她診治,還好,並無大礙,隻是身子有些虧空。


    “母親身子骨這樣弱,女兒都不放心出遠門了。”


    “要去哪裏?”


    她這一問,林氏的心又提起來。


    “陛下賜我牌匾,我這不是怕有負盛名嘛,就想著去南邊開多幾家百草堂。”


    尉遲卲肱有求必應,賜她一塊“妙手仁心”的牌匾。


    “哎喲,要去多久?”


    呂婉婉忍不住握住女兒的手。


    “娘若是不放心,跟我走一趟?全當遊山玩水,我還能替您調理身子。”


    “那不成,娘年紀大了。”


    呂婉婉其實很想去,但她走不了。


    “那娘能否幫女兒照顧好花房裏的花兒?”


    “你這丫頭!”


    “您就當幫女兒看一看宅院,莫叫下麵的人偷奸耍滑?”


    “好,娘會去的。”


    “您每月過去小住幾日,幫女兒鎮宅子。”


    “你呀……”


    呂婉婉這點小事還是能做主的,她明白女兒的用意,讓她過去調理身體。


    在白家有受不完的氣,操不完的心,過去小住幾日,全當放鬆心情。


    林氏安靜地站在一旁,活像個婢子一樣,呂婉婉忍不住叫她先去忙,她們母女倆說會兒話。


    林氏心中冷笑,麵上還是答應了。


    這個家,最沒地位的主子,就是這位生不出兒子還偏心眼的禦史夫人。


    “娘,女兒迴來您可不能瘦了,起碼要胖三斤,哦不,五斤以上!”


    “現在連娘幾斤幾兩都要管了?”


    “娘不答應,女兒就把你綁走,一路看著您好吃好喝。”


    “……好好好!娘答應,答應還不成嗎?真是。”


    ……


    出發前白若雪還問了禦書恆那邊的情況,流霞說最近沒收到風。


    她沒再追究,準備妥當就低調出行了。


    路上遇到金子愷,他說:“我可是奉旨陪伴的,你不能趕我走。”


    “陛下沒告訴你麽?往後我的婚事白家說了不算。”


    “我知道呀,郡主你自己的婚事,你總能做主吧?”


    “金子愷,我沒跟你開玩笑,我認定的事,不會改。”


    “巧了,我也一樣。”


    “……”


    多說無益,白若雪就當他是來監督工作的。


    其實金子愷有很大的用處,南邊有金家的勢力,就算隻用他這張臉,地方官也要給幾分薄麵。


    他出來,是代表金家的。


    也會傳達皇上的旨意,那就是任何人不得無故幹涉郡主開醫館。


    百草堂必定會趁勢入駐南邊三個主要城鎮。


    其實白若雪想要更多分店,但一口吃不下大胖子,她的實力已經夠人驚訝很久了,不能太過超出常人的理解。


    金子愷見她竟然啃幹糧,忍不住問:“你真這麽省啊!”


    “十二家鋪子,花光我畢生積蓄,還欠了一屁股債,我容易麽我?”


    關鍵時候,大聲哭窮,能保命。


    “要不讓我幫你?分我一杯羹?”


    “那不成,我的醫館,我要全盤負責,你們金家,你說了不算。”


    “紮心了!過分。”


    金子愷的確不能做金家的主,隻能私底下幫她。


    “那我借你一萬兩,你往後……替我看病要打折。”


    “這麽好?還是算了。”


    “怎麽又算了?”


    “你打我主意的事兒還沒完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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