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景軒迴家後親自盯著下人替禦書恆藥浴,半個時辰後又替他擦幹身體抹上藥粉。


    連姨娘又要來看兒子,他也允許了。


    原先不讓她來,是怕連姨娘受不住打擊。


    結果她還是一眼就暈過去了。


    禦書恆現在聞著沒那麽臭,可是麵目全非,很是該人!


    連姨娘病倒了,次日再來,竟然碰見白若雪。


    “白……大夫?”


    她有點眼花,看不清楚。


    “夫人好。”


    白若雪沒有糾正她,繼續替禦書恆處理新的膿包。


    這毒,很是霸道,又讓人受盡折磨才離世,他……被誰害得這麽慘?


    白若雪壓下心中疑惑,替他穿好衣服,又去處理臀部的膿瘡。


    連姨娘見她麵不改色,忽然覺得心神安定不少,“我兒他……”


    情急之下,她也忘了自己的身份,隻能叫他駙馬,原來也隻能稱他為二少爺。


    “放心。”


    白若雪替他處理完畢,又替連姨娘開了新的安神方子,讓她撇開心事,夜裏睡得安穩些。


    這次的暴雨使得糧食減產不說,還帶來不少的隱患,白若雪將租來的鋪子貼上“百草堂”的名字,開始贈藥。


    送的都是祛濕和防止疫病的湯藥,什麽人都可以喝,尤其是窮人,舍不得買昂貴藥材的人家。


    皇城內的災情不明顯,但也不是沒人遭受損失的,她順便將自己屯的糧食請人做成饅頭,拿去城外派發。


    人手不夠,她就請皇帝幫忙,多了一隊兵馬,無人敢鬧事,都是老老實實地排隊。


    城中流言四起,說她明知有暴雨還沽名釣譽,故意隻留十日的功夫,根本不夠大家準備的。


    然而這時候皇城有四家糧商突然宣布會有定額的平價米糧出售,蓋因白若雪和他們達成一致,希望能一起穩定糧價,為災情做貢獻。


    知情人都知道,這其中少不了一番波折。


    皇帝也問了,白若雪如實迴答:“我答應免費為他們的家人看一次診,並附贈一枚延年益壽丹。”


    “就是那個傳得沸沸揚揚的……傳家寶?”


    “正是,當初我在深山偶遇一獵戶,勸說他放過一條無毒的蛇,便送他一枚延年益壽丹,同時告訴他,他家後院有老人埋的錢財。”


    獵戶還年輕,他答應會將延年益壽丹賣出去,同時深知懷璧其罪的道理,拿著錢財遠走他鄉過自己的小日子。


    白若雪一番話,真真假假,尉遲卲肱也不深究,隻問她需要什麽樣的賞賜。


    “全憑皇上心意,我隻是出一個主意,真正落實到位的,是陛下,是文武百官。”


    她不邀功,也不會假裝不需要獎賞,尉遲卲肱很喜歡她的表現。


    “既然如此,就封你為縣主如何?”


    “謝皇上!”


    身份比銀子長久,而且能得到很多便利,白若雪真心道謝。


    封賞還包括一套宅子,陛下是想讓她留在皇城。


    白若雪正好走不了,就住進去了。


    那套宅子距離禦家不遠,估計皇上也聽說了她在替禦書恆治療。


    不知為何,她感覺禦景軒有點難言之隱?


    再見尉遲苓娉,她臉上的春光都快傾瀉出來了,白若雪瞳孔地震。


    難不成他倆做了什麽……交易?


    顯然,她猜對了。


    尉遲苓娉送來一份和離書,禦景軒等她離開後,當著白若雪的麵念給禦書恆聽。


    白若雪:……這位禦家大公子真是稀奇!


    這麽一來,又好像待弟弟好的不得了。


    她不去瞎想,認真觀察禦書恆,發現他沒什麽不同,但仔細看,會發現他眉心鬆了些許。


    許是得償所願,許是身體的痛楚逐步減輕。


    禦書恆藥浴後白若雪替他打針,中西合璧,療效不錯。


    但也是治標不治本,要解毒,她還差幾味劇毒的……蟲和草。


    這事她交給禦景軒去辦,同時也四處收集毒物,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她得到十來隻毒蜘蛛,三條毒蛇,還有若幹毒蠍子和各種奇形怪狀的毒蟲。


    以毒攻毒,能用的毒她都要試一試,還得驗證最佳配比,需要一點時間。


    等待結果的時候她就替禦書恆念書,偉人自傳她讀幾章,成功學她也讀,格局打開的書籍她也沒放過。


    大致是心理療法,讓他得到一些提升信念感的鼓勵,以及增加活著的興趣。


    後來她發現這些書太過先進,幹脆買來幾本野史讀給他聽。


    有時也會給他講武鬆打虎,或者三打白骨精。


    武鬆打虎唐伯虎不愛聽,發出反對聲,笑死白若雪!


    有伯虎這個貼身保鏢,輕易不會叫人偷偷靠近,它比老虎還機警,跟養條個獵犬似的。


    偷聽的人會被它第一時間給揪出來。


    原本伺候的婢女很怕這隻老虎,後來伺候的是一名護衛,叫做豐年。


    有豐年在,替禦書恆藥浴會輕鬆許多。


    豐年喜歡聽白若雪講故事,但他不敢吱聲,有疑問也隻能憋著。


    比如唐僧為何寧願騎馬,也不讓小白龍幫著打妖怪。


    豬八戒好色,怎能當菩薩?


    接下來的時間,白若雪隻需要每隔兩天來一迴,大部分時間就在百草堂研究毒物。


    有時也會坐診,大部分時候都是出售藥材。


    尉遲苓娉一招失敗,又叫人來搗亂,說百草堂的藥材吃死人,結果白若雪當眾陪仵作解剖,證明那具屍體根本沒吃過她開的方子。


    “他吃下去的,是什麽毒物,可以叫其他大夫一起瞧瞧。”


    白若雪輕鬆化解,名聲更響亮,她不僅能預測暴雨,還能治病,出售的藥丸見效快,價錢也公道,很多人慕名而來。


    她還替百姓穩定糧價,贈藥贈吃的,是個有善心的高徒,雖然她師父的名字沒聽過,但是他叫“百曉生”誒!


    一聽就不是普通人。


    禦景軒也問過白若雪,百曉生是怎樣的人。


    “知道的多,就不精通,沒什麽。”


    她在自謙,禦景軒笑笑。


    禦書恆現在看著幹淨不少,雖然皮膚沒一塊完好的,但毒性壓製住了。


    “縣主,恆弟他會醒來嗎?”


    “我想帶他去護國寺住一陣子,吸收天地靈氣,你看?”


    “可以!我這就去安排。”


    禦景軒看著很高興,其實笑意不達眼底,他在權衡利弊,雖然父親說……一切聽從安排,不要得罪白若雪。


    可他們並不希望禦書恆能安然無恙。


    否則徒生事端。


    尉遲苓娉雖然得償所願,難保不會計較……他們“騙”了她——原本她肯和離的一個原因是禦書恆命不久矣。


    而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總不能拒絕白若雪,讓人以為他想害死弟弟吧。


    那一夜,尉遲苓娉燃了助興的香,他也不算特別勉強,而且長公主容貌不俗,還肯在他麵前伏低做小。


    她甚至……將他全身親了個遍。


    這是禦景軒在白嬌娘那裏絕不能體驗到的,父親也不允許他去青樓……


    但禦景軒仍然在事後憤然離去,叫尉遲苓娉患得患失,陷得更深了。


    白若雪帶著禦書恆住進寺廟,連護衛也不帶,就一隻猛虎陪伴左右。


    她發現禦家不安全,有人在吃食裏搗亂,這裏更讓人放心。


    白若雪讓寺內僧人念清心咒,沒想到把禦書恆給聽煩躁了,她覺得有點好笑,低聲說晚點再給他講故事。


    男人果然安靜了不少,沒再試圖睜眼,緊鎖的眉心也鬆開來。


    她用毒的過程中他會遭罪,但禦書恆似乎不怕這樣的苦楚。她有點佩服。


    禦書恆醒來時沒看到他心中記掛的人兒,莫名有點驚恐,怕到頭來隻是一場夢。


    他原本是想借此機會逼迫尉遲苓娉,沒想到她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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